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秦管家引著到了齋堂的一處優雅清凈的廂房,還未進門,便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聽起來,里面可不止木昔影一個女人。一進門,果真就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羨哥哥?!”一聲又驚又喜的呼喊過后,就瞧見一道緋紅的身影一閃而過,差點就撲到了羿穹羨身上。
為何差點?哼,因為被我定住了。
“何人在此放肆!”
另一道嬌媚跋扈的女高音響起,很快視線全都鎖定到我身上了。
“是你這假面女人作怪?”蕭煙凝傲視著我,冷聲地問道,“你為何不摘下面具,遮遮掩掩的,莫非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多說何用!”
一束劍光朝我臉上襲來,被化作玉蜻蜓的小撫輕松擋下。
秋若璇見狀,還想再來一次,被羿穹羨一枚杏葉飛鏢打得匆忙躲閃。
“七皇子?”在場的人都有些詫異。
羿穹羨粲然一笑,道:“諸位都是熟人,為何一見面便動刀動劍?在大文豪面前未免有些失禮。”
“這女人初來乍到,便對昔影妹妹動手,她為何不講禮數!”秋若璇不悅地反駁。
“我是怕她沖太快了摔著自己,也連累別人,所以才幫她及時收住啊!”我隨意地說道。
“你!”秋若璇氣到無語。
“呵呵,多謝葉小姐好意!現下可否為我妹妹解開束咒?既皆是友人,理應相互尊重。”文蘭君謙遜有禮地對我笑道。
我本來不樂意,可看到羿穹羨對我使的眼色,只好給木昔影解咒。
“羨哥哥,那女子是何人,怎的如此可怕?”木昔影想沖上去抱又不敢抱的膽怯模樣,不禁讓我有些好笑。
我走到她面前,解開面具,歪頭對她俏皮一笑:“影子姑娘,才多久沒見,你便將我忘了么?”
“你是……葉紅緒?!”
她盯了半天才把我認出來,一臉震驚加畏懼。
“答對了!”我裝作高興又贊賞地打了個響指,然后再把手拿到她面前晃了晃,“便是我這個會用邪術的可怕的女人!”
木昔影一聽,瞬時就躲到自家哥哥后面。
文蘭君神色莫名地望了我一會兒,才露出文雅不羈笑容,道:“原是紅緒姑娘,幸會!”
“哥哥,方才秦管家所說的與你共飛連理枝之人,竟是她么?”木昔影惶恐地問道,“她,她可擅使邪術呀!”
“你又答對了!”我惡劣地恐嚇道,“今后,若我成為你的嫂子,那我便可日日與你一起切磋邪術了哦!”
“哥哥,你萬不可娶她!”
木昔影成功地被我唬住了,我暗自竊喜。最好把他們倆兄妹一起嚇死!
“紅緒姑娘,你莫與影兒玩笑。我知你非是不通情理之人!”文蘭君似乎不為所動。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呵呵,我信花神娘娘定會為我指一蕙質蘭心的女子為妻,亦信我自身眼光不會出錯!”
他那副躊躇滿志的模樣,怎么和某個家伙有點相像?
我不屑地撇嘴道:“你一個大文豪,怎么也與那些善男信女一樣迷信!”
顯然文蘭君沒見過對他如此不以為意的人吧,竟然一時怔愣住了。
隨后,竟然笑靨晏晏地上前來,對我拱手行禮道:“紅緒姑娘所言甚是,昔覺受教了!望紅緒姑娘,今后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我見他態度還算誠懇,不由得揮手笑道。
“緒兒,莫胡鬧!”
羿穹羨閃身站到我身前,寵溺的眼神和語氣不止讓周圍的人倒吸口氣,連我也被嚇得渾身毛骨悚然。
這家伙一旦反常,就可能會作妖,為了不讓自己受荼毒,我趕緊后退一些。
“羨哥哥,你……”木昔影又開始淚眼汪汪、我見猶憐地抽泣起來,“你與葉姑娘,你們……”
“影子姑娘,能不能麻煩你說完再抽搭,不然我們聽得好累啊!”我受不了地吐槽道。
可惜人家依舊很敬業地表演,哭得更加梨花帶雨了:“羨哥哥,你可知……影兒有多為你擔心!自璇姐姐說你出事之后,我……我便為你牽腸掛肚、茶飯不思……如今,你可算安然無恙……”
“影兒,我已被仙山門以驅魔為由逐出師門,有家亦歸不得。”羿穹羨滿臉悵然嘆道,“如今我身上此邪祟好生厲害,我不知何時便會被它所控制而身不由己。你,又何必牽掛于我……”
“羨哥哥,影兒不怕。”
“唉,可我不愿拖累你……”
看著羿穹羨和那女人一唱一和、情真意切的模樣,真讓人忍不住想作嘔。
“璇姐姐、蕭姐姐,影兒懇求你們,可否請國師相助于羨哥哥……”木昔影急切地求助道。
蕭煙凝沉思了一會兒,笑盈盈地說道:“七皇子乃天家驕子,國師怎會坐視不理,隨意讓人欺負于他。”
“不錯!”秋若璇也附和道,“我師父定會為七皇子驅魔除祟,七皇子你盡可放心!”
