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冰有些驚訝：“你怎么曉得夢總監被打了？”
夢南柯被姜文明一棍子砸斷膀子，樊冰是親眼所見，不過她可想不到，昨天晚上剛發生的事，老付今天早上就曉得了。
“呵，是前臺楊眉眉說的，昨天晚上她正好從雙龍酒店那邊路過。”
付嚴杰的聲音更小：“她還說，她看著打傷夢南柯的人，有點眼熟，很像……”
樊冰蹙眉，打斷了老付的話：“除了你之外，她還跟誰說過這件事？”
“就我自己，今天她來的最早了。”
“嗯。老付，你也是公司老人了，什么話該朝外傳，不該朝外說，相信你很分寸。”
樊冰抬頭，掃了眼大廳那邊，撂下這句話，疾步走了過去。
老付眨了眨眼睛，陡然明白樊秘書為什么要這樣說了。
樊秘書是姜文明來時代集團的關系人，她以前當面請他回家做客卻遭到拒絕，這同樣是人所共知的。
就算姜文明有個小女警員的女朋友，不能再接納樊秘書，可篤定會對她有好感。
現在京城來的某顯貴人物，一嘎嘎都不尊重樊冰，大家看了后都是內心憤怒但不敢說出來，但有人敢啊……姜文明啊，才在昨天晚上夢總監喝大發了時，陡然出現砸斷了他膀子，又快速逃走了。
姜文明不在公司上班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為樊冰做這件事，樊冰就會感激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瞎講胡話，一旦這些話傳到夢總監耳里，會放過他嗎？
付嚴杰的確沒得文化，人卻不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厲害之處，放低聲音咒罵：“靠，楊眉眉，你他娘的敢利用老子！”
據說，上個月的某天，姜文明還在公司上班時，曾對楊眉眉說，今天晚上八點前，希望能接到她在酒店客房打給他的電話，借這個來處罰她到處傳揚姜副總的嘲諷行為。
楊眉眉有沒得去，老付不曉得，卻能曉得她肯定對姜文明又怒又怕。
為了保護自己，她隨時都在尋找打擊姜文明的機會，昨天晚上正好遇到他偷襲夢總監了，這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了，只要能讓姓夢的曉得了……那個人就算不是姜文明，夢總監也會四處尋找他的。
夢總監只要找到姜文明，先不管要怎么修理他，樊冰都不會樂意，說不定還會煽動蕭總出頭，來擺平這件事，然后追問姓夢的，是怎么曉得姜文明打斷他膀子的。
那樣一來，在公司到處嘮叨這件事的老付，就會成了關鍵人物，開罪樊秘書，開罪姜文明，他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不要忘了，姜文明可是國穩局的特種兵，樊冰也是蕭總的紅人，要想收拾老付，那篤定是什么勁都不費。
想明白這些后，老付后背騰地出了層冷汗，決定是對此事絕口不提，更感謝樊秘書看在他勤勤懇懇工作的份上，這才提醒了他。
樊秘書在公司員工跟前，始終都不拿出她是老總紅人的譜子，否則人緣也不可能有這么好，可現在她很生氣決定要讓某人，見識一下她的厲害了。
“樊秘書，早。”
正在前臺收拾桌子的楊眉眉，看見樊冰疾步走過來后，快速微笑問好。
“楊眉眉，聽說你下個月，就要到廣告部供職了？”
楊眉眉經過二年的優秀工作，得到了新來的夢總監的賞識，在上星期五的會議上，刻意向蕭總要求，要把她調去廣告部，也獲得了蕭總的首肯。
同樣都是在時代集團上班，但廣告部跟前臺的差別，那篤定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著好幾個層次呢，不管是工資還是待遇。
其他客服女服務生，也都很羨慕楊眉眉，她這兩天也很高興，做事特勤快。
心情高興的楊眉眉，還沒看到樊秘書眼中的寒意，笑著點頭：“到時候，還請樊秘書多多關照。”
“我會關照你的，我也會跟蕭總提議，你繼續留在前臺工作。”
樊冰冷冷說完，擰身就走：“想曉得這是為什么嗎，九點到我辦公室來。”
楊眉眉立馬愣住，一起發愣的，還有跟她一個班的幾個同事。
樊冰不管人事工作，就是一個小秘書而已。
可她卻是蕭總的大紅人，她說會建議蕭總，讓楊眉眉繼續留在前臺，就甭想去廣告部了，那么就算夢總監再怎么‘愛才如命’，蕭總也會聽她的建議。
“眉眉，這是什么情況？”
旁邊一個小姐妹，小聲問道：“你惹樊秘書了？”
“我、我也不曉得，不曉得。”
楊眉眉緊咬著嘴唇，強迫自己眼眶中的淚水不要流下來。
實際上，她已經恍惚想到樊冰為什么要作難她了，內心非常氣憤，卻又懊悔，懊悔不應該玩那些小滑頭，結果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樊冰既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外表，全公司員工都伸著大拇哥贊譽的好人緣，讓楊眉眉忽視了她實際上很厲害的一面，要想整個前臺女服務生，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蕭總，早。”
