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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亞握著烏鴉的心臟和阿妮妲走入昏昏黃黃的城堡地下室。
她們在這地宮一樣的地下旋轉,滿眼都是如墓穴般的狹窄走道,在節能燈慘淡的照射下讓人頭暈目眩。
狹窄走道內有著許多老舊沉重的鐵門,鐵門里面是一個個空間狹小的牢房,關押的全部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那些突然從城墻監獄里消失的兇殘罪犯,無論盧姆如何調查,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因為罪犯們全部都被秘密的轉移到了這里。
在看守森嚴的城墻監獄里,這些罪犯能夠悄無聲息的從地牢內逃脫的關鍵因素,是因為他們服下的一種特殊藥劑——縮小藥劑。
這些罪犯喝下縮小藥劑后,他們的身體會在短時間內縮小到原有體積的六分之一,足以能夠讓他們鉆過地牢廁所下面的狹窄洞口。
罪犯們想要變回原樣,他們還需要服下另一種特殊藥劑,也就是針對縮小藥劑特別研制的恢復藥劑。但恢復藥劑的成效并不穩定。
那些從監獄逃脫的罪犯們當中有近一半,在喝下一瓶恢復藥劑后,并沒有恢復到原來的體型,甚至縮小到跟老鼠的體積一般大小。
蘭尼斯家族的城堡地下室。或許對于這些窮兇極惡的罪犯而言,只不過是從一個監獄轉移到了另一個監獄。但事實并非如此簡單。
蘭尼斯家族之所以要把這些關押在城墻監獄里的兇殘罪犯弄出來,是因為黑玫瑰夫人需要用這些罪犯來研制出更危險的基因變種人。
透過鐵門上狹窄的欄桿,可以瞧見一個罪犯被注入了——從某種植物病毒中提取的基因藥劑后,縮卷著躺在霉腐的地毯上奄奄一息。
對于蘭尼斯家族來說,這只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而已。
但這卻并不意味著所有被注入了——從各種植物、動物或著生物體內提取的——基因藥劑的罪犯,都是失敗的試驗品。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封閉得格外嚴密,莉迪亞在潮濕的空氣中,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死亡的氣息彌漫四周,毫無一點生氣。
然而,其中一道鐵門內突然傳出了野獸般的嘶吼聲,瞬間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靜。那恐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頭熊的怒吼。
莉迪亞瞧見一個長著熊的腦袋,人的四肢的基因變種人出現在鐵門前,正用粗壯的大手緊抓在欄桿上,指尖的利爪在鋼鐵上摩擦著。
這個半人半熊的變種人體格高大且壯碩,高度接近九尺,看起來就像巨人一樣。莉迪亞甚至擔心這道有些生銹的鐵門能否堅持得住。
當她們即將接近母親所在的實驗室時,一只從鐵門上狹窄的欄桿空隙中伸出來的觸手,突然抓住了莉迪亞握在手中的那顆心臟。
“該死的怪物,快松開。”莉迪亞看著眼前惡心的觸手喊道。
“我聞到了美味的食物,把它給我。”莉迪亞身后的鐵門里面傳來了詭異又興奮的聲音。
她回過頭,瞧見一個被關押在鐵門里面的罪犯,把長著幾十條觸須的腦袋緊貼在鐵欄桿上,且不斷的咂舌分泌著黏稠的唾液。
“你這個惡心的怪物,”莉迪亞用嫌惡的語氣威脅鐵門里面的章魚怪物,“在不松開你的這只骯臟的觸手,我就直接把它砍了。”
被基因藥劑改造后的章魚人,非但沒有縮回觸手,反而猛烈的收縮身體,將墨囊中的墨汁在體內翻騰,然后朝著鐵門外噴出墨汁。
從章魚人口中噴吐的墨汁,就像一支漆黑的箭一樣飛快的射出,濺到了躲避不及的莉迪亞身上,弄臟了她潔白的臉蛋和漂亮的衣服。
沒有受到波及的阿妮妲卻站在一邊嗤笑道:“莉迪亞,你的衣服臟了。”
“我知道。”莉迪亞尖銳地看了阿妮妲一眼。
被章魚人徹底惹怒的莉迪亞釋放出冰霜,直接凍住了那只黏稠且充滿惡臭的觸手,然后將這只冰凍的觸手拍成一堆碎片。
失去一條觸手對于鐵門里面的章魚人來說,無關痛癢。因為他已經是基因變種人了,他完全可以在生長出另外一條新的觸手。
莉迪亞和阿妮妲繼續繼續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走去,皮鞋撞擊地面的腳步聲,清晰的回蕩在陰暗冰冷的走廊當中。
阿妮妲推開走廊盡頭一道厚重的鐵門,莉迪亞跟在同母異父的妹妹身后輕快的走了進去。
此刻,黑玫瑰夫人正在里面等著她們,莉迪亞面露自信的微笑,她壓抑著興奮的情緒向里面走去。
屋內的設施是一間非常考究的實驗室,大概有八十平米大小,在靠近門的墻壁這一邊擺放著一張白色黑面的實驗桌子。
桌子上面大大小小的容器錯落有致的排列,各式各樣的藥劑瓶罐上貼著不同的標簽,最顯眼的是那臺高精度白色顯微鏡。