“果真?”羿穹羨欣喜道。
“自然不假!”蕭煙凝信誓旦旦地回道。
“如此我便可安心了!”
說完,羿穹羨朝我眨了下眼睛,我這下可明白過來了。感情他是想把自己當誘餌啊!
※※※※※※※※※
此后,羿穹羨又得以重回皇宮。我與小十九也跟著進了宮,因我是女眷就暫時被安排住在南鳶公主的寢宮里,小十九則隨他左右。
南鳶公主再次見到我,一如既往地熱情。
“紅緒姐姐,聽聞此次你助我七皇兄逃脫仙山門的追殺,護他安全回宮。你果真英勇!”南鳶公主滿臉崇拜道。
“呵呵,哪里哪里……”我受用地謙虛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僅此而已?”南鳶公主將信將疑地問道,“你與我皇兄一路同行,他未與你言明么?”
“嗯?”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湊近過來,悄聲細語道:“紅緒姐姐,我皇兄他……”
“鳶兒!”
突然一聲喝叱,把我和南鳶公主都嚇了一跳。
我倆回頭一看,就看到已換回一身華服的羿穹羨。
我拍拍受驚的小心臟,不由得埋怨道:“羿穹羨,你不知道你這么大聲會把人嚇死!”
尤其是說背后話的時候,還是在這宮規森嚴的皇家內院。
羿穹羨走過來我跟前,低頭道:“平日不是挺膽大的,如今卻膽小如鼠?”
“這里是皇宮啊!”我辯解道,“動不動便會被降罪砍頭的地方!”
上次進宮時候發生的事情,我可沒忘。
“放心,有我在。”
他輕笑著撥弄我發髻上的櫻花步搖流蘇,我急道:“別動,會掉的!梳這個發髻可累人了……”
在這皇宮,啥都要講究;又要穿細窄的長裙,又要梳繁雜的發髻。唉,住皇宮里太不容易了!
“呵,你若覺得累,便不必如此麻煩。不過,你如此裝扮甚是好看!”
他眼里的光猶如滿天的星辰,我一時有些看癡了。曾幾何時,我也見過這樣的眼神,是在篝火旁?還是在琉晶洞?或者是雪夜里……
“皇兄?”
一道弱弱的聲音,瞬間把我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這才驚覺,南鳶公主還站在一旁,正呆呆地望著我們。
“你們……你們可是私定終身了么?”南鳶公主忽然歡喜叫道,“如此便是好事將近了?哈,我去告知皇祖母,她定然十分欣喜!”
“鳶兒!”羿穹羨眼疾手快地把正要跑出去的南鳶公主攔了下來,“此事我自會向皇祖母稟明,你勿四處聲張!”
“哦……”
南鳶公主一聽,頓時神情暗淡了下來。沒一會兒又興致勃勃地跑過來,圈住我的手臂,嬌笑道:“紅緒姐姐,今后你若成了我皇嫂,南鳶便可日日尋你玩耍,如此甚好!”
“公主,我……”
我還沒說完,她又滿臉好奇地追問:“紅緒姐姐,你與我說說,你與我皇兄何時私定終身?又如何……哎,哎,皇兄,你為何拉我?”
我眼睜睜看著她被羿穹羨拉了出去,估計是免不了一頓教育了。
唉,這南鳶公主的熱情有時候真讓我招架不住!
但是,這才剛剛開始。
當晚,那位慈愛的老太后就立即召見了我,連那位威嚴的皇后也在場壓陣。
我在她們或殷切或探尋的逼視下,簡直如坐針氈。
“呵,緒兒呀,半年未見,如今出落得越發標致了,莫怪小七對你情有獨鐘!”老太后笑瞇瞇地夸贊道。
“皇祖母,你未親眼所見,皇兄對紅緒姐姐果真十分珍愛,連我都不及半分呢。”南鳶公主嬌嗔道。
“哦?果真如此?”皇后冷哼道,“再如何寵愛,這名不正言不順地在外私定終身,可不符我皇家規矩!葉紅緒!”
