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的車子很快就開出來了。
她停車。
陸寒就站在路的正中間,她要是不停車,會撞到他。
雖然她很想一腳猛踩油門把他撞飛的,理智占了上風,只能留著他的命。
殺人是要償命的。
哪怕恨死他,藍若都沒有想到過殺了陸寒。
重生這種事情不是誰都有的,這是天大的幸運,她要好好地珍惜她的生命,好好地陪著家人,愉快地過完一生。
陸寒走過來敲藍若的車門。
等藍若按下車窗了,他問:“若若,這么早你去哪里?”
在藍若開窗后,他看清楚了,車內就只有藍若姐弟三人,藍子軒在車后座,還在睡著,連保姆都沒有帶上。
只要慕楚不在就行。
藍若皮笑肉不笑的,“我去哪里需要向陸總報告嗎?”
“不需要。”陸寒笑看著她,那眼神滿是寵溺,“若若,能帶上我嗎?”
藍若:“……不能。”
陸寒哦了一聲,并不見得失望,大概是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了吧。
坐在副駕座上的藍立插句話進來:“陸總,我們現在要去慕楚大哥家里,跟慕楚大哥說好了的,九點便到。”
他用手做個手勢,無聲地讓陸寒走開,別再占用他們的時間。
藍若瞪了弟弟一眼。
她都不想讓陸寒知道姐弟三人要去哪里,弟弟的嘴巴卻沒有封住。
讓陸寒知道了,他就算現在由著他們走,怕是下一刻,他就會就趕到慕家。
別以為是慕家,陸寒就不敢去了,他現在連臉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還有哪里是他不敢去的?
藍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就是想看陸寒吃醋,酸溜溜,又拿慕楚大哥沒有辦法的樣子。
陸寒聽了藍立的話,蹙了蹙眉,不過很快恢復常態,他抬起左手,看了看他戴著的腕表,然后很體貼地對藍若說道:“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從你們家到慕家需要十幾二十分鐘的車程,你們也不可能空手去,肯定要先去買點東西,時間倒是剛剛好。”
他后退幾步,笑著跟藍若揮手,“若若,再見,路上開車小心點。”
藍若硬邦邦地回他一句:“再見。”
然后按上了車窗,重新把車子開動。
她的視線一直透過車后鏡看著陸寒,見陸寒站在原處,還沖她揮著手,笑看著她駕車離去。
“姐,陸總就這樣放過你了?”藍立不解地問著。
他還以為陸寒會醋意大發,把姐姐車子的四個輪胎都卸下來呢。
要不是在開車,藍若都想敲弟弟一下。
她沒好氣地說弟弟:“難道你很想他不放過姐嗎?”
藍立笑嘻嘻地說:“我就是覺得他吃醋的樣子很好笑。”
“姐,我現在一點都不怕陸寒了,我昨晚才發現,原來他也是個凡人,普通人,跟我們一樣,也會有丟臉的時候。昨晚的他,真的笑死我了,哈哈哈。”
想起昨晚的事,藍立就笑得停不下來。
在他心里,陸寒已經被拉下了神壇,他不會再畏懼陸寒,也不覺得陸寒很可惡了,反而覺得撕下了冷漠的面具,陸寒也是個很好玩的人。
“他本來就是個凡人。”
察覺到弟弟對陸寒改觀了,藍若提醒弟弟:“藍立,你別以為陸寒也會丟臉就是個好人了,離他遠一點,他那個人心毒得很,奸計也多,跟他在一起,被他算計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上輩子就是被騙得死死的都不知道,還以為他對自己有恩呢。
以為他幫了自己,幫了父親,所以她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女人,老老實實地替他生兒育女,不曾想……都是假象。
“藍立,人不可貌相,有時候,笑得最溫和的那個卻是最狠的。”
“姐,雖說我不再怕陸寒,他是什么樣的人,我還是知道的,過去,爸可是將他當成教科書,反復地拿他來教育我。十五歲的年紀就能接管龐大的陸氏集團,穩住公司,打擊異己,沒點手段,哪能成?”
