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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宮傳 第四十二章 東宮(二)

作者/予念兮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清晨,薄霧蒙蒙。

    初冬里冷肅的晨風吹過京城外長亭里人的衣角,卻吹不動那人眼中的堅毅。

    “殿下真的就信了六皇子的話?”

    今日,七皇子祁政領(lǐng)旨,帶著從前在夏涼手下的范云將軍出征濟州剿匪。曾和他一起剿匪的江逍風來了這長亭送他。

    “六哥常在太子身邊做事,他的話,我該信。”祁政負手而立,看著亭外薄霧里的遠山道。

    今日跟著江逍風一起來的柳宣上前道:“但是六皇子如此輕松就把太子的短處說給了您,分明是要借刀殺人。”

    這個柳宣是前朝柳丞相的嫡孫。柳家與夏家是姻親,之前剿匪時他也跟著夏涼去了,卻是借著這層關(guān)系待在夏涼的營中,本與祁政范云一行人并不相熟。

    但是夏家‘反叛’一事,柳家也受到了牽連。祁政幫著柳家保下夏家的小公子后,柳宣也就和江逍風越走越近了。

    祁政輕輕笑了,眼里卻沒有笑意。

    “夏家一事后,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想動的人,自然是需要一把刀。”

    六皇子祁斂在昨日送別祁政的時候,于推杯換盞中告訴了祁政濟州知府在京中秘密購宅,但是宅子里住的卻是皇后娘家李家的親戚一事。

    這件事若是真的查清楚了,便能順藤摸瓜,找出皇后的哥哥禮部尚書貪污勾結(jié)官員的證據(jù)。現(xiàn)下祁謹正主張清查吏治,此事被證實,再有旁人煽風點火,說不定能一舉搬倒李家。而李家一直是太子最大的助力。

    祁斂把這樣的事透露給祁政,就是有意讓祁政去做這一把刀。祁政心中自然知曉此時出頭針對太子,不論是否能把太子搬倒,都定會被祁謹猜忌。但是只有搬倒了祁謹,他才能走出自己的下一步。

    柳宣見祁政這般,想起夏家出事后,夏家小公子死生未定之時,太子一黨的不聞不問,又想起當時勢力低微的祁政的傾力相助,叉手躬身道:“既然殿下想做,臣必定為殿下做好京中的安排。”

    “此去前路未知,還望殿下珍重。”

    祁政扶他起來,點了點頭,然后又和柳、江二人行了平禮道別,便在薄霧中出了亭子,上馬領(lǐng)兵,揮鞭而去。

    江逍風站在亭內(nèi),目送祁政和范云遠去,然后轉(zhuǎn)頭對柳宣道:“你我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我之前勸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依,怎么這次主動跟我來送七皇子了。”

    柳宣仍望著祁政的方向,道:“之前太子政績不佳,卻仍是儲君之尊,有右相扶持;而靖王深得圣心,屢屢立功,在廟堂和民間的聲望頗高;就算是六皇子,如今也是在官場上左右逢源的。”

    他頓了頓,側(cè)頭看著江逍風,道:“那個時局下,我又為什么僅憑七皇子救了你一命,便要跟隨他?”

    江逍風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吊兒郎當?shù)卦谕ぶ械臋M座上坐下,問道:“那你如今怎么肯了?”

    柳宣也跟著坐下來,道:“因為夏家。”

    江逍風挑眉道:“就因為殿下保了夏家的小公子?”

    柳宣道:“是如此,但也不僅如此。”

    “母家無勢,便在小小年紀就開始籌劃,前赴戰(zhàn)場,拼下如今的一身軍功。得勢之后,又不忘昔日恩情,不顧明哲保身,逆眾論,違皇意。此等眼界與情義,才是我柳家要追隨的主子。”

    江逍風聽柳宣這般一本正經(jīng)地評論祁政,突然心中升起一絲驕傲,轉(zhuǎn)眼又嘆道:“但是跟了這位主子,往后定是一場接一場的硬仗。”

    柳宣笑了笑,道:“祖父曾和我說,為臣者,不怕難,只怕沒有明主。如今柳家,是要走這條都是硬仗的路了。”

    ……

    雪落梅開。御花園里的綠萼紅梅開了一徑,梅香淡淡,混合了雪的清涼,走在其中,仿若誤入天上梅仙的仙居,令人忘了人間。

    趙晴若素來喜歡看雪,待膝傷好了之后便常常往這兒跑。今日天晴風霽,趙晴若起得早些,便又來了。

    自跪了那一天后,太后祁宋氏再沒提起過那日尚宮局的事情,只是偶爾看向趙晴若的眼神會帶著審視和督警。

    趙晴若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有些暴露了,想著要低調(diào)一段時間。尤其是前幾天于慎告訴看見德妃身邊的阮素常常去尚宮局后,趙晴若便沒再讓木錦聯(lián)系尚宮局,也只在偶遇紀司衣的時候,和她寥寥說幾句話。