皇后一聲召喚,我頓時驚得一顫。
“你原只是一介布衣,如今卻能攀上皇子。你本事真是不小呀!”
見一國之母開始發威了,我趕緊起身跪下:“民女不敢。”
“母后,您誤會了,紅緒姐姐非此等趨炎附勢之人。”南鳶公主為我求情道。
“她與小七患難見真情,實屬難得!皇后便勿再怪責了!”太后也解圍道。
皇后還想繼續發難,那個“罪魁禍首”可算現身了。
“母后,此事乃兒臣心甘情愿,若母后要責罰,請將兒臣一同問罪。”羿穹羨直接跪在我身邊,語帶懇切地說道。
“你!”皇后氣結道,“真是不知長進!”
“母后教訓的是!”羿穹羨委屈道,“兒臣以往不知長進,才會惹下大禍。若無緒兒相救,此生已無緣再見母后與皇祖母!”
“小七,我的乖孫兒,你可受苦了!”太后心疼道,“你等還跪著作甚,快快起來!”
“多謝皇祖母!”羿穹羨趁機將我一同拉起,走到太后跟前賣乖道,“皇祖母果真心疼我與緒兒!”
“呵呵,你母后也心疼!”太后高興之余,還不忘為皇后說話,“只是她身為一國之母,責任重大,對你們難免要嚴厲些。緒兒,你莫要埋怨!”
“民女不敢。”我恭順地回道。
“哼,怎會不敢!”皇后傲嬌地哼聲道,“如今既有太后倚仗,又有皇子寵愛,愜意得很!”
“皇后,緒兒乖巧,你可莫再欺負驚嚇她!”太后不滿地怪嗔道。
“太后……”
皇后對太后明晃晃的護短也無可奈何,羿穹羨笑嘻嘻地走過去,撒嬌道:“我知母后亦心疼兒臣,適才只想告誡兒臣一番而已。兒臣相信,您日后定會對緒兒愛護有佳,一如待兒臣這般待她。”
“你!你這滑頭!”皇后竟被氣笑了,“慣會要挾你母后!”
“兒臣不敢。”羿穹羨趕緊諂媚道。
“呵呵,你母后訓的極是!”太后也給皇后臺階下,“今后莫再整日里四處閑晃,早些成親安家才是!小七呀,你何時奏請你父皇為你們賜婚啊?莫拖太久,女兒家可等不得!”
我不明白為什么說著說著,就扯到賜婚上去了,而且老太后盯著我的肚子一臉姨母笑是怎么回事。
“是呀是呀,”南鳶公主也急切地催促道,“若拖至小小七出生,便不好了!”
小小七?我呆愣地看著一直憋著笑的羿穹羨,半晌后才反應過來:這個混蛋!你給我等著!
※※※※※※※※※※
翌日。
“葉紅緒,你開門!”
任羿穹羨在房外面叫喊半天,我仍然氣嘟嘟地不予理會。
哼,這個家伙,居然胡言亂語壞我的名聲!早知道當初就不救他了!
“為何世人總愛口是心非?”小撫疑惑道。
“小撫!”我氣嚷道。干嘛戳穿我!
“天色已晚,我該歇息了。”
我頓時滿臉黑線:“你又不是人,怎么還需要睡覺!”
突然,砰一聲,身旁的窗戶一下子碎成兩半,掉落下來。
羿穹羨從窗外一躍而進,滿臉陰沉地逼上來問道:“小福是誰!你與何人說話?”
“你!我為何要告訴你!”我賭氣道。
這人怎么動不動就跳窗!
“葉紅緒!”
“怎么,你聲音大我就怕你啊!哎,你做什……”
我難得不慫一回的下場,就是被人按在桌上吻得暈頭轉向,還差點窒息而死。
“葉紅緒,你為何總記不住我的話?”他在我耳邊輕嘆道。
“嗯?”我整個人還沉浸在云里霧里的,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為何你總招惹別人!”
他忽然懲罰似的一口咬住我的耳垂,我霎時間像被電到一般地驚叫了一聲。
“小福是何人?”他又再次逼問道。
“小撫它不是人啊。”我下意識道。
“不是人?難不成他是鬼?”羿穹羨滿眼猶疑地望著我道,“你將他藏于何處?”
說完,他的手竟然往我懷里摸去。
“你,你住手!你先起來!”