藍立想了想,都忍不住嘆一句,“姐,陸寒會那樣狠,也是被逼的吧,畢竟當時的陸氏集團太不樂觀了,如果他不狠一點,現在的陸氏集團早就異了主,他和他媽媽說不定也被人害死了。”
藍若不說話。
她倒是沒有站在陸寒的位置上替他想過。
不過,那些與她無關。
不管他有多么的不易,他都不該對她的父親下手,不該任由丁靜芳傷害她的弟弟。
他說,父親不是他親手害死的,或許,那是真的,但他能否認,他不是想死她父親死的嗎?他否認不了。
他是有害她父親之心的。
“姐,陸寒對你是真心的,你會不會感動?”藍立純粹就是好奇。
“他長得太帥,又年輕多金,對姐姐是真的很好,追求姐姐的時候,太不要臉了,這些都是慕楚大哥沒有的,我就覺得慕楚大哥雖然也很好,不過過于君子,他要是像陸寒這般不要臉,說不定我現在要叫他姐夫了呢。”
藍立雖然年輕,卻是個成年男子,他的看法和藍若不一樣。
聽到親弟弟這樣說,藍若想把他踹下車去。
這個臭小子說的什么話呢,是巴不得她被陸寒娶了去嗎?
就算上輩子的弟弟不是陸寒親自動手害的,陸寒卻知情,他沒有因為藍立是她的弟弟就阻止丁靜芳,僅是這一點,藍若就覺得他太無情。
弟弟居然還幫著陸寒說話。
這輩子,兩個人不過才見了幾次,陸寒輕易就收走了弟弟的心。
“藍立,你要是再替他說話,現在就給我下車,我說了,我討厭陸寒,嫁誰都不會嫁給他的,想讓我嫁給他呀,除非太陽打西邊升起,天下紅雨。”
藍若趕緊解釋:“姐,我不是幫著陸寒說話,我只是把陸寒優于慕楚大哥的優勢說出來。烈女怕纏郎,陸寒這樣的身份,他都能化成無賴來追求姐你,再加上他顏值又高,我是擔心姐你抵擋不了嘛。”
“姐,你也別把話說得太滿,萬一你將來真的愛上了他呢?那不是很打臉?”
天下紅雨?太陽打西邊升起來?
藍立心想,按照小說或者電視劇里的劇情發展,說過這種話的人,往往都會被打臉的,說不會愛上對方的人,到最后愛得死去活來。
他是坐等姐姐被打臉呢,還是幫慕楚大哥一把?
藍若冷哼著。
她對陸寒只有滿心的恨。
只是,她真的不再愛他嗎?
藍若想到自己偶爾還是會心軟,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她那么恨陸寒,會不會是愛之深恨之切?
見姐姐的臉色很難看了,藍立識趣地不再說下去,免得姐姐一生氣,真把他踹下車去。
“鈴鈴鈴……”
姐弟倆剛結束對話,藍立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又小心地看一眼正開著車的姐姐。
是鄧子明的來電。
肯定是約他去賽車的。
鄧子明是他的賽車對手,他們這些喜歡飆車的人,分成好幾派的,他和好友們是一派,鄧子明和他的追隨者又是一派,兩派人,只要見了面,不是吵就是比賽,輸的那一派就要請對方吃飯。
年輕人,氣盛,誰都不想輸。
輸了就會覺得特別沒有面子。
故而,藍立和鄧子明雖然相識了幾年,卻成不了朋友。
“怎么不接?”
