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隊前行的過程中,每隔一個時辰左右便會有一個關口。
商隊現(xiàn)在剛過了第二個關口。
今天的天氣晴朗,是個睡覺的好日子。
到了晌午,商隊停在了路邊進餐休息。
商隊帶的一般都是干糧。
唐砂也知道這一路上可能人煙稀少,山路多。有時候走上一天也不見一戶人家,更別說什么城鎮(zhèn)了。
所以,當唐砂拿出油鹽醬醋茶,架子和鍋的時候,商隊的人都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他們人多,若是要帶鍋那就要帶上好幾口,而且架鍋也是個麻煩事。
唐砂一行人只有三人,一個鍋綽綽有余。而且他們昨天下午親自去鐵匠鋪打了個架鍋的鐵架子。
這南方山上啥都缺,就是不缺柴火。
架上鍋后,取出馬車里大嬸給的臘肉,開始蒸。
沒一會兒就好了,唐砂用刀切了幾片夾到干餅里,涂了些醬。
楚君唯和元芳照著唐砂的樣子弄起來。
“香不香。”唐砂邊吃邊問兩人道。
“香。”楚君唯說的實話,她吃過多少山珍海味,可是確實第一次覺得食物還有這般味道。
元芳也是點點頭嗯了一聲,大口吃起來。
唐砂都覺得,自己越來越會享受生活了,好現(xiàn)象,說明熱愛生命。
那商隊老板咽了咽口水,看著鍋里蒸板上的大塊臘肉,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白面餅,眼里有了絲渴望。
他站起身來,默默走到唐砂他們所在鍋前,目光簡直不要太赤裸。
還沒等他開口,唐砂就直接把刀遞給了他:“自己切。”
老板立刻開心的接過了刀,切了一片肉,很薄,生怕唐砂嫌棄他吃的多。
眾人見唐砂為人大方,也紛紛走了過來。
大嬸給了唐砂他們不少,她自然不會吝嗇。
吃了這頓飯后,商隊的人明顯和唐砂他們熱絡了起來。
“小兄弟是哪里人呀?”路上,老板和唐砂并騎。
“益城。”
“益城?小公子官話說的挺地道,我還以為是皇城一帶的人。”老板驚訝道,語氣里或多或少帶了些討好。
“老板官話也說的不錯,怕是北方來的吧?”唐砂試探道。
“小公子好耳力,在下確實是北方人,只是到南方做走商,賺點銀子。”
“應該能賺不少銀子吧?”
“哈哈公子說笑了,稍微能盈些薄利罷了,勉強夠給家里人過日子。”話雖是謙虛話,但態(tài)度卻帶了些驕傲,他現(xiàn)在在縣城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小公子是為何事去顛城?”老板又問道。
唐砂笑了笑沒有回答,那老板也明白唐砂不愿說,倒也沒再多問。
又過了一個關口,要到下一個關口要過兩個長長的山谷。
在這個山谷經常有山匪出沒。所以當商隊進了山谷后,那些鏢師的警覺明顯提高。
一般來說,人比較多的商隊,或者人很少的商隊山匪都不會選擇動手。
人多可能山匪損失太大,人少東西質量不高,恰好是那些人不多不少的商隊是他們最喜歡的。
比如,現(xiàn)在唐砂所處的這個商隊。
只見兩邊山上沖下來一大波人,都拿著刀,把商隊圍了起來。
馬兒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往喘著粗氣,后退了兩步。
唐砂都覺得是因為今天出門沒有拜佛,所以才遇上這種事。
商隊就三四十人,而這些山匪目測都有上百人,個個身寬體胖,腰圓臂粗。
楚君唯在馬車里,剛進山谷她就察覺到了這群人的氣息,她只需要保證唐砂不出事就行了,其他人,死活與她無關。
元芳愣了一下,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被人圍了起來。
若是以前,定會被嚇得不輕,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在愣神之后,竟毫不畏懼。
“去前方找公子吧。”
突然被拍了肩膀,元芳回過頭,見是楚君唯,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妥:“楚姑娘還是在馬車里吧,安全些。”
楚君唯挑了挑眉,這小子和她說話倒是不結巴。
“元公子~,奴家害怕。”楚君唯用柔荑捂住心口,眼里帶了些畏懼。
若是一般男人見了,定頓生保護欲,至于元芳,撓撓后腦勺:“那楚姑娘塊進馬車吧。”
楚君唯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他可不是這么對小姐姐說話的。
楚君唯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詢問元芳,直接下了馬車,朝著唐砂而去。
元芳見此,也立刻下了馬車,跟了上去。
唐砂此時下了馬,那群人只是圍著他們,并沒有動手。
這時從山匪中走出了一身材矮小之人,長得賊眉鼠眼,自帶猥瑣氣質。
此人身后跟了兩個身高八尺之人,他頭頂剛好到了那兩人腰間,這畫面……
“此……此……此山是我我我……開!此……此叔叔叔……樹是我滋滋栽!要……要……要想過……過過此路,留……留……留下買路財!”賊眉鼠眼的男人終于費力的說完了這句經典術語。
老板額頭汗都出來了,立即下了馬,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恭敬問道:“各位英雄,可否放過我等?”
