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黑影只看著沈羨,甲胄鬼的聲音從中響起道:“姑娘,可有想到辦法?”
聽到甲胄鬼的話,沈羨坦白搖頭,看來不幫牠們,就會一直被纏著。
糖球說過,牠們被什么束縛在了這里,是陣法?靈石?
鬼怪們見沈羨搖頭,就道:“姑娘可在此住下慢慢想。”
沈羨抬手:“不用了,我快點想。”
鬼怪們沒說什么,沈羨道:“上次你們說因為一個人,是什么人?”
因一人而困于此,還是被一人困于此?
只聽甲胄鬼道:“是我們的國師。”
沈羨道:“你們的國師?”
無腿鬼道:“燕國,弦塵國師。”
甲胄鬼接著道:“盡管無法離開這里,但我們也知道,燕國已經沒了,國師也死了。”
聽到燕國弦塵國師,沈羨微愣,記得曾讀過一冊野史,看到過關于此人的記載,道是位好國師。
且,最為人所知的是,燕國國師洛弦塵與天才除妖師胥亥是好友。
想了想,沈羨還是問了道:“你們,是怎么死的?”
甲胄鬼道:“這座宅子里的亡靈,生前皆為國師所殺。”
沈羨一頓,頗感驚異,正要開口問,就聽沈目問道:“國師為什么殺你們啊?”
沈目跳到沈羨身邊,一副好奇八卦等著聽故事的模樣。
鬼怪們看著沈目并沒什么不好的反應,甲胄鬼道:“我們不知道。”
沈目就道:“你們這不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嗎。”
沈羨給了沈目一個眼神,不過天太黑沈目什么也沒會意到,更沒覺得這是人家的地盤,要是惹怒了牠們會被怎么著。
鬼怪們大多沒什么情緒,只有少數聽了沈目的話發出點奇怪的聲音,無腿鬼木訥道:“你說的沒錯。不明不白。”
甲胄鬼看向還在被狗追的公冶和無眼男子以及花臉貓,道:“烏瞳內心保存守著從前完整的記憶,姑娘若可以取出,或許就能知道為什么。我們都試過取出烏瞳的記憶,窺看烏瞳的記憶,幫過我們的人也都試過,怎樣都沒辦法,都沒成功做到,也許烏瞳的記憶里能找出讓我們自由的辦法。”
聽了甲胄鬼的話,沈羨忽然想起昨夜看到那好像是花臉貓記憶片段。
“這座宅子,換過無數模樣,青樓,官舍,酒肆,賃房,擁有過無數任主人,便死了無數任主人,像是詛咒一樣,不管怎么變化,我們都無法離開這里。”一個不曾搭話的聲音從鬼怪中響起。
沈羨看向不遠處跟著公冶跳上墻檐的花臉貓,道:“為何烏瞳能離開這座宅子?”
那把名為寒近的刀姑且不說。
甲胄鬼道:“我們不知道。還有,漱猷昨夜和你說,烏瞳是這座宅子的第一代主人所養,其實不是。烏瞳只有過一個主人,那就是國師。這座宅地,那時建過一座國師別邸。烏瞳能離開這里,卻不曾離開這里。”
牠們都不知道烏瞳為什么不離開。
看了眼昨夜和自己說過花臉貓的無腿鬼,沈羨眼底微惑。花臉貓如果只有國師一個主人,那昨夜她看到的若是花臉貓的記憶,難道,那個白衣戴著狐貍面具的男子,就是國師洛弦塵?
可看上去,并不似肅殺之人。
想著,沈羨問證道:“國師可是以面具示人?”
甲胄鬼道:“沒錯,姑娘怎么知道?”
無腿鬼木訥道:“白色的狐貍面具。”
沈羨只道:“野史上看的。”
甲胄鬼道:“原來是這樣。”
無腿鬼問道:“姑娘,你能取出烏瞳的記憶嗎?”
沈羨道:“我也只能想辦法試試。”
言罷,問道:“你們對墻檐上那個人了解多少?”
沈羨指公冶。
無腿鬼聽到沈羨說公冶,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甲胄鬼道:“不了解,總是欺負騙我們,總騙妖怪進來搗亂,要不是他把姑娘引來,我們就······哼!”
沈羨努力維持平和問道:“他有沒有說要引來的人姓什么?”
