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閣下信守承諾。”杜掌柜陰寒道。

    “自然。”

    杜掌柜深深地看了薛崇一眼，似是認命了，問道：“劫誰？”

    薛崇淡淡一笑：“徐景瀾。”

    杜掌柜微怔，顯然也是知道徐景瀾和薛崇的事：“閣下確定徐景瀾三日后會被處斬？大理寺天牢我等絕不會去闖。”

    “確定，三日后午時三刻，宣正門外，不需要把人劫走，只要制造劫人的假象，從守衛劍下救徐景瀾半條命，轉移守衛的視線，余下的不需操心。”

    薛崇大略地說了安排，盛齊不會留徐景瀾太久，做做樣子三日足矣。

    杜掌柜聽完思索了會，道：“若三日后新帝沒有處斬徐景瀾，此事作罷。”

    薛崇頷首：“以煙花為信，一響行動，二響撤退。”

    “可以。”

    “有勞杜掌柜。”薛崇笑里藏刀道了聲，沒有碰桌上的酒，而是起身走到窗邊，一掌推開窗戶，“有緣再見。”

    薛崇縱身一躍，幾個閃身間不見了蹤影。

    半刻鐘后，客家酒樓的雅間被敲響，一個灰衣年輕人開門而入，垂頭朝杜掌柜行禮。

    “稟杜先生，人跟丟了。”

    “跟丟了？”杜先生低語。

    “是，對方對我們的追蹤了如指掌，屬下慚愧。”

    杜掌柜陰翳道：“徹查我們的人，找出背叛者！所有人撤出梁安，傳信燕國，新勢力后續再做謀劃。”

    “三日后……”

    “按他說的來，禍水往他身上引，肅國內斗，我們當然要添把火，再細查春獵和徐景瀾，查出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杜掌柜心里波瀾疊起，真當燕國是軟柿子？屢次利用燕國，必要他們付出代價！

    ***

    薛崇繞著京城轉了幾圈，無所事事地逛了幾個鋪子，給盛嬈挑了幾支簪子，天黑后才繞去宣正門。

    他進了宣正門旁邊的酒樓，薛直已在雅間中等候，除了薛直還有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名為衛韓。

    衛韓是薛樊山的心腹，薛崇一看見他，皮肉隱隱發疼。

    薛樊山軍務繁忙，不常在京，當初留衛韓在京四年，讓他操練薛崇。

    那四年里薛崇沒少挨揍，這一身功夫可以說是被衛韓揍出來的。

    薛崇瞥了眼蔫巴巴的薛直，干笑著問：“衛叔怎么在這？”

    衛韓沒回話，直接一拳攻上，薛崇嘴里發苦，將裝簪子的盒子扔給薛直，揮臂迎上。

    兩人你來我往，僅在方寸之地挪動，招招動筋骨，薛崇神情嚴峻，攻守之余還要躲避朝臉而來的攻擊，身上很快掛了彩。

    笑話，要是花了臉，阿嬈指不定怎么打趣他……

    打著打著薛崇渾身是傷，放平時他早嬉皮笑臉求饒了，此刻卻做不出笑臉。

    他知道衛韓因何動手，不是每回見面的“問好”，而是對他的憤怒。

    他以一己之私將薛家拖入皇權爭奪，實在不像話。

    他不能求饒，不能逃避，能做的唯有盡力而為。

    最終，薛崇以假動作騙了衛韓一招，他扣住衛韓的手，靈活地繞到衛韓背后，一膝蓋撞上，將衛韓壓制住。

    薛崇片刻就松開了手，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得罪了。”

    衛韓稍怔，起身活動了下手腕，冷笑了聲：“感情你從前都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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