唐砂心里嘖嘖了兩聲,這老板還真是……一言難盡。
他們沒有直接動手就說明他們要財不取命,當然這可能只是在他們主動配合的情況下。
“人……人……人可以走,東……東西留……留……留下!”男人答道。
老板抹了抹額頭的汗,表面掛著笑,心里卻是欲哭無淚,他是倒了什么霉,恰巧就遇上山匪了!
山匪自然不會天天蹲守在這里,一般都是隔一段時間才下山一次。
唐砂暗自打量一圈,若是打起來……恩,死路一條。
她也想直接擒賊擒王,不過那矮小的男子既然能讓這群人如此聽話,想必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沒有百分百把握,她不想動手。
“人,都……都……都站那里!”矮小男人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唐砂二話不說,直接走了過去。
那男人看了點點頭,心道這個倒是個識相的。
然后回過頭看那老板,這一轉頭,便看見了從后而來的楚君唯,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開始咽起了口水。
楚君唯看了那男人一眼,立刻跑到了唐砂身后:“公子,奴家害怕。”
唐砂扶了扶額,這丫頭怎么跑出來了,招人得緊。
元芳也走到了唐砂身旁。
“芳兒,咱可能要吃土了。”唐砂對元芳苦笑道。
元芳離唐砂很近,這一側頭,直接對上了唐砂滿是無奈的眼睛。
元芳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沒……沒關系,我……不會讓公子餓肚子。”
唐砂一聽,樂了,沒白疼。
楚君唯突然擠到唐砂和元芳中間,挽著唐砂手臂嬌嗔道:“公子,奴家真的好怕。”
“放心,他們不敢動你。”唐砂溫柔笑道。
不知為何,楚君唯總覺得這個笑不簡單。
商隊的人都走到了一堆,沒人反抗,都知道若是他們動手,無非是自尋死路。
破財保命吧!
山匪們不僅拿走了馬車里的貨,而且把她們身上的財務也給收走了。
商隊老板眼里滿滿的都是絕望,但看到唐砂直接從腰間的褡褳里抽出了厚厚的一踏銀票,銀票上的數(shù)額顯然是百兩。然后直接扔給了搜身之人。這時,他心里除了震驚,還有平衡。
那小匪顯然是嚇壞了,看了看唐砂,看了看銀票,又看了看唐砂,立馬邀功似的跑到了矮小男人跟前:“老大!老大!快看!發(fā)了!”
“叫……叫……叫什么叫!”矮小男人呵斥到。
可當他看到小匪手里的東西之時,立馬搶了過來,眼里露出喜色。這里至少幾千兩呀!
“誰……誰……誰的?”矮小男人問道。
“那小子的。”小匪指了指唐砂。
矮小男人這才好好打量起唐砂來。這人在身上帶這么大筆銀子,而且這么容易就交給了他們,卻不見悲傷不舍,怕是不簡單,要不要綁了?
只要一動腦子就知道這群人在想些什么,不過千金之子,不亡于市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唐砂把楚君唯的手扯開,吊兒郎當?shù)纳锨埃叩搅税∧凶用媲埃首鞔蛄俊?br />
“你知道我爹是誰嗎?”唐砂一手叉腰,一手挖著耳朵。
“誰……誰!”矮小男子心中嗤笑一聲,還敢自報家門,這下找人也方便了。
“我爹……亦陸嚴,亦陸嚴聽過嗎?”唐砂冷笑一聲,也不知道這名字好用不好用。
唐砂話音一路,那矮小男人就愣住了,亦陸嚴?哪個亦陸嚴?
“你不用想是哪個,在這陳國我倒是沒見過和我爹同名的,我只想說我爹脾氣不太好,我哥脾氣也不太好。我給你銀子,是給他老人家省麻煩,當然,也是給你省麻煩。信不信由你,我言盡于此。”唐砂可謂是狐假虎威。
亦陸嚴誰不認識?誰沒聽過?