甲胄鬼道:“沒說。”
盡管如此,沈羨已經沖出去把墻檐上的公冶踹了下去。
狗飛快的撲了過去,一人一狗一妖怪一貓打的烏煙瘴氣亂作一團。
眾鬼怪:“······”
沈羨冷眼旁觀,沈目在旁腦后滴汗問眾鬼怪道:“國師怎么死的你們也不知道嗎?搞不好國師沒死,就在你們之中。”
說完,閑閑又道:“小姐,別管,咱們走吧。”
沈羨非常不想管這檔子閑事,但是,被纏上了,拿出手機看了看被紙人繩刺過的手,已經一片黑印,果然,之前的異樣感是黑詛印。
想到是公冶引自己來,落這一切到這一步,沈羨就想一劍劈了他。
眾鬼怪聽到沈目的話,互相看起來。甲胄鬼不知道但卻認真道:“國師已經死了。”
沈目指著地上的公冶道:“小姐,他可能就是國師。”
甲胄鬼腦后滴汗,國師真的死了。雖然忘了怎么死的,但他唯獨可以確信這點。
沈羨點點頭道:“說的是。”
話落,轉頭對著眾鬼怪道:“他已經沒用了,還可能是國師,你們可以······哼他了。”
眾鬼怪齊滴汗。
沈羨彎腰伸手提過花臉貓,道:“我帶它回去想辦法。”
眾鬼怪看著沈羨不出聲。
沈羨又道:“你們怎么知道它保存著過去的記憶?”
甲胄鬼道:“烏瞳告訴我們的。”
沈羨看了看花臉貓:“它會說話?”
甲胄鬼搖頭道:“不會,但烏瞳眼中映過完整的過去,它引導著我們所知。”
聽罷,沈羨點了點頭,提著花臉貓離開,沈目在旁跳著道:“小姐,牠們想離開那座宅子干嘛?”
沈羨道:“不知道。”
說著,止步看他。
沈目跟著沈羨停下,只見沈羨抬手收回了他身上的符紙。
并非出于其他,而是沈羨決定把這個可疑份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防他作亂搞事。
看到身上符紙被收走,沈目一呆,感動道:“多謝小姐。”
沈羨道:“別這么叫我。”
沈目步伐悠閑倒著走在沈羨前面,認真問道:“那,主人?”
沈羨道:“名字就行。”
沈目笑著喊道:“羨。”
離開了宅子,沈羨看著花臉貓為難。取出花臉貓記憶的辦法,難想,也沒書載。看那些鬼怪的意思,對花臉貓試過無用的方法,應該都是對人有用的。
還有,一個活了近千年的貓卻不會說話。舌頭也沒短沒斷。
束縛那些鬼怪的,到底是什么,會讓人至今無措。
一時半會也想不出甚,沈羨放下花臉貓,然后倚在了宅子門前。
沈目看沈羨似乎在等什么,還沒問,朽木門內就沖出了一個人,后面伴著狗吠。
沈羨見此把腿伸了出去,沖出來的人被絆倒,啪唧而華麗的撲到了地上,狗跑出來,沒再欺負人的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沒聽到聲音,沈羨奇怪,湊近一看,原來自己絆倒的是無眼男子。
轉頭往門處看,才見一道人影在那彎腰喘氣。
沈羨:“······”
欺負錯人了。
沈羨走過去準備再絆一回。
公冶看到沈羨光明正大橫過來的腿,嘴角抽了抽。沈羨看他不動,也不收回,“我不知道你和沈家有什么仇。”
公冶道:“你不信我清白?”
沈羨道:“你不信我能把你打青白?”
公冶:“······”
沈羨道:“說。”
公冶道:“我沒有。”
兩人正說著,沈羨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沈宅,沈老夫人擔心,問沈羨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去。讓沈老夫人安心后,沈羨放下手機,轉頭,公冶和無眼男子不見了。
冷颼颼的看了眼倚在了一邊沒事人的沈目,沈羨提步回了沈宅。
讓沈目隱了身形,和沈老夫人說完幾句話,沈羨就去了書房。
沈目跟進書房,看到案上白壺,伸手就拿了起來,白壺驚嚇,沈目對沈羨道:“羨,這個把水倒進去能變成酒!”
沈羨讓他放下白壺到一邊安靜道:“你,不能出現在人前。我,隨時可能會封印你。”
沈目:“······不和我契約?”