藍若都不用看,就猜到是弟弟的那些所謂車友打來的電話。
每逢周末,弟弟放假回家,要么是弟弟約他們,要么是他們約弟弟,總之,弟弟總是不在家的。
也就是這兩周,她才拘著弟弟,不讓他去見那些以后能害死他的車友們。
藍立哪敢當著姐姐的面接聽鄧子明的電話,鄧子明肯定是約他去賽車的,他也很想去。
已經有兩周沒有去過了,心癢得很呀,可是他不敢去,讓姐姐知道,姐姐會很難過的。
他可是向姐姐保證過的,以后都不賽車了的。
“是個不認識的電話號碼,可能是騷擾電話。”藍立摁斷了來電,騙了姐姐。
藍若信他才有鬼呢。
不過她在開著車,又不能搶過弟弟的手機看。
藍立趕緊岔開話題。
過了幾分鐘,他偷偷地給鄧子明發信息,告訴對方,他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等他方便打電話了,會打過去的。
鄧子明很快也回了信息給他,果然是約他去賽車。
上次鄧子明的新跑車,跑贏了藍立的,藍立一直惦記著想把鄧子明比下去,特別是聽說慕楚買了新的跑車,就老想著跟慕楚借新跑車去輾壓鄧子明。
鄧家雖然也有錢,不過比不起慕家。
慕楚的車,絕對比鄧子明的好。
可惜了,他上次跟慕楚大哥說話的時候被姐姐聽到了,然后姐姐大發脾氣,向來把姐姐寵上天的慕楚大哥立即就站在姐姐的那邊了。
丁媛媛現在又住院,丁姨在照顧她,要是丁姨在家,說不定能幫他說說話,或者偷偷地放他出去,也能如愿呀。
藍立并不會覺得父親和大姐不讓他賽車是對他不好,他知道他們是擔心他,繼母順著他的意思,他倒是覺得繼母開明,尊重他們這些當孩子的喜好。
“藍立,待會兒去了慕家,你可別中途跑出去哈,還有,你要是敢借你慕楚大哥的新跑車出去跟人家飆車,休怪姐姐生氣教訓你。”
藍立:“……姐,你是我肚里的蛔蟲嗎?”
他想什么,姐姐都知道了。
藍若冷哼著:“咱們是親姐弟,一起長大的,你有幾斤幾兩,心里想什么,動一動,我就知道了。”
她得跟慕楚說好,不能借車給弟弟。
最近父親也沒有給弟弟換新車,以弟弟現在的車子是跑不過別人的。
年輕人氣盛,輸給了別人,哪有不想法子贏回來?慕家的車庫,豪車滿庫,她要是不先提醒,說不定她才進慕家主宅,弟弟轉身就借著車跑了。
藍立:“……姐,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藍若看他一眼,“藍立,姐不是不尊重你的喜好,而是你的喜好過于危險,有多少人因為喜歡刺激,像你一樣跟人飆車,有好下場的?沒死也殘,刺激比得起自己的命重要嗎?你想想爸,想想我,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們怎么辦?媽泉下有知,都不得安寧。”
提起亡母,藍立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藍家姐弟倆的談話,陸寒是不知道的。
他在藍若走后,立即回家。
進門,展林就迎了上來,可能是窺見了不該見的吧,展林對陸寒更加的恭敬,隱隱還有點提心吊膽。
陸寒何等精明之人,展林的態度稍微有點變化,他就察覺出來了。
睨了展林一眼,他徑直進屋。
展林也跟著進屋,一邊走一邊恭敬地說:“少爺,他們送來了相片。”
陸寒淡冷地說道:“等我換過衣服再逞上。”
“是。”
展林停了下來,目送著陸寒上樓。
數分鐘后,陸寒重新變得衣冠楚楚的。
他習慣了西裝,就算是周末在家,只要他出門,他都會換上西裝。
“拿來。”
陸寒走到沙發前坐下,吩咐著展林把相片拿過來給他。
展林連忙把下面的人送過來的相片遞交給陸寒。
相片用信封裝著。
陸寒從信封里面拿出了那些相片,是昨天晚上拍的,因為是晚上,有些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能辯出女的就是丁靜芳。
鄧子明送丁靜芳回醫院后,直到他回到自己家里,都被陸寒的人盯著,拍下了很多相片證明他就是鄧家的少爺。
鄧家就鄧子明一個獨子,只要證明他是鄧家的少爺,藍立就算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有幾張相片是拍到鄧子明和丁靜芳在車內的舉動。
丁靜芳還伸手摸過鄧子明的臉,那親密的動作,鄧子明并沒有阻止。
陸寒蹙緊眉頭,鄧子明和丁靜芳是什么關系?
