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街上鋪著一層白雪,荒駝的巨掌砸在上面,震的落雪再次飛起。
平時繁華喧鬧的太平大街,此時空無一人,少了小販嘹亮的叫賣,沒了豪客醉酒的喧鬧,缺了花魁倚欄的招搖,整個翼陽城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靈魂,只剩下冷冰的灰墻和堅(jiān)硬的瓦楞。
這官府刻意搞出來的清場,倒也符合巨梅仙的心意,此時的巨梅仙雖然殺意滿盈,可是卻沒有了幾十年前的癲狂,諾言在身,伊人在前,巨梅仙現(xiàn)在只想立刻破開那道宮門,看看她有無安恙。
想到此,巨梅仙踢了踢座下的荒駝,叱道:“再快!”
望月嘶吼一聲,胸前的月牙又變得灼熱起來,一道白色的火焰從胸口燃起,快速燃遍全身,火焰過后,金黃的皮毛消失不見,露出泛著金屬光澤的肌肉。沒了皮毛的束縛,望月看著不再那么龐大,但卻顯出力量的美感。眼眸里紅光一閃,望月如離弦的金箭,朝著太平大街的盡頭,奔襲而去。
翼陽城四四方方,被太平和如意兩條大街分成四個坊,中央則是有一座叫作白帝的皇城。
皇城之內(nèi)薔薇宮,所有的宮女內(nèi)侍都大氣不敢出一口,平時性情寡淡的帝后,今天出奇的大發(fā)雷霆。
薔薇帝后看著跪在堂下的兩個貼身侍女,強(qiáng)行壓制住心中的燥意,“今日是你二人當(dāng)值,我只問有何人曾入我寢宮!
“并無可疑之人啊”年齡較小的侍女沒甚心機(jī),朗聲答道,“今天娘娘晨起用過早膳,就去了東院的佛堂,之后”小侍女好像想到了什么,“對了,陛下身邊的郭常侍曾來給娘娘請安,送來陛下賜的玉露膏,恰巧娘娘不在,他放下禮盒,說了幾句閑話就走了,難道是趁我跟嵐姐掃撒的時候……”
小侍女還要說,旁邊年齡較大的侍女云嵐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袖,小侍女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郭常侍?陛下?”薔薇帝后沉吟著
這時,宮外緊步走來個老嬤嬤,近身行禮后說道,“娘娘,陛下請娘娘移架東暖閣!”
帝后按下心事,問道“有何事?”
老嬤嬤低頭“奴才不知!”
帝后無奈,只好帶著驚疑和猜測擺駕出宮。
帝后的鑾駕到了東暖閣的門口,巨梅仙的荒駝也到了白帝城的正門。
只見,一輪白月掛在城門的角樓上,給起伏的朵墻罩上了清冷的光暈。
在這種圓月高掛之時,是荒駝望月最舒服的時間。充盈的月力流轉(zhuǎn)在荒駝體內(nèi),它仿佛回到了自己誕生的那片大漠。
“沖過去!”隨著巨梅仙的輕叱,荒駝身上又燃起了火焰,金黃色的皮毛重新覆蓋全身,而且比之前更茂盛、更堅(jiān)韌,長毛編結(jié)在一起,就是一身強(qiáng)悍的裝甲。
望月速度不減,直奔城門而去,比荒駝更快的是巨梅仙的梅花,只見幾千朵梅花已經(jīng)貼在城門之上,一朵一朵的亮起,隨著梅花的閃爍,城門開始出現(xiàn)裂紋。
“這白帝城的神紋還是這樣老舊,書院天工府的神紋體系都已經(jīng)更新到第三代,這白帝城的護(hù)城神紋還是第一代,被巨瘋子輕易破門,活該!”心島上的孟小花嘟囔了一句
這邊孟小花話音剛落,荒駝巨大的身軀已經(jīng)撞到了城門之上,一陣鐘鳴似的破門之聲響徹宮城。
各宮各殿的主子下人都被這巨大的響聲從睡夢中驚醒,可卻沒有人吵鬧著出門查看,早在午時大煜的皇帝陛下已經(jīng)通令各宮,今夜不管有何響動,都不可理會!
入了宮門的荒駝,開始慢慢踱著步,座上的巨梅仙閉上了眼睛,一股龐大的神識像篦子一樣犁過皇城,終于他看到了月色下的紅衣。座下荒駝與他心意相通,轉(zhuǎn)身向后宮奔去。
“嗯?”皇城正中心的地下宮殿,白鉞持槍而立,對巨梅仙直奔東暖閣有些困惑!他神識差巨梅仙一個檔次,當(dāng)他感知到東暖閣里帝尊和帝后的身影時,不禁悚然一驚,這三人若同時見面?