屋子正中間仿如一間手術室一樣放著一張手術床和各種冰冷的醫療器械。而手術床的正上方赫然是進行細微操作所需要的專業射燈。
當射燈毫無保留的照在黑玫瑰夫人的臉上時,依然是那張蒼白冰冷的面容,但這面容在陰影和明亮結合之間似乎變得有些猙獰。
莉迪亞言語恭敬的說:“母親,這是烏鴉的心臟。”
“你們姐妹做的很好,”黑玫瑰夫人毫不吝嗇的夸贊道,“莉迪亞,把心臟先放入容器里,很快我們就會用上它。”
莉迪亞按照母親的吩咐將心臟放入容器里,然后她望向了對面的角落里,那里放著一個用冰冷的銀色鐵塊搭建的一個牢籠。
而籠子里面,一個只穿著內衣的女孩,正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牢籠的一角,在旁邊的地上散落著還剩一半的水瓶和一些面包屑。
然而,當女孩發現黑玫瑰夫人緩緩靠近時,一張臉剎時間變得蒼白,似乎血液都在這一刻縮回了心臟。
女孩身材很苗條,散亂的頭發將面部遮蓋的嚴嚴實實,此時她腳趾用力在地面上摩擦,仿佛想將身體溶進墻壁當中一般拼盡全力。
被女孩緊緊咬住的下嘴唇,已經開始發紫,甚至有血液緩緩的滲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恐懼。
黑玫瑰夫人走到一半時,停住了腳步,她望向了擺放在右邊的墻角處的一具男人的尸體,一個失敗的試驗品。
黑玫瑰搖搖頭嘆了口氣之后,繼續走向牢籠。“這幾天過的怎么樣?”她開口詢問女孩。
接著她掏出鑰匙,毫不猶豫地打開門上的金黃色門鎖,在嘩啦嘩啦的鐵鏈聲音中,她享受的望著女孩驚恐的看向自己的眼神。
女孩渾身發抖,她用力抱緊身體向后靠攏,像是還沒有放棄將自身融入墻壁的可能性。
黑玫瑰夫人打開鐵門,晃了晃手中的金黃色鐵鎖示意女孩出來,但女孩仿佛并沒有看見一樣,仍舊保持原樣一動不動。
“看來有人不聽話。”黑玫瑰夫人微笑著不帶絲毫感情的說。
女孩渾身一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崩潰般雙手在身前亂揮,并發出激烈的喊叫聲。
黑玫瑰夫人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她猛的用鐵鎖敲擊牢籠,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的聲音。果然,聲音戛然而止。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黑玫瑰夫人用冰冷的聲音發出警告。
女孩搖晃的站起身,身上穿的內衣到處都是破破爛爛,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在外面,看上去沒有任何被虐待過的傷痕。
她不再做出激烈的舉動,而是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出牢門口,并且徑直向位于房間中央的鋪著一層白色布單的手術臺走去。
莉迪亞扶著女孩躺在床上,然后用床上的固定帶扣緊女孩的手腳和腰部。她用同情的目光望著一臉蒼白,瞳孔木然擴散的女孩。
黑玫瑰夫人走到實驗桌前,開始擺弄起桌上的藥瓶,偶爾將一些配置好的液體倒入玻璃試管中輕輕搖晃。
她不時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開始沉吟,接著她撇著嘴、搖了搖頭,仿佛否定般處理掉試管中的液體從新開始配置。
“這兩天感覺怎么樣。”黑玫瑰夫人對女孩說,但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完全不在意手術臺上的寂靜。
躺在手術臺上的女孩如同蠟像一樣沉默不語。她望向女孩接著說:“說實話前幾次我還是很有自信的,誰知道會發生那種事。”
女孩始終睜開無神的雙眼,嘴唇翕動,許多細小的紅色或暗紅色的小點,出現在女孩的胳膊上和胸口處,像是在述說絕望的故事。
“放心吧!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黑玫瑰夫人抬頭看看天花板,隨后又接著開始研究。
女孩無助的呼吸聲,仿佛是某種裝置的倒數計時器發出的聲音一般,隨著聲音的相互交融次數不斷增加,特殊的裝置被啟動了。
黑玫瑰夫人望著手中盛裝著淡黃色透明液體的試管片刻之后,她微笑點點頭,用纖細的針管提取試管中的液體后,朝女孩走了過來。
“別怕,沒事的。”她聳聳肩說。
女孩渙散的瞳孔逐漸收縮,多余的恐懼感隨著意識的清醒漫漫襲來,女孩本能的用力扭動自己的身體,想掙脫束縛身體的皮帶。
但無論她如何掙脫,都是無濟于事。徒勞之后的絕望感瞬間蔓延全身。“不要……不要,求求你。”女孩嘴里不停的說出求饒的話。
黑玫瑰夫人板起臉,像是被人侮辱了一般說道:“嘗試新配方失敗個幾次是免不了的,但不能因為這個否定我的能力吧,說了這回一定沒問題。”