丁靜芳會想到利用鄧子明來對藍立下手,倒是說得過去,畢竟鄧子明經常和藍立飆車,兩個人是賽車對手。
但丁靜芳摸鄧子明的臉,這舉動,怎么看著怪怪的?
難不成,鄧子明是丁靜芳包養的小白臉?
可是鄧家也不缺錢呀。
或者是鄧子明口味特別重,不喜歡年輕的女人,專啃丁靜芳這種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
丁靜芳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不像是四十歲的女人,平時和丁媛媛走在一起,人家都會說她們倆是姐妹,不是母女。
“展林,吩咐下去,查一查藍太太和鄧家少爺的關系。”
陸寒低冷地吩咐著,想了想后,他又吩咐:“連同鄧父都查一查。”
他想知道丁靜芳和鄧父有沒有勾結。
“是。”
陸寒把相片收好,起身朝餐廳走去,他還餓著肚子呢。
“太太還好吧?”陸寒問起母親的情況。
他倒是想接母親來這邊住,但母親不愿意,陸家大宅有父親生前留下來的無數足跡,母親不肯搬離的。
自從父親死后,每天晚上,母親不抱著父親生前枕過的枕頭,不蓋著他們夫妻倆蓋過的被子,母親都是睡不著的。
展林在安排陸寒吩咐過的事,便有其他人回答陸寒的問題,“太太挺好的,就是鮮少出門,幸好萌萌小姐經常過去陪著太太。”
陸寒坐下后,又吩咐著:“留意一下太太的交友情況,別讓某些有心人刻意接近太太。”
上輩子丁靜芳就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刻意接近他的母親,最后和他母親成了好朋友,很多事情便是通過他母親傳到他的耳朵。
事母極孝的他,有時候,就是個夾心餅,兩邊難做人。
“是。”
……
慕家。
知道藍若姐弟今天會過來,慕楚昨晚就回慕家大宅了。
今早也很早就起來,吩咐傭人多買點藍若愛吃的菜回來,他親自做給藍若吃。
慕家人早就習慣了他們家少爺這樣子,只要藍若小姐一過來吃飯,少爺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吃的,都逞到藍若小姐面前。
不過最先到慕家的,不是藍若姐弟三人,而是沈天舒。
沈天舒是扶著慕奶奶進來的。
慕家老太太年事已高,精神狀態還好,身子骨也還算硬朗,不過已經很少出門。
“慕楚,天舒來了。”
慕奶奶進屋便叫喊著自己的孫子。
慕楚此刻在廚房里呢。
聽到奶奶的叫喊聲,他從廚房里出來,還系著一條圍裙。
沈天舒今天在著裝上有所改變,不再是中性打扮,而是換成了裙子,帥氣的短發也被她用假發遮掩起來。
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只不過她以往喜歡中性打扮,從背后看她的話,經常讓人誤會她是個男人。現在著裝一改變,就讓人眼前一亮。
慕奶奶老花眼了,看到純女性打扮的沈天舒后,都覺得眼睛亮了很多。
沈天舒要來慕家,她出門前,三個嫂子找她談了談心,指出她外表上的不足,說她這樣子很難讓慕楚動心。
既然小姑子已經對慕楚展開追求了,三位沈家少奶奶,便是一心一意幫著小姑子出主意的。
于是,在三個嫂嫂的堅持兼幫助下,沈天舒換上了裙子,又經三嫂的巧手幫她化了比她自己化得更精致的妝容,再經二嫂的勸說戴上了假長發。
往鏡子面前一站,沈天舒都不敢相信那個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人是自己。
在慕楚出來的時候,沈天舒滿懷期盼地看著他,希望能從他的眼里看到驚艷。
“天舒。”
慕楚笑著叫了她一聲,隨即走過來幫忙扶著自己的奶奶。
“天舒,你今天這樣子很好看。”慕楚贊了天舒一句,但他眼里并無驚艷之色。
沈天舒多少都有點失望。
她都為了慕楚穿上她平時不太喜歡穿的裙子,還戴上了假長發,可是在慕楚這里卻沒有波動起伏。
“你這孩子都不會說話的,天舒天天都很好看呢。”
慕奶奶既喜歡藍若,也喜歡天舒。
不管誰當她的孫媳婦,她老人家都開心。
當然,讓她稍微偏心的話,她自是希望藍若嫁進來,因為孫兒愛的是藍若不是天舒。
慕楚笑,“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天舒天天都很漂亮,今天特別的漂亮,走出去的話,絕對能迷倒男女老少一堆人。”
天舒被慕楚夸得臉有點紅,卻又大膽地問:“能迷倒你嗎?”
