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娘愣了下,眼神黯淡了下來。
她很想告訴姜文明,樊冰在給她打電話時,可是清楚地說過,小妹的那個什么信上,只有‘我是妻管錢’一個人的。
但事后夏荷花卻分析說,蕭若水在網上不可能只有一個男人,否則她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快速沉淪到那種地步。
應該是,早在姜文明和她成為微信好友前,她就已跟其他的男人,有過齷蹉的來往了,只有已經沉淪了的女人,才可能輕易地讓陌生男人,哄騙到那種程度。
蕭若水的微信里,現在只有姜文明一個人,那都是因為他的低賤,粗俗,直接,是最相符她的了,否則,她也不可能給不相干的陌生男人,留下真的聯系方式,還期望能跟他在現實中,發生那種關系。
至于在此前,到底有多少男人見過蕭若水的齷蹉,夏荷花的反應,跟姜文明當初的想法一樣,那就是在暗地里查,查出一個干掉一個,有兩個干掉一雙,有十個,那就大開殺戒!
只有用血腥的殺戮,才能洗清蕭若水自甘沉淪后的污點。
想到那么可愛的小妹,現在居然沉淪到那種地步,讓姜文明討厭,更跟南宮家那家伙,當面擠眉弄眼的……嫂娘的心,就很疼,呆愣一刻兒后,眼圈開始發紅。
姜文明慌了,快速拿過嫂娘的手,低頭放在臉上,一疊聲說:“嫂娘,我、我就是隨嘴這么一說。實際上我也曉得,若水不是那樣的人。她在網上瞎來,也只是對現實產生不滿,想找一個依賴。她歡喜南宮建仁,也再正常不過啊,那家伙可比我英俊多了。要是我是女人,也會選他交往的。”
嫂娘抬起一只手,輕拍著姜文明后背,沉默很長時間,才放低聲音說:“文明,要是認為委屈,就娶了那個樊冰吧,那也是個好孩子。”
“不委屈,不委屈,我一點不委屈!”
姜文明抬起臉,連連搖著:“我這回回來,就是一時沒想得開,有點、有點吃醋。對,就是吃醋,所以才耍小脾氣的。等我住個幾天,我就再去雙龍。”
嫂娘笑了,也已看出姜文明是在騙她,但還是開心地笑了:“你比南宮家那家伙帥氣多了,你是天下第二帥氣的男人。”
十三年來,讓嫂娘一直牽掛的姜文明,才是天下第二帥氣的男人,那么哪個才是天下第一帥氣呢?
看見天下第一帥氣的男人時,姜文明的頭一個反應,就是想讓自己更帥一點,用拳頭給第一帥氣美美容。
也只有拿拳頭,肥扁這張齷蹉夠嗆的臉,扁成饅頭樣,好像才會跟帥字搭一嘎嘎邊。
“看你眼里帶著狼性的光芒,是不是非常艷羨我老人家這么許大年齡了,還穩穩占著天下第一帥氣的地位,沒得辦法搖動到讓你感到無望,想用暴力,來休整我的絕世容顏,方便你成功上位?”
大師兄舉起一個酒葫蘆,擰開蓋嘬了口酒,又拿手抹去流外來的清水鼻涕,扣下眼角一點眼巴巴,用手指一彈,彈到了火堆里。
正旺的篝火上方的木架上,上面串了兩只野兔山雞。那雞和兔子顯然都極肥壯,不時地有油脂地滴落下去然后在火堆里爆裂開來,隨著猛然竄高的火苗發出,再撒上一把鹽,噴噴香的氣味,饞的不遠處山頭上的野狼,對著空中的月亮,嗷嗷的嚎叫著。
不過這些本土狼是不可能跑來自討沒趣的,只有那些遠方而來的狼,才會不曉得好歹的指望吃掉大師兄,結果它們的毛皮,卻變成大師兄去外面山下換油鹽的現金。
本土狼的識時務,讓大師兄有些苦悶,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吃到烤它的肉了,外面換來的那些狗肉,軟綿綿的沒得一點點嚼勁。
“是啊,老東西,你是愈來愈聰明了。不過你放寬心,看在嫂娘的面子上,我是不會跟你爭這天下第一帥氣的頭銜,好歹你比我大了很多歲,會比我先掛,等你掛了,這天下第一帥氣的頭銜,不就自然掉在我頭上了嗎?”
姜文明甩了甩有些發酸的膀子,坐在篝火堆前:“到時候,我會請嫂娘,每天常喊我天下第一帥氣,最好是在你墳前喊……不曉得,會不會把你氣得活過來?”
很長時間不干家務活的姜文明,幫嫂娘擔水、曬柴和和掃院子,還割豬草喂豬,一直忙到天麻麻黑,才讓她趕著來找天下第一帥哥,害怕他會給野狼咬死,那樣晚上就沒得人給她倒洗腳水,摟著她,給她講神話故事了。
你能想像得到,貓兒一樣蜷在大師兄懷中的嫂娘,最歡喜聽的故事,就是《聊齋故事》嗎?