我用盡力氣去推開他,可他卻紋絲未動。他摸了半天,只搜出了裝有古琴的乾坤錦囊。
“小撫不是人也不是鬼,它是我的法器‘扶云玉笄’!”我氣惱捶他,“你以為我在身邊藏了個人?你將我當什么呢!”
“我……”他一時語塞。
“難道在你的眼里,我便是如小十九所說那般‘不知廉恥”的女人么?”我不由地心酸道,“你們全都這樣看我!小十九這樣,太后皇后這樣,你也一樣……”
說著說著,我便傷心地哭了起來。
“葉紅緒……”
他慌亂地起身,而后掏出絲帕一邊為我擦淚,一邊后悔道:“我,我從未如此輕視你!是我不該質疑你,你……你莫再哭了!”
道歉完,他又把我抱在懷里哄:“我只是不喜其他男子望著你的眼神,不愿你與他們談笑風生……”
“我何時和其他男子談笑風生?”我不滿地反駁道。
“瞿云晟,葉青岫,木昔覺……我皆不喜。”
“你!”我險些被氣笑了“云晟師兄猶如哥哥一般地保護我,葉大哥他的真實身份你又不是不清楚,木昔覺……我跟他又不熟!”
“如此說來,你只鐘情我一人,是么?”他低頭眼神熱切地詢問道。
“我……”我羞赧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是南鳶公主和她的婢女。她們聽到了窗戶破碎的聲音和我的喊聲,還以為我們兩個打起來了。
進來后,見我們都安然無恙,南鳶公主才松了口氣,責怪道:“皇兄,你怎可如此粗魯,萬一驚嚇了小小七,那如何了得?”
我一聽到“小小七”三個字,立時朝羿穹羨瞪過去。
他對此無動于衷,甚至還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壞笑道:“不妨不妨,你皇嫂和皇侄并非那般嬌氣!”
“羿穹羨,你……”
我氣極想抬手打他,他一個閃身就逃了出去。
南鳶公主滿臉仰慕道:“紅緒姐姐,能讓我皇兄如此懼怕的女子惟你一人!你果真英勇!”
我無力地扶額,幾個宮婢卻在掩嘴偷笑。
※※※※※※※※※
是夜,我按照羿穹羨給我畫的路線,躲開了巡邏的侍衛,找到了御花園花園的一片假山,見到了同樣一身簡裝的他。
而后,他便帶著我從假山里一條隱秘的地道出了后宮,直奔秋國師所在的冷玄閣。
這兩日,羿穹羨都在冷玄閣接受秋國師的作法“驅魔除祟”。雖然他在秋國師面前試探了幾次,但那位秋國師卻戒心很重,一點也沒有露出端倪。越是表現得沒問題,就越反常!
所以,我們打算夜探冷玄閣,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站在皇宮后山冷玄閣的一處墻外,我讓小撫稍微地查探一下里面是否有異常。
小撫化身的櫻花戒微光閃現了一下,提醒道:“內有不少機關陷阱,不宜進入。”
我將小撫的話轉告給羿穹羨,他用疑惑地目光盯著櫻花戒道:“此為何等法器,竟能與你意念相通?”
“此乃遠古神器,十分厲害!你可別小瞧它!”我有些得意地炫耀道。
“莫怪,以你如此低微的修為和靈力,卻回回皆能化險為夷。”他恍然道。
隨即,又問:“它是男是女?”
小撫:“……”
“羿穹羨!”我受不了地警告道,“你別沒事找事!”
他訕訕地笑道:“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我們又繞到另一處地方,里面正是冷玄閣的后花園。小撫將墻內的一個符咒解除后,我們便翻墻而入。
沒想到,這冷玄閣的后花園也沒比皇宮的御花園規模小。涼亭、假山、碧湖、綠植……一樣也沒少。
小撫說,它感應到了在地下有頗為強烈的靈力波動。可我們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陷阱,在后花園查探了一番,卻沒有找到任何入口。
“難道入口是在湖底?”我猜測道。
“甚有道理!”羿穹羨贊同道。
“可是,我不會游水!”我發愁道。
“我獨自下去查探一番……”
“不行,萬一你一個人在里面有危險怎么辦?”我反對道。
“葉紅緒……”
就在我們爭執不下的時候,有人來了。我們趕緊躲進假山里。
來的人正是秋若璇。只見她走到湖邊涼亭處,手在石柱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騰。隨后,那湖水竟然慢慢地流向旁邊,中間出現了一條通道。
秋若璇環顧下四周后,徑直走了下去。沒多久,通道口關閉,湖水又恢復了原樣。
我和羿穹羨面面相覷,原來機關在這里。幸好,小撫記得秋若璇畫的圖騰樣式。
沒多久,秋若璇又從湖底通道出來了。等她走后,我們也效仿她的辦法,進入了湖底通道。
在通道的盡頭,是一個類似藏書室的地方。里面不止擺放許多書籍,還有一些法器和煉丹爐之類。
我們在里面稍微粗看了一下,發現那些書籍多數是記載一些古老的法陣和符咒,甚至還有邪術的古籍。也不知道這個秋國師是從哪里搜羅來的!
