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汶“咕咕”地猛喝了幾大口,探身從洪鈞手里把兩張紙又抽回來,攤在桌面上指點著:“你看看他們給我羅列的罪狀,第一條,權(quán)干預(yù)銷售人員的項目……明明是他們請我去幫忙的嘛;第二條,事前拒絕銷售人員對項目背景和應(yīng)注意事項進行介紹……事實上我一再要求他們給我做briefing,明明是他們敷衍了事的嘛;第三條,面對客戶,無視事先商定的角色分工,在對ICE價格政策等商務(wù)環(huán)節(jié)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胡亂解釋報價體系,漏洞百出、前后矛盾,嚴重損害了客戶對ICE的信任……明明是那個Susan縮在后面死活不肯回答,沒有辦法我才替她了幾句嘛,而且肯定是由于他們sales漫天要價,這才讓埃蘭德懷疑的嘛;第四條,這條最厲害,我無視事先商定的會議目標,過分強調(diào)新的8版的優(yōu)性,隨意承諾中文版的推出時間,直接導(dǎo)致客戶為了等待新版而決定將購買計劃推遲至明年第一季度以后,使ICE中國徹底失去了在今年贏得埃蘭德項目的機會……明明我講的都是實話嘛,沒有夸大其詞,而且我們自己的產(chǎn)品好難道還有罪了?我估計,可能是Susan昨天聽埃蘭德的項目出了什么問題,他們想逃避責(zé)任,便把黑鍋都扣到我頭上。這兩個人以前都和你是同事,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們,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同事之間怎么能干出這種落井下石、背后插刀的事呢?”
洪鈞聽他完,又把郵件拿回來看著,搖了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他們不是讓你背黑鍋,也不是落井下石,而是特意挖了一個大坑,讓你跳下去,他們是想置你于死地。”他皺著眉頭,又問,“俞威他因為時間沖突所以不能去埃蘭德,那他前天下午究竟做了什么,是不是真去了什么重要約會,你知道嗎?”
鄧汶睜大眼睛,詫異地:“我不知道呀,俞威好像總是神出鬼沒的,很多時候誰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兒、在干什么,我聽Jane起過,俞威有時候自己買機票、訂酒店,都不讓Jane幫他做,應(yīng)該就是要保密吧。”
洪鈞點點頭:“嗯,不過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不管他當時真的去做什么,他都可以那個事情更重要,推不掉也改不了,所以他才沒去埃蘭德的。你的這四條罪狀里面,前面三條是他們事先計劃好的,就是他們原想要的效果,但這第四條對他們來絕對是個意外的驚喜,你的臨場發(fā)揮給他們提供了最有力的武器,所以Susan才會那么興高采烈,呵呵,那個eeting是很‘成功’,不過不是你所理解的成功,而是她終于成功地抓到了你的把柄。”
鄧汶開始見識到人世間的險惡了,他感到渾身發(fā)冷,聳了下肩膀,但看上去更像是打了個寒顫,他一頭霧水地又問道:“就為了整我,把一個項目都搭進去了,搞得埃蘭德的項目今年之內(nèi)是沒戲了,這代價也太大了吧?而且畢竟直接影響的是他們兩人的業(yè)績,這不是損人更害己嗎?”