    沾了雪的紅梅,嬌艷中添了一絲清冷。

    趙晴若輕輕踮起腳尖去看,身后的竹容笑道:“郡主要是喜歡,奴婢幫郡主摘下來吧。”

    趙晴若將鼻尖湊近,聞了聞那清香,搖頭道:“這花摘下來就失了生氣,雪不久也會化去。倒不如讓它留在枝上,還能有幾日的美好光景。”

    趙晴若話音剛落,便聽身后傳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

    “郡主真是心慈,這般憐花愛雪。”

    趙晴若聞聲回頭,見是德妃,便松開了花行禮道:“臣女見過德妃娘娘。”

    德妃趕緊讓趙晴若起來,道:“郡主不必多禮。”

    她對著趙晴若,一派親昵地道:“前幾日太后病著,我也沒能常去探望,聽說郡主日日在太后榻前守著,真是辛苦了。”

    趙晴若面色如常地恭敬答道:“臣女得太后照拂,這些都是臣女應(yīng)盡之責。”

    德妃柔柔一笑,湊近了些問道:“本宮聽說前幾日太后發(fā)落了鄭司制,又是頭痛了好幾天,如今可還安好?”

    “太后在暖閣里避著不見風,養(yǎng)了這幾日,已是好多了。”

    德妃又道:“這鄭司制被罰得突然,本宮也是一驚,聽說那日郡主是跟著太后去的,不知郡主可知曉當日狀況?”

    趙晴若聽德妃這樣問,心中一緊。這是在試探她嗎?

    趙晴若不敢猶豫,在面上裝出一副有些惶恐又有些惋惜的神情,道:“那日太后娘娘想去瞧瞧珍珠,便領(lǐng)著臣女去了。誰知就見到鄭司制和紀司衣爭吵,后來那些宮婢有告發(fā)了鄭司制,太后便發(fā)了重怒,當即罰了鄭司制。”

    趙晴若說到這,還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那之后,太后娘娘的病就又多養(yǎng)了好幾日呢。”

    太后祁宋氏讓秦嬤嬤封了宮人的口,說是日是自己突然想去看的珍珠。此時面對德妃,趙晴若也便這般說了。

    德妃的眼睛一直看著趙晴若,除了在那張年歲尚輕的小臉兒上看出了對太后的心疼和對那日事情的惋惜,別的就再沒看出什么。

    趙晴若也感覺到了德妃那有些冰冷的視線,但還是穩(wěn)住了心神沒有慌張。趙晴若身后的竹容則是一直低著頭,將慌亂都藏在了低垂著的眼睛里。

    “那樣的賤婢,怕是也嚇著了郡主。”片刻的沉默后,德妃又重新開了口道。

    “本宮還要去給皇后請安,就先走了。”

    趙晴若乖巧地屈膝行禮。“臣女恭送德妃娘娘。”

    待德妃走了之后,竹容松了口氣,上前扶住趙晴若,喚了一聲:“郡主。”

    趙晴若將一手心的汗暗暗用帕子擦了,輕輕拍了拍竹容,往前走去,繼續(xù)賞梅。

    德妃那樣心思縝密的人,趙晴若不知道她會不會看出來什么。但她在做事前便藏好了所有的尾巴,鄭司制一事又有太后特意幫忙壓著,就算是德妃懷疑了,她也尋不到證據(jù)能夠指向她。

    失了鄭司制的德妃在后宮已然做不到一手遮天,但是趙晴若依舊只能藏在暗處,不能漏出半點兒影子。

    出了御花園,德妃慢悠悠地朝未央宮走去,跟在她身邊的阮素開口道:“娘娘這便放過了郡主?”

    德妃抱著溫熱的手壺,道:“雖然宋昭儀出事當天,是她打碎了盛寧宮的瓷瓶。鄭司制那件事,她也是旁觀者。但是你去尚宮局問了那么多次,不也查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嗎?”