就在楊眉眉恍然夢游時，旁邊小姐妹用手拽了她一下。
她快速抬手抹了把眼睛，臉上掛起笑容，對疾步走過來的蕭總請安問好。
就像平常一樣，蕭總只是點頭冷傲嗯了聲，就疾步走向了電梯那邊。
楊眉眉低頭，又一回抹了抹眼睛時，聽小姐妹小聲說：“蕭總好像更疲憊了呢。”
相比起一個月前，蕭若水的確瘦了很多，以前上班可都是不施脂粉的，但對天生就歡喜化妝的妹子們。現在看到她每天來上班時，都會打上淡淡的粉底，來掩蓋她有些黑的熊貓眼。
任何女人，每晚都在深夜點把二點睡覺，早上六點起床上班時，都會跟蕭若水一樣，快速瘦下去，不過大家都曉得，蕭總睡不好，就是因為沒得辦法參加就要召開的鞋業聯會了。
這么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送給茍達紡業，換成哪個，哪個會甘心？
“蕭總，早。”
蕭若水走進辦公室后，樊冰端起她水杯：“蕭總，想喝……”
“咖啡。”
不待她說完，蕭若水就嘣出兩個字，放下小包坐下來，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蕭總只有在樊冰面前，才不會刻意保持她的總經理形象。
蕭若水以前很少喝咖啡，她更歡喜泡上一杯抹麗花，或者綠茶，有美容作用的茶，比起提神佳品的咖啡來說，對女人的好處更大些。
但現在，她只喝咖啡。
樊冰覺得，她最好是提醒蕭總一句：“蕭總，您還是喝茶吧，總是喝咖啡……”
蕭若水搖了搖頭：“我沒得事的，習慣了。”
樊冰不好再說什么，給她泡上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時，掃了眼蕭總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依然是黑絲。
昨天穿的那雙黑絲，沒換，樊冰能肯定，因為蕭總昨天下班上車前，黑絲被車門刮了一下，勾起了一道劃痕。
這是一雙踏云品牌黑絲，蕭若水作為老總，當然得穿自家公司品牌了，再正常不過。
異常的是，需要在公司時刻維護形象的老總，怎么可能還穿著一雙昨天晚上就劃破了的絲襪呢？
樊冰沒敢跟蕭總說，說她的襪子劃破了，就像她暫不會說姜文明回到雙龍市了，把整理好的文件等放在桌子上，就要退外去。
她沒走幾步，就聽蕭若水陡然問道：“冰冰，你曉得夢總監，昨天晚上在雙龍酒店給人打斷膀子了嗎？”
“啊？”
樊冰身子一顫，轉身說道：“我、我不曉得呀。”
要不是精神不好，蕭若水這當兒肯定會看出，她眼里一閃而沒的那絲驚慌，只以為她的驚慌，是正常表現，這孩子就是膽子非常小的嘛。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曉得的，京城那邊給我打來了電話。”
蕭若水當然不會告訴樊冰，說南宮小喬給她打電話時，就一點點不客氣的埋怨她，連安排去幫忙的人，人身安全都沒得保障，拿起杯子嘬了口咖啡，說：“我很奇怪，夢總監才來雙龍市沒得多長時間，怎么就招惹到仇人了呢？”
樊冰快速說：“我、我也不曉得。”
叮咚一聲來微信信息的響聲，從包里傳了外來，蕭若水眼角微微跳了下，不再談論這件事，揮揮手示意樊冰可以外去了。
提心吊膽的樊秘書，剛關上房門，蕭若水就沒忍住的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在屏幕上輕輕點了下，一個粗野男人的聲音響起：“寶貝老婆，你現在上班去了？”
清了下喉嚨，蕭若水做賊似的抬頭看了眼門口，才按住話筒，放低聲音說：“是呀，現在已經來公司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在我上班期間，不準來打擾我的嗎？要是讓老總發現我上班期間玩手機，會炒了我魷魚的。”
那個男人居然在線：“呵呵，炒了你正好，以后跟哥混……對了，我現在特別想看你的黑絲大長腿啊，快速偷著拍個照片來，解解渴。不要忘了啊，最好是朝上點。不準拿昨天晚上的來糊弄我，要拍上你的辦公環境，還有高跟鞋。”
不等蕭若水這邊有什么回應，一個微信紅包就發了過來，里面是五十塊錢。
五十塊錢，放在以前，蕭若水就算是走在路上看見了，也不想彎腰去揀。
現在那個男人，只花五十塊錢，就要求蕭若水拍下她的黑絲大長腿，讓他解解渴……這篤定是很搞笑的要求。
蕭若水，居然同意了，沒有一點點的猶豫，立馬就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右腳高跟鞋踩在了玻璃上，喀嚓一聲拍了個照，傳了過去。
事后，還拿起手機放在嘴邊，柔聲說：“寶貝，這下好了吧？乖，聽話，別鬧了，我現在上班呢。”
那邊的男人很聽話，發了個好的圖片過來。
望著手機屏幕上那雙誘人的黑絲長腿，南宮小喬抬手揉了會喉嚨，無聲冷呲了下，自言自語：“事實證明，任何女人都有兩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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