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道乾的游擊將軍府用過午宴后,林潤謝絕了午休一會兒的建議,冒著午后的炎炎夏日,要到城內(nèi)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趙昊對此沒什么興趣,他早就已經(jīng)看過唐保祿寫的下尾城情況匯報(bào)了,沒必要再親眼看看。軍事用途工具人,內(nèi)政點(diǎn)數(shù)不重要。
但林潤非要拉著他一起,趙公子也只好無奈放棄了午休的打算,拉著更不情愿的白胖子徐渭,給林中丞作陪去了。
“哎呀,你這就沒意思了。”徐渭戴著草帽搖著蒲扇,還是熱得全身衣服都粘在身上。“我在這屁大的地方,都住了半個月了,還有什么好看的?中暑了怎么辦?”
“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趙昊也熱的夠嗆,好在馬秘書給他打著傘,他自己再搖著折扇,倒還稍微過得去。“你看你這才幾天,胖的都有雙下巴了,就當(dāng)減肥吧。”
他看林潤興致勃勃的走進(jìn)一個集市,用閩南話向開店的商人詢問著什么。便好奇問徐渭道:“這是下尾最大的市場了嗎?”
“我怎么知道。”徐渭翻翻白眼,只顧著四下尋找陰涼地。
“你不是都逛遍了嗎?”趙昊跟過去,無語道。
“我隨便說說的,這么熱的天,傻子才出門呢。”徐渭發(fā)現(xiàn)有片樹蔭,便趕緊躲了過去。那憊懶的樣子讓趙昊想起了加菲貓。“在高高的堂屋里吹著穿堂風(fēng),有小妞打扇子,有小妞捏腳,有小妞喂吃喂喝,還有小妞給那個啥。還亂跑你說是不是傻?”
“呦,小林子這是把你當(dāng)祖宗供啊。”趙昊跟過去,護(hù)衛(wèi)在陰涼地支起兩個高背馬扎,兩人坐下來。趙公子笑問道:“怎么,此間樂,不思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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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有點(diǎn)兒,不過還不至于。”徐渭取下汗巾擦擦脖子道:“畢竟蜀之樂,此間難尋啊。”
“這話我愛聽。”趙昊笑著朝馬秘書伸出兩根手指。
馬姐姐便打開個護(hù)衛(wèi)背后的木箱,從厚厚棉被包裹的冰桶中,取出兩根奶油冰棍,遞給了公子。
趙昊分給老徐一根,兩人便坐在馬扎上,美美的舔起冰棒來。
“論起會享受來,我那個干兒子跟你一比,就是個土包子。”感受著肺腑的涼意,徐渭舒坦的瞇起眼。他已經(jīng)徹底被趙昊的小布爾喬亞享受給俘虜了。
“老子做夢都想我的空調(diào)屋啊!”
之前說過,趙昊安裝的暖氣,夏天是可以靠人力制冷的。甚至不用加冰,只需要用排水王將清涼的井水抽出來,輸送進(jìn)暖氣銅管中不斷循環(huán)。再配合上手拉大風(fēng)扇,就能達(dá)到不錯的降溫效果。
蘇州的江南大廈都已經(jīng)安裝了這種設(shè)備,徐渭自然也早就享受到了……
空調(diào)這種東西,有的時候你不一定珍惜,但沒有了一定會相思成疾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那你還是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吧。”趙昊輕輕咬下一塊奶香濃郁的冰棒,任其在舌尖上融化道:“來的太急了,咱們在昆山那套享受的家伙事兒一樣沒帶來。我和我爹在府城,想要降溫基本靠沖……涼。”
卻是被冰棒涼了下,打了個寒噤。
“那我就先不回去了,不然老吳肯定整天嘮叨,你爹也會眼紅的。”徐渭說著,想到趙二爺那四個大丫鬟,不禁樂得合不攏嘴道:“那四大天王,真不是蓋的。那位肖夫人是個狠角兒啊。”
“肖夫人?”趙昊一愣,才想起來那是干娘的新姓。怎么選了這么姓?搞不懂……
“不過,你小子怕沒那么好心吧。”徐渭吃完了冰棒,舔一舔棍兒道:“讓我擱這兒常駐,幫你盯著我那干兒子?”
“嗯。你別真讓小林子的**湯灌暈了就成,咱們早說好了,我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誰也不許搶。”趙昊笑道。
“呵呵,你當(dāng)我看不出來,他是想借我那點(diǎn)名聲,抬高自己的身價(jià)嗎?大家各取所需,搭伙過日子吧。”徐渭笑笑,壓低聲音道:“小白臉陰得很,我跟你講,這家伙肯定還藏了一手,你千萬別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他反坑了。”
“哦,怎么講?”趙昊來了興趣。
“小唐應(yīng)該跟你報(bào)告過吧,這家伙拉人入伙的本事是一絕……當(dāng)然跟你還沒法比。”徐渭便掏出水煙袋,讓趙昊幫他點(diǎn)著了,一邊吧嗒吧嗒吸煙,一邊小聲道:
“他把手下都派回老家拉人,不論男女,只要是整勞力就行。拉回一個賞二兩銀子。招回十個賞三兩黃金,而且誰招的人歸在誰手下。所以他手下要想升官發(fā)財(cái),就得拼命的拉人。”
“這不是搞傳銷嗎?真是太無恥了。”趙昊忍不住批評一句,忽然想到自己比人家還過分,便乖乖閉上嘴。
“甭管用什么法子吧,反正每天都最少有上百人來入伙,多的時候能有五六百呢。”徐渭悠悠道:“他這么干起碼一年半了吧?加上原先的手下,十萬人總是有了吧?”