    阮素道:“確實。奴婢除了去問尚制司那些告發(fā)鄭司制的宮婢,還去問了紀司衣身邊的人。可除了說郡主喜愛繡品,和紀司衣走得近了些,都沒有聽說半點郡主和尚制司或尚衣司暗中有勾結(jié)的。”

    “朝云郡主身邊的木錦也是當時紀司衣去見太后娘娘,太后你娘娘看了喜歡才賞給永安殿的,還連帶著賞了幾個尚衣司的小宮婢。倒也查不出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既如此,怕是真的查不清楚了。”德妃瞇了瞇眼眸,斂下眼底的厲色,道:“如今她的身份已然是貴重了不少,若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本宮只能存著疑心。”

    “不過,還是得派人給我好好地盯著永安殿。本來本宮不想再動她,可若是她真的在還未及笄的年紀便有了這般心思,本宮,也不得不忌憚一二了。”

    ……

    未央宮里。

    今日皇后顯然沒有什么心思,待人齊了坐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便讓眾妃們回去了。

    宜嬪卻沒走,留在未央宮繼續(xù)陪著皇后說話。

    “娘娘好幾日都沒睡好,眼底都青了。”

    祁李氏撐著頭嘆道:“敏兒愿意回東宮了,可還是不愿意見本宮。”

    宜嬪勸道:“夏家事發(fā)突然,太子心里也不好受。您又急著再給太子尋親,太子自然不愿。”

    “聽說您的侄女婿入了京,正準備著明年的秋闈。到時候若是中了榜,也能給太子添些助力。”

    祁李氏聞言笑了笑,心總算是松了一些。

    “周嬪今天怎么沒來?”

    宜嬪哼了一聲回道:“八皇子身子弱,冬日里容易生病,她便在屋子里照看著。”

    周嬪便是得了良昭儀的孩子之后晉位了的周美人。

    皇后看了宜嬪一眼,道:“其實當初我是想勸皇上把那孩子給你的。”

    宜嬪直率地道:“妾身可沒這心思去養(yǎng)。”她頓了一頓,嘆道:“那畢竟,是良昭儀的孩子。”

    祁李氏聞言,也嘆了口氣,又道:“無妨,往后我也會讓敏兒好好待你的。”

    宜嬪對她輕輕笑了笑。

    宜嬪是王府時就跟在祁謹身邊的。她的表哥是京中的統(tǒng)帥,得祁謹重用,她可以一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這個位置上。之前在王府宜嬪就和祁李氏熟悉些,又和德妃一直不對付,入了宮后,她自然和皇后就要親近一些。

    想起良昭儀,祁李氏又嘆了口氣,道:“八皇子生下來就啼聲微弱,身子一直不好。得了空,你也陪本宮去看看吧。”

    “是。”

    ……

    濟州在京城以北,相較于輕雪薄覆的京城,十二月的濟州已然是大雪紛飛,千里茫茫。

    上報的匪亂其實只是當初的余孽作祟。祁政帶著范云,領(lǐng)兵冒著風雪又重新走了一遍山,把新建起的匪寨都給端了,算是徹底消滅了那些匪賊。

    雖然功成,但是祁政卻沒有急著返京,而是多逗留了幾日。濟州知府為了答謝祁政,特地在府中擺了宴,還特意叫來了一些在冬日里穿著單薄的歌姬和舞姬。

    “之前七皇子來,臣沒有好好招待,真是罪過。如今還望七皇子多作休息,再啟程回京。”

    酒暖肉香中,濟州知府給祁政倒著酒,奉承道。

    祁政笑著,不動聲色地避開一直往他懷里擠的歌姬,道:“知府大人的盛情款待,本殿自是記在心里。不過該辦的事都辦完了,本殿明日也就該啟程了。”

    濟州知府笑著道:“殿下再歇一歇也無妨。臣可以陪著殿下看一看濟州的雪國風光,屆時佳人作伴,豈不快哉。”

    祁政飲下杯中的酒,道:“濟州的雪景壯闊,京中的雪景也甚是靈秀。知府若愿意,也可以陪著本殿一路回京,去見一見京城的風光。”

    “七皇子說笑了,臣怎么能擅離職守。”

    “這可不是擅離職守。”祁政放下空杯,在抬眸時,那浮著一層薄薄醉意的眼睛里閃著冷光,“賄賂京官,私刮民脂,暗中賣官。知府大人走這一趟,可是認罪去的啊。”

    濟州知府雖然已有醉意,但神識還算清明,聞言微微變了臉色。

    突然,缺席了的范云帶著兵進了院中,包圍了這些喝醉了的貪官污吏。

    身邊的歌姬舞姬跪了一地,祁政仍坐在位子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濟州與京中禮部往來的賬冊本殿都已拿到了。如今物證已有,知府大人可愿意,陪本殿入京,做一個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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