這話真的很像遺言。

    張妤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大對勁，直接抬頭問：“你這種語氣有點奇怪啊！”

    “李妍容有事出去，所以她的戲都押后拍了。”徐方巖說，“我有一部分和她的戲，今天拍了一幕，其他的都順延了。不過我和其他角色也有對手戲，李妍容那邊不好安排，為了趕進度，那就只能收緊我們這邊的了。”

    “方洲不是很厲害嗎？怎么也會被李妍容壓得這么慘？”

    “你也知道方洲？”

    “之前去過幾次酒局，碰見過他。而且你們這部劇不是早就出了官方LT嗎？里面注明了導演演員一應名字，只要有網就都能查啊！”

    徐方巖略尷尬道：“我沒看。”

    張妤扯開話題，“方洲很有背景，當年演戲的時候就有壯志……雖然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難酬，但他不至于壓不過李妍容……李妍容的背景是什么？”

    “這部劇的贊助商是***。方洲和其中的某一位有點小交情……為了這點事鬧掰實在不值當！”徐方巖解釋道：“李妍容雖然掛了個帶資進組的名頭，但她的演技的確很在線。李妍容近兩年出現的頻率多了許多，就算不提她的背景，只從她這個人來看就沒問題——當然她針對我這一方面不為外人所知，也沒什么好說的——不說她人氣高，演戲時的態度和與粉絲互動的名聲也還算好聽……方洲不虧。”

    張妤嘆氣道：“兜兜轉轉，都是為了錢。”

    徐方巖亦是一嘆，“雖然我的目的不是錢……但身處漩渦之中，不做些違逆良心的事，也終有一日會死在里面。人總是身不由己的。”

    “你也不由己？”

    “我也是人，如果不是為了某些原因，你以為我不想和你一起考研？”

    張妤偏頭，“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說的？”

    張妤擺明了不想再和自己說話，徐方巖也不想失去一點好印象，摸了下張妤的小手就說：“如無意外，我后天就得走了。兩年來，我才生產了兩部作品……要真做到當初承諾的那樣……我還有得熬呢！明天早上我還得抽出時間去吳然那兒一趟，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你走吧。”

    說實話，張妤很少這么冷淡絕情。

    從前的冷淡不過是拿喬，而如今這副樣子……倒真有點絕交的雛形了。

    “……回來之后，我好好放個假，再和你一起去水下潛游一次？”

    張妤一直不回頭。

    徐方巖環著她的肩膀說：“一次不夠，我們還可以爬山摘茶葉。”

    張妤依然沒反應。

    徐方巖咬了咬牙，又壓大籌碼，“那座**寺里的齋飯很好吃，我們去蹭飯？”

    張妤啞聲道：“一次不夠，至少三次。”

    *

    ****

    徐方巖好不容易把張妤安撫住了，匆匆收拾完了客廳里的東西，隨后便撲進自己的被窩補覺了。

    跟組的疲憊真不是人能扛的。即便只是拍了一個場景的戲，徐方巖也深深感受到了超越之前那兩次配角數倍的工作量。

    徐方巖在被窩里拱了數下，正打算沉浸于深層睡眠的時候又聽到了隔墻傳來的敲擊聲。

    “咚咚……咚…………咚咚咚……”

    徐方巖緊閉著眼，伸手在墻上敲擊了幾下：

    “咚咚……咚…………咚咚咚……”然后就把被子蒙到頭頂，徹底放棄對現實的抵抗了。

    *

    ****

    吳然的工作一直很忙，畢竟管理一個集團不是勾搭些美女美男就能蒙混過去，而且兩人的關系就算再清白，私底下還貼著標簽，總不能不見一次面。細數一年內和他的密會次數，徐方巖掰著指頭就算出來了。

    約見會面，徐方巖整理了一通官方話術，又調整了心跳頻率才按下了手機里標紅的一個聯系人。

    熟悉的“嘀嘀嘀……”聲透過話筒傳來，徐方巖的心臟還是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有事？”響鈴數十聲后，吳然的嗓音傳入耳中。

    “沒事我會打這個電話？”徐方巖的回答很官方。

    “有話快說，我十分鐘后又要開一個會，你盡快。”

    上午發生了什么事，竟然惹得吳然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徐方巖隨手丟棄了竄進腦海的想法，就說：“你有沒有讓我早兩年成為影后的捷徑？”

    手機那邊寂靜了兩秒后，才又恢復略有雜音的背景，“我當初就和你說過，你現在的演技還不行……怎么？想走我的路子提前你的計劃？”

    這話里濃濃的諷刺實在無法忽視，徐方巖張口就問：“我提前達成我的目的，難道對你沒有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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