《聊齋故事》的故事,大師兄給嫂娘講了二十多年,不止一萬遍,可嫂娘就是聽不夠。
娶一個嫂娘這樣的女人,安家在偏遠山區,給她天天講聊齋故事,哄著她發自內心的夸自己是天下第一帥哥……這是姜文明最大心愿。
也是最羨慕大師兄的主要原因,造成每回看到他,聽他舔著一張獐頭鼠目臉自擂自吹時,老想送給他一頓老拳。
“這些廢話少瞎比比,來,陪我老人家喝一口。”
大師兄把酒葫蘆撂了過來,姜文明伸手接住,嘴角一抽,說:“我來找你時,嫂娘千叮嚀萬囑咐的關照我,不準跟你喝酒。因為我喝過酒后,總是會鼻塌嘴歪的,讓她心疼。”
“我養你這么多年,就算養一只狗,讓它陪我喝一口,它也會高興奉陪的。”
聽大師兄這樣說后,姜文明不再遲疑,擰開蓋子一仰脖子鯨吞了幾口,眼睛發亮:“靠,這是山外晁家的二十年老酒?”
“那是。”
老他沾沾自喜的拿下一只野雞,撕開一半撂過來:“這酒是我拿一根狼鞭換的,老晁那老家伙,還他娘的蝕了大本似的,說我討便宜了,怎么能拿羊的鞭來假充狼的鞭呢?小子,你認為,我老人家會分不清什么是狼,什么羊嗎?”
“靠,你當然分不清!”
姜文明罵了句,重又舉起葫蘆,一憋氣喝了將近半斤才放下,抓著半只雞大快朵頤起來。
不得不說,大師兄燒烤的手藝,篤定是‘滴差’了,要不是姜文明做了一下午的家務事,實在是餓極了,他才不可能吃。
倆人說著,大聲罵著,哈哈笑著,時間不長,兩只野兔野雞就吃光了,酒葫蘆也空空如也了。
姜文明舉起葫蘆,把里面最后一滴酒滴到嘴里,神志迷糊的問:“大師兄啊,你說我為什么每回喝你的酒,總是醉的非常快,還渾身沒得勁呢?你老家伙,酒里不會是下了藥,來算計我……”
他的話音還沒落,大師兄陡然暴起,抬腿就把他踢了個跟頭,然后跟瘋得了似的,沖上來對他連踢帶打,但不可能打臉,專挑著小肚子這種看不出傷的部位扁。
而且一點也不留情,每一拳一腳,都是不留勁,把姜文明扁得滿地打滾,鬼哭神嚎。
可他鐵石心腸,拿起一根帶火星的棍子,重重抽打在他腿上,嘴里謾罵:“靠,你個小比養的還反你了,你是個什么玩意,敢拿我老人家的一片好心,當作驢肝肺!”
“就你這慫樣,哪一點能配上我老人家漂漂亮亮的小姨子?給你比臉,你還真不要比臉了!”
“敢用見不得人的伎倆,讓我小姨子沒得臉見人!靠,不就是她在網上和幾個男人皮得玩兒嗎?真以為老子不曉得,這些年你禍害了多少女人?自己當了婊砸,還他娘的嫌棄我小姨子瞎搞!”
“要不是我老人家年紀大了,你嫂娘對我有很尊崇的不得了,你認為,我會把小姨子讓給你?都說小姨子的一半是姐夫的,現在我把本屬于我的一半讓給你了,你還他娘的還長本事了,嫌高厭低的,不曉得死字是怎么寫得了吧?”
“我讓你害我小姨子哭!讓你害我小姨子現在發高燒,讓你因為所謂的自卑,就撂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沒得人依靠,你卻像野狗一樣跑來,討好你嫂娘,惡意詆毀我那可憐的小姨子!”
大師兄每說一句,就狠抽一棍子,最后一下棍子喀嚓一聲斷了,他也累的氣喘如牛,又重重踢了下抱頭蜷著身子縮在地上的姜文明,這才余恨未消的罵著,坐在了篝火前,添柴。
對大師兄在酒里放藥,等藥力起作用后,在大罵著肥扁自己一頓,這對姜文明來說,可謂是習以為常了,差不多每年都會來這么一回,理由是大師兄在嫂娘那邊受了很多委屈,需要找個人來發泄一下。
看在他幫嫂娘把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份上,姜文明每回都會大度太平洋的原諒他,正和明曉得酒里下藥了,也會佯裝不曉得喝下去一樣。
他這是在有意犯賤。
再直白點來說,他在跟大師兄一起犯賤,很有些周公謹打黃蓋的意思。
不過今天晚上他在動手時說出的那些話,倒不全然是在放屁,也有幾分道理。
看來,姜文明今天晚上得好好琢磨琢磨,蕭若水有什么好的地方,能吸引他重又出現在她身邊了。
“還有什么好東西,都拿外來吃,被你打了這么長時間,又餓了。”
姜文明從地上爬起來,撣了下全身的土,沒得事人一樣的問大師兄。
實際上,他肋下,肚子,腿上都疼的要命,但為了打擊大師兄的滿足感,他是不會表現外來的。
大師兄果真受到了打擊,冷冷的說:“沒得。”
他的剛剛說完,姜文明陡然抬手,啪地一聲打在了自己鼻子上,登時鼻血長流。
大師兄懵逼了一刻兒,勃然大怒:“靠,你這是在誣陷我!要讓你嫂娘,誤以為是我下手扁了你!”
姜文明冷呲,斜著眼的看著他:“曉得就好,還用我再說第二遍嗎?”
“碰到你這種沒得良心的,算我倒了九輩子血霉!”
大師兄臉色灰敗的說著,從篝火堆下面,拿棍子扒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咽了口口水,戀戀不舍的,拿棍子撥到了姜文明面前。
“松露?”
姜文明很是驚訝,一把抄起放在鼻下嗅了嗅,剛準備開口又放下,站起身說:“走吧,時候不早了,嫂娘還在家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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