慕楚怔了怔,隨即嘿嘿地笑,對天舒說道:“天舒,你坐,我先忙了。”說著,他就要走開。
他還系著圍裙呢,是要親自下廚做菜給藍若吃的。
慕楚喚來傭人,吩咐傭人好好地招待沈天舒,他重新回廚房里忙活。
沈天舒滿懷希望,以為自己平時的中性打扮不討慕楚的喜歡,聽從嫂子們的提議,純女性打扮了,誰都覺得這樣打扮的她很美,可是慕楚還是不為所動。
看來,她不是輸在外表上。
而是輸給了時間問題,她雖然和藍若是好閨密,認識的時間卻不及藍若和慕楚認識的時間長,等她認識慕楚的時候,慕楚和藍若已經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慕楚滿心滿眼都是藍若。
是她,沒有控制自己的心,才會有如今這樣的痛楚。
慕奶奶在心里嘆了口氣,面上還得替孫子說說話。
“天舒,若若姐弟倆今天過來吃飯,慕楚向來疼愛若若,才會想著親自下廚做飯的,現在這個時間,他需要忙到中午才能準備好一桌子的好菜,的確很忙。”
沈天舒笑道:“慕奶奶,我知道的。”
慕楚會做菜,還是為了藍若呢。
慕奶奶拉起沈天舒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久后,慕太太夫妻倆從樓上下來。
沈天舒見到他們,連忙站起來,禮貌地問好。
慕太太不太喜歡沈天舒,嫌沈天舒名聲不好,又太傲慢,目中無人的。
她心里的兒媳婦人選,只有藍若。
沈天舒的問好,慕太太僅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慕先生的態度就好了很多。
“慕楚在廚房里忙活吧?”慕太太并沒有坐下,而是看向了廚房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刻意說給沈天舒聽:“只要若若一過來,慕楚就親自下廚,也就是若若才有這樣的待遇。”
兒子工作那么忙,為了藍若還愿意擠時間學做菜,還學成了,慕太太覺得自家兒子付出那么多,肯定能感動藍若的。
慕先生輕咳了一下,歉意地看向沈天舒,見沈天舒神色自若,并無流露出嫉妒藍若之色,慕先生略略放下心來。
他和老母親一樣,既喜歡藍若,也不討厭沈天舒,不管誰當他的兒媳婦,他都沒有意見。
當然,論交情的話,他還是希望藍若能嫁進來。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響。
慕太太笑瞇瞇地說:“肯定是若若他們來了。”
說著,她率先往屋外走去。
來的的確是藍若姐弟三人。
藍子軒睡了一路,到了慕家后,還沒有醒過來,被大哥叫醒的,醒來后,小家伙還一臉的迷糊,被大哥抱下車放站在地上了,他還在揉著眼睛,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很快,他便被大姐抱了起來。
“伯母。”
藍若抱著小弟走向慕太太,藍立則從車尾箱里拿出他們準備的禮品。
“剛剛我還在念叨著你怎么還不來,就聽到車聲響了。”慕太太伸手從藍若的懷里抱過了藍子軒,掂了掂后,笑道:“子軒又重了。”
“慕伯母,子軒不是胖子。”藍子軒最怕別人說他胖的了。
他自我覺得自己是個人見人愛的小胖子,哦,不是小胖子,是小可愛。
慕太太笑道:“子軒不是胖子,子軒是結實。”
藍子軒是長得可愛,否則慕太太也不會喜歡他,哪怕他是藍若的親弟弟,卻是從丁靜芳的肚里爬出來的,慕太太看不起丁靜芳,就算丁靜芳做得很好,她也不想和丁靜芳打交道。
要是若若的親媽還活著,說不定慕藍兩家已經結了親。
藍若還看到了沈天舒的車子,她跟著慕太太進屋的時候,問慕太太:“天舒早就到了嗎?”