“那肯定有。”趙昊點(diǎn)點(diǎn)頭。
“可你看看這下尾城,加起來有五萬人嗎?”徐渭用水煙袋指著四周道:“大部分還都是來做生意,打短工的老百姓。”
“報(bào)告上說也就三四萬人。”趙昊點(diǎn)點(diǎn)頭道。
“所以,人呢?”徐渭朝他吐出個煙圈。
“是啊,人呢?”趙昊第一反應(yīng)是,這廝不會學(xué)幾百年后的黑心買辦,在賣豬玀吧?
但轉(zhuǎn)念一想,應(yīng)該不至于。因?yàn)樵诖藭r的佛郎機(jī)人的選項(xiàng)中,有價(jià)廉物美的南洋土著,和取之不竭的非洲黑奴,怎么會冒著得罪大明的風(fēng)險(xiǎn),使用又貴又不馴服的大明勞動力呢?
“我猜,八成是轉(zhuǎn)運(yùn)到別處去了。”徐渭幽幽道:“看來他也知道,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啊。”
“不不。”趙昊卻搖頭道:“他根本就沒把這下尾城當(dāng)成一籃子,而是個漏斗罷了!”
“那倒是。”徐渭點(diǎn)點(diǎn)頭,明白趙昊的意思。
因?yàn)樵诖酥埃值狼恢碧幱诔槐OΦ臓顟B(tài),沒法將下尾城視為久居之地。非不愿,實(shí)不能也。
那他拼命招兵買馬圖什么?準(zhǔn)備以一城之地抗衡全省嗎?
這下尾城地處平坦,背靠大海,若被水陸夾攻別提多**了。而且原先就是個村子,根本沒有騰挪的空間。林道乾這種積年老寇,絕對沒那么幼稚。
顯然他真正的老巢在別處!
“那么會是在哪兒呢?”趙昊輕聲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在海上。”徐渭看著林潤林道乾一行從市集出來,便打住話頭,慢悠悠道:“慢慢查唄,他這么大動作,真查起來,瞞不住的。”
“嗯。”趙昊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起身迎上去,又讓護(hù)衛(wèi)分冰棒給中丞一行降暑。
“看的怎么樣?”趙公子親自遞給林潤一根。
“搞得很不錯啊。”林潤身上的毛孔被燒壞了大半,其實(shí)這種天更難受,但他卻渾不在意,稱贊林道乾道:“沒想到林將軍虎臣武將,卻有郡守令尹之才,把市面治理的井井有條,怪不得四方百姓都來做生意呢。”
“中丞謬贊了,其實(shí)末將也沒做什么。”林道乾忙謙虛道:“只是除了門攤稅外,不征苛捐雜稅,也不許地痞流氓騷擾市集,然后稀里糊涂就熱鬧起來了。”
“老百姓要的可不就這么簡單嗎?”林潤瞥一眼身后一眾官員道:“只是往往我們要的太多罷了。”
吳僉事等人聞言面色通紅,但估計(jì)多半是熱的。
好在林潤點(diǎn)到即止,吃完一根冰棍,笑道:“走,去城頭眺望一下。”
“是,那里能涼快點(diǎn)兒。”林道乾渾身使勁兒,頭前帶路。
趙昊和徐渭只好繼續(xù)跟在后頭。
卻見那吳僉事也故意慢下腳步,顯然有話要說。
“大人有何吩咐啊?”趙公子擺出一貫的恭謙,笑問道。
“沒吩咐。謝謝公子的冰棍,終于沒熱食。”那吳僉事捧著肚皮,面帶憨笑,人畜無害。又小聲道:“令祖趙太公,是我的摯友。”
“哦?”趙昊心說那我該叫你爺爺嗎?面上卻微笑道:“還未請教老前輩臺甫?”
“小姓吳,名養(yǎng)性,字孟達(dá),你叫我吳伯伯就行了。”吳僉事呵呵笑道:“去年令祖到廣州修養(yǎng),我們一見如故,一起花天……哦不,是一起在花田里舉辦文會。總之十分的投緣,成了忘年之交。”
“這樣啊,當(dāng)初有吳伯伯陪著爺爺,實(shí)在太好了。我們做兒孫的,就怕他老人家寂寞。”趙昊面上掛著禮貌的笑容,心說看來去年?duì)敔斣趶V東玩得很開啊。怪不得和林中丞見面后,他絕口不提老爺子。
“哎,怎么會寂寞呢?整個廣州的官紳,都和他交上了朋友,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不知多開心呢。”吳僉事露出懷念之色道:“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何時再回羊城?”
“我也不知道。”趙昊笑道:“他老人家這二年隨性的很,到處云游四海,上個月聽說他去游廬山了。”
不過趙昊一點(diǎn)不擔(dān)心,因?yàn)槔蠣斪拥穆糜危切煜伎湍欠N全程不需要腳著地的旅游,游遍全國都不會累的!
s用這種方式緬懷下重案組之虎真軟飯硬吃鼻祖達(dá)叔,就想讓他在書里繼續(xù)軟飯硬吃下去。
ps2今天沒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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