洪鈞又搖了搖頭,嘆口氣:“你呀,的確是不了解銷售和商務(wù)里面的這些背景啊。埃蘭德這種glbal aunt,其實對俞威和Susan來,并不是什么大項目,來就沒什么油水。首先,ICE總部為了爭取埃蘭德這種跨國公司在球范圍內(nèi)都采用ICE的軟件,當初就已經(jīng)向埃蘭德總部承諾了非常大的折扣優(yōu)惠,到了中國,俞威他們也必須遵守這些承諾,在折扣上他們沒有任何余地,就只有在報價上做文章,把報價抬高些,指望即使打了那么大折扣之后,訂單金額也能盡量大些,即便如此,這種單子最終也只是個單子。其次,就連這樣的單子,ICE中國還不能獨享,ICE在總部有專門負責(zé)埃蘭德這樣的glbal aunt的aunt anager,ICE中國拿到埃蘭德的合同之后,revenue還要和總部的aunt anager一起來split,俞威他們能分到百分之五十就很不錯了。你想想,這么折騰下來,這個單子最終落到俞威頭上能有多大?對他們年的quta來簡直是杯水車薪。而且,單子也并沒有丟,只不過是拖到了明年,談不上什么大損失,與對你造成的打擊相比,他們這招還是非常劃得來的。”
鄧汶大致聽懂了,轉(zhuǎn)念一想,輕松地:“那俞威和Susan犯得著這么緊張兮兮、大動干戈的嗎?為了一個不大的單子,而且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拖到了明年,卻把事情捅到Peter和卡彭特那里去了,就算所有責(zé)任都在我,卡彭特也不會把我怎么樣吧?題大做。不過也好,讓我徹底認清了這兩個家伙的來面目,呵呵。”鄧汶憨憨地笑著,并未意識到這是他自剛才見面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他更不知道,接下去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現(xiàn)在輪到洪鈞自己覺得口干舌燥了,便端起可樂喝了幾口,鄧汶的火氣了雖是件好事,可是他顯然并沒有弄清事態(tài)的嚴重性,洪鈞只好進一步給他分析:“你太瞧俞威了,從金額來看,埃蘭德的確不是什么大項目,但它的政治意義卻非同可,這些glbal aunt都是在ICE的大老板艾爾文那里掛了號的,負責(zé)這些項目的aunt anager都是手眼通天的家伙,在俞威轉(zhuǎn)發(fā)的人里那個你不認識的,很可能就是負責(zé)埃蘭德的aunt anager,你把他認為已經(jīng)到手的訂單拖到了明年,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而且,埃蘭德的項目只是個導(dǎo)火索,你知道他們希望接下去發(fā)生什么嗎?”
鄧汶吃不準,猶豫著回答:“總不會因為這么一個項目,就想讓卡彭特把我fire掉吧?”
“先不要考慮我會給你出什么主意,你先,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反擊啊,這還用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鄧汶鏗鏘有力地背誦著**語錄,像是一名寸土必爭的戍邊勇士,即將沖出戰(zhàn)壕,殺向敵陣,他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接著,“必須給他們一點教訓(xùn),不然他們還會不斷算計我。必須先把事情講清楚,我會給卡彭特和Peter寫封e-ail,p給俞威和Susan還有那個我不認識的人,我不像他們,我是明人不做暗事,我要把事情的部真實經(jīng)過都寫出來。那四條罪狀里面,頭兩條都是只有我和他們兩人在場,沒有旁證,但后兩條,都可以請埃蘭德的CIO來證明,請他把當時的情況告訴大家。真相大白之后,我會要求Peter對俞威和Susan做出處理,尤其是俞威,光道歉遠遠不夠,這種人怎么能勝任總經(jīng)理的崗位呢?”
鄧汶又被自己慷慨激昂的言語打動了,他望著洪鈞,期待著從洪鈞嘴里聽到鼓勵和贊許,不料洪鈞只是默默地看著他,面色凝重,鄧汶心里頓時沒了底,剛要開口問,洪鈞已經(jīng)低沉地了一句:“那你就完了。”
洪鈞忽然覺得非常疲憊,一種心力交瘁的疲憊,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不幫鄧汶一把的話,鄧汶的結(jié)局會很慘,但他也知道這不會是最后一次,以后還不知道要幫多少次呢。洪鈞強打起精神,對依舊瞠目結(jié)舌的鄧汶:“那你就真掉進人家給你設(shè)的圈套里了,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在ICE中國負責(zé)的是研發(fā)中心,某一個具體項目的成敗得失,都不會對你構(gòu)成太大的影響,埃蘭德這個項目,即便總部的那個aunt anager要追究,卡彭特也會替你擋了,他把這些e-ail frard給你,只是fr ur infratin,讓你知道一下罷了。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卡彭特才會不得不把你請走,就是當他確信你在中國已無法繼續(xù)開展工作了。而你剛才的那些‘反擊’,正是在把你自己往那條絕路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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