點點頭,沈羨拿過一摞白紙道:“你隨時可以走。只是,別挑戰我的手段。”
沈目看到沈羨點頭,呆在原地。
沒有管他,沈羨提筆開始在符紙上寫東西。白壺見沈羨不是畫以往的符咒,就道:“姑娘寫的不是符咒吧。”
沈羨道:“嗯,你識字?”
白壺道:“從前的主人教小主人字,我在一邊聽看,識得不少。”
沈羨道:“這是能為沈家帶來除妖工作的東西。”
“喵~。”
跟著沈羨回來的花臉貓跳到桌案上叫了聲。一只爪子沾了墨,把幾張白紙踩了幾個爪印,然后仰著頭朝沈羨喵了聲。
沈羨看到那幾張帶著貓的爪印的白紙,皺了皺眉,把花臉貓提了下去,繼續寫字。
花臉貓卻再次跳上桌案,仰頭朝沈羨喵。
這次倒沒再沾墨踩紙,沈羨道:“昨夜我夢到的,是你讓我看的?是的話就喵。”
花臉貓沒喵,沈羨手下運筆不停道:“我今夜還能看到嗎?”
花臉貓無聲,沈羨道:“不是你刻意讓我看的?不是就算了,若是,你讓我慢慢看吧,畢竟一段一段的我很為難。”
花臉貓:“喵~。”
沈羨執筆的手頓住,看它:“你這是答應?”
記憶是不用想辦法取或打開的?
花臉貓又不喵了,沈羨嘆口氣,寫完了一摞白紙,正要看書,才注意到沈目面壁抱膝蹲在地上伸著食指在戳墻壁。
眼角劃過黑線,沈羨沒睬他,出了書房,去了廚房。
才想起,晚飯還沒吃。
花臉貓跟著沈羨出去,白壺也從桌案上飄著跟去,書房里只剩沈目。沈目看沈羨一直沒理自己,不禁悄悄回頭看。結果,誰也沒看到。不禁起身出去,正好看到沈羨離開的背影,就跟了上去。
沈老夫人已然歇下,廚房冷飯冷菜沒有,只剩饅頭。
沈羨端著兩個饅頭,回了書房,邊看書邊啃饅頭。
花臉貓在旁看著:“喵~。”
沈羨看它,又看了看饅頭:“要吃?”
花臉貓:“喵~。”
沈羨:“······吃東西你倒是應的好。”
說著,掰了小塊擱它面前后繼續看書。
在門口的沈目見此,幽幽走了進來,死死盯住桌案上另一個饅頭。
啃完了一個饅頭,拿起另一個饅頭的沈羨發覺到沈目視線,不明所以問道:“怎么了?”
沈目不語,緊緊盯著沈羨手里的饅頭。
看此,沈羨沒怎么在意的把饅頭分成兩半,朝他遞去,垂首專心看書的咬著另一手中的半塊饅頭。
沈目頓了頓,伸手接過,咬了一口,意料之外的不好吃。
糖球回來看到沈目,沒放在眼里的落在了沈羨頭上喊道:“羨子。”
沈羨把糖球從頭上提下來問道:“什么事?”
糖球道:“我,找到煙海了。”
沈羨視線從書上移開:“在哪。”
糖球道:“我確認了兩次,煙海,在京門顧氏宅邸內。”
不知牠的瓶子怎么會在京門顧氏,沈羨繼續看書道:“你自己斟酌。”
糖球:“······羨子。”
沈羨:“嗯。”
扭捏了半天,糖球終于道:“幫我拿回來。”
沒想到糖球會這么說,沈羨道:“你都拿不回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如此,糖球道:“就在一個盒子里,那個盒子我打不開也帶不回來。”
沈羨拿過手邊的鉛筆道:“那別要了。”
糖球嘴抽,道:“不行。”
沈羨道:“那瓶子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糖球道:“對。”
沈羨問:“什么東西?”
糖球道:“很多東西。”
沈羨姑且問道:“怎么做,說來一聽。”
糖球道:“你開口要試試。”
沈羨寫字道:“放棄煙海吧。”
糖球認真以為提議道:“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可以變成你的樣子去說。”
沈羨嘴角一抽,道:“你敢。”
糖球不吭聲。
默了會,沈羨道:“你當真確定是你那瓶子?”
糖球道:“確定。”
沈羨道:“我知道了。”
糖球看沈羨應該是答應幫自己了,就道:“我們現在就去吧。”
話落,書房門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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