我最感興趣的是那些法器當中的一個,那是一小枚碧青色的古玉吊墜,上面帶著水藍色的流蘇。我撫摸著光潔的古玉,心想,如果掛在羿穹羨的青塵上,一定很好看。
正思量著,通道里傳來了腳步聲。
情急之下,羿穹羨拉著我躲進了最后一排書架后面的一個柜子里。里面懸掛著一些華貴的袍服,看著還有些價值不菲。
我們兩個擠在狹窄的空間里面,不得不靠在一起,才不會摔出去。羿穹羨溫熱的氣息吹在我臉上,酥酥癢癢的,可是聽著外面人已經進來,我只有忍著不敢動彈。
“秋師姐,上回我明明將那邪譜放回此處,你適才怎會尋不到?”一個稍顯秀氣稚嫩的聲音道,貌似是一位少年。
“呵,竟在此處,是我疏忽了。”這個聲音是秋若璇的,只是怎么聽起來有些刻意的嫵媚?
“既已找到,我便回去。師父囑咐我與柯師兄,今夜值守丹爐。”少年說道。
“覃師弟,你如此做什么?”秋若璇嬌笑道,“今夜師父外出,丹爐尚有柯師兄看守,何需你再過去。不若,你來與我一道研習此邪譜上的陰陽雙修,如何?”
“啊?師姐?這,萬萬不可……”少年語氣里透著慌亂。
“有何不可,你不曾見過我與柯師兄雙修么?”秋若璇放肆地笑道。
“我……我不曾……師姐,你做什么?”
“師弟,莫怕!”
“啊,師姐,不可!”
……
這該死的秋若璇,想不到她看著那么孤傲清高,居然是如此荒淫無恥的女人!怎么還偏偏讓我們給撞見了!
我心里咒罵著。后來,總算那少年尋機跑出了藏書室,秋若璇也追了出去。
我不由得輕呼了口氣,抬眼卻望進一潭漆黑深邃的漩渦里。就在我感覺快要被那漩渦席卷進去的時候,小撫猛地閃現了一下。
“何事?”羿穹羨問道,暗啞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古怪。
“小撫說,它又感受到那股強烈的靈力波動,便在這柜子后面!”
他在柜子背面一陣摸索,忽然一道暗門開啟,一間畫滿奇異圖騰的密室出現在眼前。在密室的正中央的地上,儼然就是之前曾經見過的血陣。
我頓時覺得一陣寒意從頭直達全身!這國師,果然就是那位幕后黑手!
羿穹羨走進密室,在一處桌案上,找到了一個玄機盒。當他打開玄機盒時,里面滿滿都是閃耀奪目的好似魚鱗的金片。
我好奇地剛伸手去摸,卻好像觸電般地疼得瑟縮了一下。
“葉紅緒?”羿穹羨發現了我的異樣,“你可無事?”
“這是何物?”我心有余悸地問道,“猶如魚鱗一般。”
“此乃水妖身上的鱗片。”小撫回道。
“水妖的鱗片?上面有什么禁咒么?為何碰到了會那么疼?”我又問道。
可是,當羿穹羨去觸摸的時候,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秋國師從何處尋得這些鱗片,他意欲何為?”羿穹羨也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無論他想做什么,我們都不能讓他得逞。所以,我們就把那個裝有水妖鱗片的玄機盒帶走了,順便也讓小撫把這血陣給毀壞了。
沒想到,出了地下藏書室,卻打不開通道了。
“難道被秋若璇他們發現了?”我擔憂道。
“再另尋出路試試。”
于是,我們就到處翻找起來,終于在藏書室的頂上,發現了另一個機關。
“紅緒,頂上即是碧湖,若開啟,此處將為一片水域。”小撫提醒道。
雖然聽到這里會被水淹沒會覺得恐怖,可是如果能夠把所有的古籍邪譜都毀滅,那對國師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所以我沒有阻止羿穹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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