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暮沖完冷水，恢復(fù)如常。

    可再次對上謝小寧目光，他又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呼吸一緊，耳根微微發(fā)紅。

    謝小寧沒有他那種夜能視物的本事，自然是沒發(fā)現(xiàn)。

    “我們走吧。”

    說好一起去查探齊城水源的。

    鐘離暮嗯了一聲。

    謝小寧伸手想要牽他。

    卻沒想到整個(gè)人突然騰空而起，被鐘離暮公主抱在懷中。

    鐘離暮低頭望著她，明亮且專注的眸子，熠熠生輝。

    謝小寧笑著勾住他的脖子，響亮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鐘離暮只覺得一股熱氣竄上來，迅速紅了臉。

    “你再這樣，我會犯錯(cuò)的。”他低聲開口，語氣里有些許的沙啞。

    “殿下饒命，小女知錯(cuò)了。”

    “調(diào)皮。”

    鐘離暮笑了笑，隨后一躍而起，施展輕功掠過齊城。

    他們?nèi)サ氖菣M穿齊城的那條白水河，城中多數(shù)百姓日常用水來自這條河，少數(shù)是自家打的水井。

    白水河是從城西進(jìn)入齊城。

    兩人去的就是此處。

    謝小寧和鐘離暮仔細(xì)檢查一番，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之處。

    “我下水瞧瞧。”河岸沒有發(fā)現(xiàn)，只能到水底看看，謝小寧脫下鞋子，打算入水。

    鐘離暮拉住她：“我來。”

    “不行，你傷勢剛好，聽我的，我沒你想象中嬌弱。”

    “天太冷。”

    “等我。”

    謝小寧突然踮起腳尖在親了他一下，趁他蒙圈之際，縱身跳下水去。

    鐘離暮想拉住她已經(jīng)來不及。

    下了水，謝小寧從空間里拿出一支電筒。

    河水很深，水流倒是平緩。

    謝小寧直接潛下去，水底全是石頭和水草，偶爾有魚在她面前游過。

    謝小寧在水底下搜尋一番，終于在一處水草茂盛的地方有了發(fā)現(xiàn)。

    等她過去撥開水草一看，差點(diǎn)罵娘。

    很多魚圍著一具腐爛的尸體吃，長相已經(jīng)被啃得面目全非，露出森然白骨。

    “別靠近！”芒星忽然開口提醒，“那具尸體有毒，你在看看，這附近還有。”

    謝小寧皺眉，又往前游去，果然每過一定距離，就有一具尸體，而且每具尸體都有魚在吃。

    她數(shù)了一下，總共二十四具尸體，尸體擺放也很有規(guī)律，兩邊對應(yīng)男女，而且這些尸體看起來年齡都在15-19歲這樣。

    河水冷得入骨，謝小寧摸清這些規(guī)律之后，立刻上岸。

    鐘離暮趕緊將身上的披風(fēng)給謝小寧披上，準(zhǔn)備抱起她回家。

    “等等。”謝小寧制止他，“找個(gè)地方我換個(gè)衣服就好，不急著回去。”

    “可……”鐘離暮滿臉擔(dān)憂，生怕她著涼生病。

    “沒事，聽我的。”

    鐘離暮只好依她，尋了一處無人的院落，讓謝小寧換衣服。

    但是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謝小寧哪來的衣服換？

    正當(dāng)他去敲門時(shí)，謝小寧已經(jīng)出來了，身上果然已經(jīng)換了套干凈清爽的衣服。

    鐘離暮：“……”

    “走。”

    謝小寧并不打算解釋。

    她空間什么都不多，就物資多，穿一套扔一套也沒有關(guān)系。

    兩人再度來到剛才的河邊。

    謝小寧將自己在河底所見告知鐘離暮。

    鐘離暮眉頭緊皺，一時(shí)間似乎也沒想明白是為什么，卻直覺認(rèn)為，這些尸體跟齊城的人半夜夜游有關(guān)。

    謝小寧再一次跳下水。

    她采集這些尸體，放到空間讓芒星檢驗(yàn)一下是什么東西，所以很快就出來了。

    這回不等鐘離暮說，她找了地方換好衣服，就跟鐘離暮回去了。

    街上游蕩的人，又比昨晚更多。

    回去之后，鐘離暮不悅地繃著臉，謝小寧跟他說話，他也冷冷淡淡。

    謝小寧摸摸鼻子，知道自己下水這事讓鐘離暮生氣了。

    她發(fā)揮自己撒嬌的本事，依然沒讓鐘離暮消氣。

    “床上躺著。”他直接將謝小寧抱到床上，用棉被將她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隨后也不等謝小寧開口，便走了出去。

    謝小寧撇撇嘴，太子殿下氣性還挺大的。

    很快，謝小寧就聽到了他提水燒火的動靜，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

    不過她的注意力沒在上面，而是趁著鐘離暮一時(shí)半會不回來的空隙，進(jìn)了空間。

    芒星搬出了儀器，正在檢測她收集的尸體標(biāo)本。

    “你趕緊出去，別讓你男人發(fā)現(xiàn)了。”芒星沒好氣地驅(qū)趕她，“你是沒瞧見你跳水之后，你男人那張臉黑得能當(dāng)墨汁了。”

    “怎么，你嫉妒啊？”

    “我才不嫉妒，愚蠢的人類有什么好的。而且這些人，好像是自愿去死的啊，完全沒有掙扎的痕跡。”

    “自愿？”

    “沒錯(cuò)，你自己瞧瞧。”

    謝小寧看向那具偷到空間的尸體，帶上手套口罩開始驗(yàn)尸，結(jié)果如芒星所言，并不是他殺。

    “你男人過來了。”芒星忽然道。

    謝小寧趕緊閃身離開空間。

    下一刻，鐘離暮推門而入：“外面似乎出事了。”

    謝小寧立刻掀被下床，快步走過去。

    鐘離暮抱著她快速離開宅子，到了主干道上。

    街上游蕩的人混亂起來，瘋狂地攻擊彼此。

    謝小寧和鐘離暮相視一眼，都想到了水底的尸體。

    大批的戍衛(wèi)軍出現(xiàn)。

    鐘離暮猛地拉著謝小寧趴下。

    兩人借著夜色，躲在瓦面上。

    帶頭的竟然是榮親王。

    而且黑貓幻化的面具男子也赫然在列。

    “把他們拿下。”榮親王下令。

    戍衛(wèi)軍立刻上前。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些發(fā)狂的人竟是無差別攻擊，首先動手的那幾個(gè)戍衛(wèi)軍，直接死在了那些人手下。

    更恐怖的是，戍衛(wèi)軍倒下后，那些人竟一哄而上啃咬戍衛(wèi)軍的尸體。

    謝小寧差點(diǎn)就吐了出來。

    “該死！”男子低罵一聲，隨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令那些撲咬尸體的人橫飛出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好好收拾。”

    說罷，他掉頭就走了。

    謝小寧看向鐘離暮：我們跟過去嗎？

    走。

    兩人繞道，從另一處趕往白水河入口。

    男子已經(jīng)在河岸邊站著了。

    原本平緩的河流忽然洶涌起來，水底下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攪動一般，形成一個(gè)個(gè)漩渦。

    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體隨著漩渦升上來。

    惡臭隨之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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