慕太太的笑容就淡了很多,“應該也是剛來不久吧,在里面陪著你慕奶奶說話。我們又不請她過來,她倒是厚臉皮。”
“伯母,天舒和慕楚也是朋友,她經常來探望慕奶奶,那份心是很難得的,伯母不應該那樣說天舒。”
慕太太訕笑兩聲,“若若,是伯母說錯話了。”
她都忘了藍若和沈天舒可是好朋友。
以往慕太太倒是不會在藍若面前說沈天舒的壞話,今天說了這兩句,就讓藍若替好友擔心。
要知道婆媳問題是很難處理的。
將來天舒要是嫁入慕家,有個不喜歡她的婆婆,以天舒的性子來看,婚后生活肯定不能安寧的,婆媳倆說不定會鬧得如同仇人一般呢。
就像上輩子她和陸太太一樣,她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和陸太太根本不是婆媳,用陸太太罵她的話來說,她沒有資格。
她在陸太太的眼里,不過是陸寒的一個玩物罷了。
如果不是她生了兩個孩子,陸太太還不知道怎么罵她呢。
這輩子,她倒是還沒有見過陸太太。
礙于藍若和沈天舒的關系,接下來,慕太太對沈天舒的態度好了很多。
藍若姐弟三人過來后,慕家便熱鬧多了,藍子軒又是個小孩子,跑來跑去的,笑聲在大廳里回蕩。
慕奶奶特別喜歡小孩子,早就盼著能抱抱曾孫的了,可惜孫子還沒有娶妻。
趁大家圍著藍子軒的時候,藍若拉了拉天舒的手,天舒明白。
兩個人在慕家的院子里散著步,說著話。
“天舒,是慕楚抬出了伯母和慕奶奶,我今天才會過來的。”藍若先向好友解釋,擔心好友誤會她不愛慕楚又纏著慕楚。
沈天舒拉她走到一張長石凳前坐下,她們倆都是慕家的常客,在慕家就像在自家那樣自在。
“若若,你再這樣,我可得生氣了。”沈天舒笑著捏一下藍若的臉,又夸著:“你的臉真滑,手感超好。”
藍若拉下她的手,歉意地說:“天舒,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心想事成的。”
但她一來,就搶走了慕楚的所有注意力。
慕家與藍家的關系,又讓她不能不來。
“若若,我知道。”沈天舒與藍若對視著,她漂亮的臉上滿是信任,“若若,我不會誤會你,也不會因為你而生氣。這是我和慕楚的事,就算慕楚不愛我,也是我的原因,與你無關。”
藍若心疼地攬住了好友的肩膀。
“天舒,難為你了。”
好友向來是個灑脫的人,很真實,就是太真實了,才會讓很多人不喜歡,但礙于好友的身份,很多人心里不喜也要來討好好友,反而讓好友更加看不起那些人,更不想和她們打交道,也就更加的得罪人。
今天這樣裝扮,都是為了慕楚,慕楚卻……
藍若又心疼好友,又覺得愧疚,哪怕她并不愛慕楚,卻是她得到了慕楚的一片深情。
沈天舒笑道:“我沒什么難為的,我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幸福去努力,若若,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總要努力過才能讓自己無撼。”
“天舒,你是個好女孩,我相信慕楚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你們會幸福地一起的。”藍若只能給好友打氣。
沈天舒笑笑,“能不能在一起,我不敢說,努力過了,結果如何我都會接受的。”
她又關心地問藍若:“最近你都忙,我也忙,沒時間過問你家里的事,都好吧?”