那憑生善妒的帝尊,這一世癲狂的巨梅仙!白鉞回頭看了一眼地下宮殿的青銅祭臺,終于一晃離開。
熙裕帝今夜臉沉似水,五百大戟士、五百射雕手、五百千牛衛(wèi)居然擋不住江湖莽夫的腳步,哪怕片刻!
“陛下,秋白夜和常鳳菊帶走的五百影衛(wèi),音訊全無,按理說,不該……”僅剩的黑袍老者聲音仍然平靜。
“夠了!”熙裕帝感覺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秋白夜和常鳳菊確實(shí)已死?”
黑袍老者沉吟片刻,“魂牌已碎,百死無生!”
“好”熙裕帝仿佛順了口氣,“風(fēng)無缺,今日起,影衛(wèi)四營八處,由你一人執(zhí)掌!退下吧!”
“謝陛下!”黑袍老者轉(zhuǎn)身而沒,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譏誚。
黑袍老者剛退下,近身的郭常侍就趕緊跑過來請了個安,稟告道:“陛下,娘娘已經(jīng)在冬暖閣外等候多時了!”
“為何早不稟告? ”熙裕帝稍有驚詫,紅黎從不會主動來找他,為何今日,“難道?”
“轟”冬暖閣前的亭樓被一個雄壯的身影撞得粉碎,塵土飛揚(yáng)中紅蓮顯現(xiàn)。
正準(zhǔn)備進(jìn)入冬暖閣的帝后回過頭來,詫異地問了句“你怎么來了?”
同時一聲怒吼從冬暖閣中傳出,“你居然敢來此!”
巨梅仙并不理會第二個聲音,只是對著帝后說,“我來看看你,看完我就走!”
“走?這是朕的寢宮,朕不許,誰都不能走!”熙裕帝挑起了冬暖閣的門簾,露出了鐵青色的面龐。
“哦?那我就要問一下大煜皇帝,苦竹山上的兩顆滅魂釘從何而來?”巨梅仙平靜的問著,周身的紅絲卻若隱諾現(xiàn),旋轉(zhuǎn)的紅絲突然伸出一根,向著熙裕帝的咽喉飛去。
“不要!”帝后輕呼一聲,緊走一步將帝尊擋在身后,飛舞的紅絲頓了一頓,熙裕帝臉上柔和了一些,手中的玉佩也松了松。
就在這時,一抹寒光疾馳而來,輕易就破開紅絲,釘在了巨梅仙座前的紅紗帳上,赫然是一把丈余的鐵槍!槍身、槍頭渾然一體,花紋繁復(fù)近乎飾品,黑紫煞氣往復(fù)縈繞。
巨梅仙抬手敲了一下快到面前的槍尖,長槍悲鳴一聲,彈飛而出,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長槍點(diǎn)地,身軀拔直,趕到冬暖閣前的白鉞,面對這天下武道第二人,瞇起來了眼睛。
“冷鹽槍,萬騎郞”,巨梅仙探出頭來,美艷的臉上帶著一種癡武者的炙熱。
看到這張與帝后極為神似的臉,熙裕帝和白鉞都一怔,隨后前者哈哈大笑,后者心中微寒。
“巨梅仙”,白鉞語氣像朋友敘舊,“你不該來這里!”
“哦?”,巨梅仙回到紗帳中坐定,“我來只是問問大煜皇帝,苦竹山上釘死老和尚的滅魂釘是不是他的”,說到這巨梅仙輕笑一聲,帶著戲謔,“看來不是!再者,找個借口再看看紅黎,畢竟今后我將永居瀚海,不再出世!”
冷靜如白鉞此時也不禁一怔,巨梅仙這段話中蘊(yùn)含的信息太多,紅蓮寺不二老僧已然圓寂?滅魂釘居然流失在外?帝尊可能被人蒙蔽?巨梅仙要徹底出世?
“不過”巨梅仙話音又起,“走之前,我會給紅黎再釀一壺妃子笑,還有接一擊“冷鹽似雪”!”
“好”白鉞也被激起了武者意氣
“白鉞,吾知你有束縛,就算與我一戰(zhàn),也未必出全力,那豈會盡興!” 巨梅仙嘴角又扯出了癲狂,“罷了!你若不能傷我,我就殺了皇帝,毀了皇城,帶走紅黎!這樣如何?呵呵呵呵”
巨梅仙的笑聲中冷鹽槍爭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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