眼淚決堤般從女孩的眼中涌出,黑玫瑰夫人不再理會女孩的大喊大叫,只是有些厭惡的撇撇嘴,直接用袖子將女孩臉上的眼淚抹去。
她把針管放在一旁的托盤上,拿出一根黃色的膠皮管綁在女孩瘦弱無骨的右手臂上,然后她用酒精棉在女孩的小臂中心處擦了擦。
直接她用手拍打兩下,等到清晰的呈現血管之后,才放下夾住酒精棉的鑷子,拿起細細的針管對準了剛才擦拭過的位置。
然后,黑玫瑰夫人用哄小孩一樣的古怪表情望著女孩,無視掉女孩的驚叫聲,用無奈的語氣說:“沒事沒事,一點都不疼。”
針尖精確的刺破皮膚進入血管,淡黃色的液體快速融入血液形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莉迪亞和阿妮妲安靜的站在一旁,從始至終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那么平靜的望著手術臺上不停掙扎的女孩。
“有什么感覺嗎?”黑玫瑰夫人迫不及待的問。
女孩已經不再叫喊了,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嘴唇干枯慘白。除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就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了。
“果然不可能這么快就有感覺。”黑玫瑰夫人失望的嘆了口氣。
“阿妮妲,”黑玫瑰夫人頭也不回的說,“把她關回牢籠里去。”
阿妮妲走到手術臺上前,扶起躺在上面的瘦弱女孩,然后將女孩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地將女孩移向墻角下的牢籠。
只不過黑玫瑰夫人并沒有注意到,女孩的兩顆眼球此時漸漸布滿血絲,瞳孔像是調整焦距一樣頻繁的放大縮小。正在發生異變。
“莉迪亞,過來躺下。”黑玫瑰夫人轉過頭,望著自己的女兒。
“母親,我做錯了什么嗎?”莉迪亞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口。她的臉上充滿著惶惶不安,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
黑玫瑰夫人看著莉迪亞慌張的表情,立馬察覺到了女兒的顧慮,便溫言安撫道:“別害怕,母親不會將那些液體注入你的體內。”
接著她便從容器里取出了烏鴉的心臟,然后用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將心臟劃開,取出里面那顆泛著微弱藍光的能量晶體。
“相信你的母親,”黑玫瑰夫人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快過來躺下,我將把這顆能量晶體移植到你的體內。”
對于母親的決定,莉迪亞完全沒有意料到。
她不再表現得害怕,而是乖乖的走到手術臺前,慢慢的爬上去,面朝天花板躺下,并望著自己的母親。
阿妮妲的眼睛里卻不自覺的出現了嫉妒的神色,然后像是掩飾一般的低下頭去,生怕被自己的母親給發現了。
黑玫瑰夫人先是為莉迪亞注入了一支麻醉劑,然后用鋒利的手術刀切開女兒薄薄的衣服和胸口,直到露出里面不停跳躍的心臟。
鮮血不停的從胸口溢出,但她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她將手術刀輕輕地劃過心臟,直到露出里面的血管,然后割斷其中一根血管。
斷裂的血管內,瞬間噴涌出大量的鮮血,而莉迪亞的臉色變得蒼白的可怕。她的母親卻始終無動于衷,并將那顆能量晶體放入心臟。
只見,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根兩頭斷裂的血管,就像受到強大的吸力一般,粘合在那顆藍色的能量晶體上,然后血管里的血液通過能量晶體流向另一頭血管。
躺在手術臺上的莉迪亞也慢慢的恢復了血色。更令人意外的是那顆原本泛著微弱藍光的能量晶體,此刻卻散發著強烈的耀眼光芒。
跟著她將手覆蓋在女兒的胸口上,心臟被手術刀切開的口子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然后被切開的胸口同樣開始愈合。
“等莉迪亞蘇醒了,扶她回房休息。”黑玫瑰夫人丟下這句話后,便瞬間消失在實驗室內。
阿妮妲走到手術臺前,用嫉妒的眼睛望著躺在上面的莉迪亞,她那雙紅色的眼瞳中甚至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她只要將手術臺上的布單點著,躺在上面的莉迪亞就會被火焰殘忍的燒死。但這個危險的念頭卻被她一閃而過。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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