男人自然知道亦陸嚴有兩個兒子,戰(zhàn)王手下的兩個小將軍,不過何時又有了個兒子?
不過當他目光轉到唐砂喉間,才恍然大悟。亦大將軍確實還有個女兒。
該不該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么多銀子都到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哦,對了,我馬車里那些吃的都別動,要是我餓壞了,我哥哥可要心疼了。”唐砂又補充道。
這條官道上,一般的山匪都不會傷人,只是劫財。但也有反抗的,殺幾個人也是正常。
但只要死了人,很快就會有官兵前來,他們討不了好。
那些狗鼻子可靈得很。
矮小男子考量了一番,還是同意了唐砂的話。
“那……那……那是誰?”矮小男子突然指著不遠處的楚君唯道,眼里盡是貪婪。
“我哥未過門的妻子,王玄老頭家的。”唐砂臉不紅氣不喘的忽悠道。
男人眼里的貪婪瞬間消失,不由得又對唐砂的話信了幾分。
他也聽說過王家和亦家的那場定親宴,可請了不少達官貴人,也算是皇城的大事了。
在民間也是美談,才子佳人,果然生得美。
“怎么?你還想干什么不成?”唐砂表情突然嚴肅冷漠,逼問道。
“不……不……”
“好了好了,快點,我還要趕路呢!我哥可在顛城等我。”唐砂打斷了男人的話,語氣里凈是不耐煩。
“聽……聽到沒有,塊……塊……塊點!”男人對著那些手下吼道。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好了,在離開之前,還還了唐砂一百兩銀子。
山匪離開了,剩下的就是空蕩蕩的馬車,和垂頭喪氣的一群人。
“你真是亦大將軍的兒子?”老板好奇的問道,似乎不太相信。
“騙他們的。”唐砂聳了聳肩。
老板:……還真敢。
“那你為何不直接讓他們放我們離去?”老板又問。
唐砂看白癡一樣的看了老板一眼:“你覺得要是他們沒拿到東西,會那么容易顧及我的話?”
確實,若唐砂一開始就用身份威脅,那群人江湖亡命之徒,搶了他們也可以直接離開,遠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誰都懂。
而等他們得到了滿足,就怕失去這些東西,自然不想再多惹麻煩。
楚君唯看唐砂是越看越滿意,這個小姐姐心胸開闊,孰輕孰重分得很清,明事理,那什么才能入的了她的心呢?
元芳好似已經習慣了,若是公子不這樣,他才會覺得奇怪。
“好了,上路吧!”唐砂拍了拍老板的肩膀。
“上什么路?”老板奇怪的反問道。
唐砂:……
她忘了這群人東西都沒了,自然不會為專門送他們耗費人力物力去顛城。但是他們沒有文書。
“一千兩,送我們到顛城。”唐砂也不說什么道義,直接開了個價。
老板笑了笑搖搖頭:“你身上只有一百兩,可別忽悠我。”
唐砂也笑了笑:“我能有本事有第一個一萬兩,就會有第二個。老板爽快些吧。”
唐砂說的極為自信,讓聽話的人也不由得信服,而且老板也確實看到了,近萬兩,說給就給,都不曾猶豫。而且在面對那群土匪的時候,面不改色,膽識絕非一般。
老板衡量了各種利益得失,一千兩,超出了預期一半,總比賠了回去好。
若是到時候這公子沒履行承諾……賭一把!
“好!”老板應了下來。
“爽快!”唐砂爽朗道。
于是一群人又開始上路了。那群山匪給他們留了口糧,也算是給了唐砂的面子。
到了晚上,唐砂燒水簡單洗漱了一下,直接在馬車里過夜。
至于水哪來的,自然是芳兒去河谷給她打來的。
芳兒真好。
唐砂怕冷,三個人,兩條棉被,她一人獨占一條,把身子裹得嚴嚴實實。
不過看那楚君唯在一旁冷得發(fā)抖,幽怨看著她的楚君唯,又不忍心。
元芳在馬車外睡,自然不能冷著他。
唐砂嘆了一口氣,拉開被子:“分你一半。”
楚君唯里面展顏一笑,立刻鉆進了被子里,馬車都亮堂了不少。
理應來說楚君唯身子應該是涼的,可是唐砂卻覺得暖烘烘的,不由得貼近了些。
反正她有的對方也有,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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