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了太晚了,我先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好好的,有事叫我噢。”簡肆笑得恣意,“畢竟我就在隔壁!
想當(dāng)初還是為了過來找南酒的時候方便,
就順手這這一層樓南酒住的房子旁邊隔壁買了下來。
這樣就不用找完再走了。
南酒點頭:“好!
簡肆不緊不慢的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懶洋洋地低聲嘟囔:“還有,你早點睡,別成天給我熬夜。更別半夜寫歌詞什么的,詞譜不急,哪有你身體重要?少碰煙那東西,對身體不好……”
“簡肆,你好啰嗦啊。”
簡肆:“……”
他是為了誰?
為了誰?!
完球。
沒愛了。
門關(guān)上的前一刻,南酒掀了掀眼,頓了一兩秒后剛剛想要開口:“那個……”今天,謝謝你啊。
可還沒等南酒說完,簡肆就已經(jīng)知道她想要說什么,歌星單手抄著口袋靠在旁邊,墨鏡往臉上一帶,正兒八經(jīng)的:“可別,你忘記我跟你說什么了,你可算是我哥們,正常,客套話就不用了。”
南酒笑了。
她話不還沒說呢嗎。
確實。
在好久以前,
簡肆跟她說過一句。
“你說你第一次見面跟我說謝謝,第二次見面跟我說謝謝,到了第三次還是,我可告訴你事不過三,你這一次不會還要說吧?”年輕歌星嗓音痞氣邪肆:“不至于,不知道還以為你對謝謝這兩個字情有獨鐘呢!
“行了晚安……酒酒!倍缘穆曇粼僖淮沃丿B。
八年了。
似乎沒什么變化。
卻又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滄海桑田。
物是人非。
誰都在變。
又有什么會是亙古不滅的永恒呢。
“晚安。”南酒垂眸,淡淡的想,說了一句。
門被關(guān)上。
南酒安靜了幾秒,然后緩緩走回臥室,她翻出了醫(yī)藥箱,坐在床邊,挽起了褲腿,能看得到膝蓋骨那上面青了一大片,甚至有些紫了,破了皮,隱隱有血滲出來。
她膚色原本就特別偏白,每次受傷的時候,傷痕都會顯得觸目驚心些。
南酒想著,沒什么表情的給自己上了點藥,中途不管再疼,眼睛都沒眨一下。
畢竟以前受過的傷多了去了。
現(xiàn)在她性子收斂了很多。
至少很少打架了。
上完藥之后,
忽然之間想到了什么。
南酒起身,走到了玻璃窗邊,想了想還是把窗簾拉開,從這個角度可以俯瞰著城市的夜景,車輛川流不息,霓虹燈閃爍不停。
是屬于大城市的繁華和喧囂。
可是她的目光卻一炸也不眨的放在了樓下那一輛純黑色的豪車上。
那一輛車……
南酒怎么可能不記得。
她今天下午就是坐這樣一輛車回來的。
怎么還停在這,
南酒眼神淡淡的盯著下面的場景,按住了窗簾的指尖縮了一下。
他是……
還沒走嗎?
可還留著做什么呢。
意識到自己又在想韓靳晏,南酒一言不發(fā),直接拉好了窗簾,轉(zhuǎn)身。
“糖糖?”
“糖糖?”
她只是輕輕叫了兩聲。
就有一只小橘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喵嗚”的叫喚了一聲。
南酒抱起小橘貓,用手熟練的撓了撓它的小下巴,又給它順了順毛。
橘貓慵懶又舒服的窩在了女人懷里,甩了甩小尾巴。
擼了會兒貓之后,南酒就去洗漱了。
今天折騰了這么久,
能入睡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可是南酒躺在床上,還是翻來覆去的沒睡著。
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今天晚上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以及韓靳晏的影子,還有一直停在樓下的那一輛車。
自從韓靳晏回來毫無預(yù)兆的再次闖入她的世界之后,她心底就沒有一刻真正安靜過。
毫無疑問的是,
她今天晚上又失眠了。
失眠對于南酒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畢竟以前經(jīng)常失眠,她從床上爬起來,沒開燈,臥室是黑的,來到床頭柜前熟練的拉開抽屜,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安眠藥,就著放在那里的水杯咽了下去。
這才重新躺了回去,蓋好被子,閉上了眼.
兩小時后,
南酒又睜開了眼睛,眼底隱約有些紅血色,像是染了血般。
失眠又嚴(yán)重了。
她思考了一瞬間需不需要找個醫(yī)生,然后起身,穿著一身寬松的真絲睡衣。
睡不著。
再躺著也沒用。
房間里沒有開燈。
她也沒想著開。
只是伸手將窗簾拉開了一角,然后自己就靠在了旁邊,找出了一盒煙,從里面拿出來一根叼在口中。
微卷的長發(fā)垂落在腰間,略微有些凌亂,女人就隨意倚在那,神情懶懶散散的,眼尾上挑,她玫瑰花色般的唇瓣半叼著一個煙,指尖煙霧繚繞間,模糊了精致眉眼,有種頹廢美。
這煙太烈了。
烈到她嗆了好幾口,重重咳嗽了好幾聲,卻依舊自虐般的抽著。
其實她以前最討厭抽煙了,也不喜歡那個味。
可后來不知道是誰告訴她,
在抽煙那一瞬間可以麻痹感情。
大概就是八年前吧,是她第一次碰了這東西。
黑暗昏沉的臥室中,
只有被掀開的窗簾一角露出微明的光來。
俯瞰著城市的夜景。
樓下那一輛車始終沒有離開。
最后,
南酒猛烈咳嗽了聲,掐滅了煙,開了一盞小臺燈,抽出紙筆來,思索著歌詞。
女人伏在桌案旁,臺燈微弱而昏暗的光芒朦朧她精致的眉眼,在那瞬間,長睫垂下,青影沉沉,眸色顯得深諳晦澀。
地上的紙團被扔了一個又一個,全部被揉捏成廢紙,然后安靜的躺在地面上,是廢棄的歌詞,被主人遺棄。
南酒喜歡在深夜中透過玻璃窗欣賞俯瞰著陌生城市的夜景。
她也喜歡在凌晨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不斷的編寫精修詞曲。
而樓下,
街道兩旁的路燈打著昏暗光線,投落在地面,陰影顯得不斷扭曲,再扭曲。
旁邊停著車,可韓靳晏卻一動不動,吹著夜風(fēng)和寒氣,眼神始終盯著樓上那一層已經(jīng)滅了的房子。
他心里像是硬生生被人撕裂,如同拿著一把鈍刀不斷在里攪動,刻骨的劇痛,撕心裂肺,卻又無可名狀,無法言述。
是難以治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唇色更白了,整個人都失去了血色。
卻始終固執(zhí)的盯著樓上。
成年人的世界,
一對男女留下來過夜。
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也不會有人相信什么都沒做。
就是這樣,更讓韓靳晏感覺到那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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