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情是詫異的，卻并不感到意外。
她知道他很睿智，遲早會猜到。
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而已。
她也不打算否認。
既然都被認出來了，否認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只是疑惑，聲音帶著笑意問他：“你是怎么確定，我就是的？”
沈擎洲把臉貼到她的脖頸中，像在品賞著什么花香。
他聲音低啞地說：“我看過你之前在云山縣的照片，跟你現在不一樣，雖然五官是一樣的，但氣質、穿衣風格等等，短時間內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變化。”
“還有在帝都別墅的那晚，我一直戴著的紅繩掉了……那是你送給我的，你還記得嗎？”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的直覺。”
所有的分析，都比不過他看著她的時候，最直觀的感覺。
她的笑。
她說話的語氣。
她的行為方式。
都跟以前的她別無二致。
這個世界上，可能會有長得相似的人，卻不可能會有長得一模一樣，性格還完全一樣的人。
而最最重要的一條線索是。
他沒有忘記，十六年前，他的母親明明早已經死去，身體變得冷冰，可是她的手從母親的眼上撫過，母親就活了過來。
哪怕只是短短的五分鐘，卻讓他可以跟母親好好地做個道別。
或許她以為，他那個時候還小，不會記得這些細節。
但那一晚的記憶，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他永遠也忘不掉的恨。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那晚對于他來說，或許只剩下黑暗。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為什么可以做到這樣。
但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又再次出現了。
沈擎洲把臉埋進她的脖頸中，像是溺水的人一般，重重地呼吸著，屬于她的氣息。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
十四年前，她第二次出現在他面前。
他原本以為，她是隔兩年來看他一次。
所以他一直等著。
等了兩年，四年，六年……
她卻沒有再出現過。
姜情被他蹭得脖子有點癢，尤其是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肌膚上，帶出一種又酥又麻的感覺。
怎么他變得這么纏人。
像小狼狗似的。
她出聲說：“你先放開我。”
沈擎洲沒動作。
姜情挑眉，語氣重了幾分，“放開我，聽到沒有？”
黑暗中，隱約有些曖昧的氣息。
這讓她不太適應。
沈擎洲沒有聽她的話，反而收緊了手臂，聲音有些深沉地說：“你先答應我，不會再離開。”
姜情從來不做承諾。
她轉過頭，像對待不乖的小孩一般，拍拍他的額頭。
“放開我。”
這次，沈擎洲聽話了，松開了手。
姜情舉起手，作勢想打響指來開燈，才又想起自己現在是個凡人。
已經過了快一個月，她還是沒辦法投入到這個新的身份。
嘖，真煩！
姜情對他命令道：“去開燈。”
然后，借著陽臺透進來的光，她走到沙發坐下。
燈打開了。
突然的亮光讓她閉上眼。
再睜開的時候，他的俊臉近在咫尺。
他就坐在茶幾上，跟她面對面，很近的距離，兩人的膝蓋相抵著。
真是像小狗一樣黏人。
姜情失笑，“你是不是屬狗的？”
“不是。”
他居然還回答了。
笑容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綻放。
沈擎洲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定定地鎖著她的臉。
姜情慵懶地往后靠在沙發背上。
她輕輕勾唇，問他：“你還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跟他過來這邊，就是發現了他眼神中的不對勁，想跟他單獨談談。
沈擎洲上半身往前一湊，也不拐彎抹角，直白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情好看的唇瓣吐出四個字。
“無可奉告。”
神仙的身份哪能隨便暴露。
沈擎洲轉而問，“那你為什么會成了姜藝彤的女兒？”
“無可奉告。”
還是這四個字。
沈擎洲微微擰眉，似乎不太高興，“那你直接告訴我，有什么是可以告訴我的？”
姜情笑了下，往前一湊。
兩人的臉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你都認出我了，還想怎么樣？”
沈擎洲不說話。
顯然，他不滿足于此。
但他又偏偏對她無可奈何。
思忖片刻，他朝她伸手，“手機給我。”
姜情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笑了下，把手機拿出來，解了鎖，遞給他。
沈擎洲先是撥打了自己號碼，再加了彼此的微信。
其他的東西，他沒看，就把手機還給她。
姜情問，“還有呢？”
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行為有多縱容。
沈擎洲看著她，想了下說，“我以后每天陪你上下學。”
他這是監視她的意思嗎？
還真怕她跑了？
姜情失笑，直截了當地拒絕，“這個不行。”
沈擎洲皺了下眉，“那我每天陪你吃飯。”
姜情想著是晚飯一起吃，也就無所謂地點點頭。
“行了，我走了。”
可不能再縱容下去。
她起身要走。
沈擎洲眸光發沉，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到她那邊。
小優聽到門口聲望了過來，就看到她身后的沈擎洲，頓時一頭問號。
小姐不是剛把他送回去嗎？
他怎么又過來了？
姜情看沈擎洲還想進門，把他攔在門外。
“今天，就到此為止。”
沈擎洲看著她說，“我明天來找你。”
姜情說，“我明天回家。”
沈擎洲皺起眉，“裴家嗎？”
姜情點頭，懶得多說了，便直接關上了門。
她感覺自己說了好多話，口好渴。
“小優，給我拿一瓶可樂。”
小優立馬乖巧地去拿了可樂給她。
“小姐……沈先生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小優大膽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姜情拿可樂敲了下她的頭，“你別亂說話。”
小優摸摸腦袋，“可是我感覺，他看著你的眼神，好……好深情哦！”
姜情搖搖頭，失笑道：“你電視劇看多了。”
晚上。
姜情洗完澡準備入睡。
想起看一眼手機，才發現沈擎洲給自己發了微信。
“睡了嗎？”
估計是見她沒回，以為她睡著了，便又發了一條，“晚安。”
姜情勾了下唇，給他回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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