丁媛媛住院,丁靜芳在醫院里照顧女兒,沒有丁氏母女倆,藍家應該是太平的。
“挺好的。”
“丁媛媛什么時候出院?”
“估計還要住上十天半個月才會出院回家休養吧,我沒有問得太清楚,本來我和她就不對盤,她的事我不太關心也正常,丁姨也說不了我什么。”
藍若是巴不得那對母女倆都不要回來了。
“陸總應該把她的腿砍掉再扔掉她的斷腿的,那樣她才真的斷了腿,看她還怎么欺負你。”丁媛媛出事,沈天舒都想買一卡車的鞭炮回來放。
提到陸寒,沈天舒又關心地問著好友:“若若,你和陸寒?”
“不可能的事。”藍若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喜歡他。”
沈天舒和藍若關系好,說話也不顧忌,她說:“若若,我是旁觀者,看得清楚一點,我也說實話,你可別生氣哈,我覺得你對陸寒,似是有點特別。”
藍若:……
“陸寒對你是一見鐘情吧?可我冷眼瞧著,你們似是認識了很長時間似的,他看你的眼神,那種寵溺,絕對不是一見鐘情就能有的。”
藍若:……有個太聰明的好閨密,自己有點不同,好閨密都能看出來。
“天舒,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實在沒有必要騙你,這輩子我和陸寒是才認識不久的。”上輩子倒是同床共枕了五年。
沈天舒笑看她。
藍若被好友這樣笑看著,有點心虛。
“若若,我覺得你將來會愛上陸寒的,你對陸寒和對慕楚是不一樣。如果為了我的愛情,我當然希望你能愛上別人,嫁給別人,這樣能讓慕楚死心,不過為了友情的話,若若,你可得考慮清楚呀,陸寒的愛慕者太多了。”
沈天舒不會質疑陸寒對藍若的追求是假的,她只是擔心陸寒有太多的愛慕者,不管好友有沒有和陸寒在一起,都會成為很多女人敵禮仇恨的對象。
遠的不說,僅說丁媛媛這個和藍若住在同一層檐下的繼妹,就夠讓藍若頭痛的了。
“天舒,你想得太多了,我說過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天下。”紅雨兩個字,藍若沒有再說出來。
用弟弟的話說,她把話說得太死,會被老天爺打臉的。
兩個女孩子說話間,慕家有一位女傭拿著一封信走過來。
“藍小姐。”
女傭笑著把那封信遞給藍若,“藍小姐,這是別墅區保安送過來的,說是藍小姐的信。”
藍若一邊接過信,一邊嘀咕:“我的信怎么送到這里來?”
按理該送到她家里去的呀。
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時,藍若便想撕碎信封,那字跡分明就是陸寒的。
怪不得信會送到這里來,原來是陸寒寫的。
見好友的臉繃緊,很生氣的樣子,沈天舒好奇地湊過來瞄了瞄,只看到信封上面寫著“藍若親啟”幾個字,字體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男人寫的。
“誰寫的?”
藍若綠著臉,“陸寒。”
沈天舒哦了一聲,打趣一句:“你都還沒有拆開信來看,就知道是陸寒寫的了,看來你很熟悉他的字跡。”
藍若:……
拆開了信封,藍若從里面拿出了信紙,信紙折疊得很整齊,還是好幾張紙呢。
展開信紙一看,上面寫著“若若,我愛你!”,好幾張紙都是寫著這句話,重復了不知道多少遍。
混蛋,連情書都不會寫。
不過,他的情書倒是直白呀。
“藍小姐。”
在藍若看了陸寒讓人送到慕家的情書后,又有一名慕家的傭人抱著一個箱子進來,那箱子是快遞的箱子,但箱子里面裝著什么,就不知道了。
“藍小姐,這是你的快遞,保安剛送過來的。”
慕家傭人把那只箱子遞給藍若,箱子不重,也不算大。
藍若皺著眉:“確定是快遞員送來的嗎?”
怎么都送到慕家來給她?
沈天舒指指那箱子:“順豐快遞的箱子呢。”
她也好奇,好友的快遞怎么送到慕家來,難道又是陸大總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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