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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二五三章 虎毒不食子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方將血靈芝掰下,還未來得及放入玉匣子,秦樓安側目看去,已見雪子耽長身立在門外。

    手中竟然還拿著劍,師父送他的長憶劍。

    算算時辰,這個時間他不應該還在朝堂上嗎?怎么會突然回到紫云宮?還將她抓個正著?

    抓個正著便抓個正著吧,秦樓安不慌不忙將血靈芝放進寒玉做成的玉匣中。

    反正她這次來,暗地里偷也好,光明正大的搶也罷,無論說什么她都要將血靈芝帶走。

    雪子耽視線從秦樓安被當場抓獲,卻絲毫不臉紅的面頰轉向被她緊握在雙手中的玉匣上,又淡淡看了眼她身后長案,便知道她此番前來的目的。

    “師妹終于還是出爾反爾了嗎?”

    雪子耽走進來,將劍放到一旁的小幾上,而后拿起小幾上的青釉茶壺去沏茶,也未要求登堂入室的“小賊”將他的東西放下,反而還要招待她。

    秦樓安看了眼觸手生寒的玉匣,攥得更緊,比起月玦的命,出爾反爾又何妨,做一次小人也罷。

    “如果師兄非要說是我出爾反爾,那我也認。可是師兄,你一開始答應我的便是幫他續命,現在唯有血靈芝才可以真正救他,你為了信守承諾也應該還給我。”

    “伶牙俐齒,歪理一堆。”

    雪子耽十分優雅地沏茶分茶,頭也不抬得與秦樓安說話,而后又示意她坐到對面太師椅上。

    茶是雪頂含翠,乃是世間極為罕見的好茶,茶味清新冷冽,極為難得。可秦樓安現在沒有半點品茶的心思,她只想回公主府,回流光院。

    “師兄,出爾反爾將血靈芝拿回是我的不對,日后若有機會,我必當好生報答師兄的救命之恩。現下我還有事就不陪師兄共飲了,先行告辭。”

    “站住。”

    雪子耽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向已邁出門一只腳的人,“是月覺說了什么嗎?你與皇上現在竟然都在為他尋找血靈芝。”

    剛要不管不顧一走了之的秦樓安收回邁出門外的腳,看向已近在身側的人。

    “我父皇也在為他找血靈芝?”

    秦樓安低頭看向手中,父皇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救月覺,“我父皇與他做了什么交易?”

    “除掉瑁王代衡。”

    這才應是昨晚父皇要與月覺私下所說的話吧,除掉代衡并非易事,更不能莽撞行事,縱是月覺再有手段,也要機會,也要等,可他已等不起了。

    “既然救他是我父皇的意思,那便是圣意,你身為國師作為臣子,本應將血靈芝交給我父皇。不過,現在我拿走也是一樣的,這就告辭了。”

    秦樓安抱拳一禮轉身便走,一直波瀾不驚的雪子耽卻突然動手搶奪,速度之快如迅雷之勢,秦樓安迅疾閃躲,袖口的絹花袖邊不慎被他扯下。

    “抱歉。”看了眼手中細絲織就的絹花,雪子耽淡淡開口,上前伸手還給她。

    緊攥著玉匣子的秦樓安以為他又要搶奪,連退幾步靠在了門上。

    雪子耽,竟然與她動手了?

    “師妹,皇上并沒有同意將血靈芝送給月玦,這也是圣意,身為臣子圣意難違,身為弟子師命難違,你不要為難我,將血靈芝還回來。”

    “圣意難違?師命難違?”

    看著雪子耽朝他攤出的手掌,秦樓安將玉匣收緊懷中。

    “圣意也好,師命也罷,皆是我一個人違抗,與師兄沒有關系。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將血靈芝帶走,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擔。”

    秦樓安話音方落,雪子耽突然身形一轉,她只覺眼前紫影一晃,瞬時間倏然遠,猝而又近,一道雪光噌然耀眼,再看時,雪子耽劍已出鞘。

    “師兄?”

    看著晃在眼前的三尺長劍,秦樓安心里百味雜陳,雖然雪子耽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但她知道他已經生氣了,怒意中還帶著一絲失望。

    “師妹,將血靈芝還我。”

    雪子耽一雙紫瞳一動不動看著她,秦樓安斂目緩緩搖頭。

    現在握在她手中的,是月玦的命,她不想他死,她不能讓他就這么一天天虛弱下去。

    “師兄,恕我不能還你,他救過我的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你我師兄妹一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就當我求你,求你救救他,也救我,我已經習慣了他陪在我身邊”

    秦樓安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她從未如此卑微求人,眼底浮現出那抹清絕出塵的白衣,與她藏在心里最深處的那抹絕艷,幾近重合,一模一樣。

    不管當年在菩提樹下她見到的人是不是他,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月覺已變成一朵罌子粟,扎根在她心底,讓她上癮卻又無法自拔,浸入骨髓,深入靈魂。

    雪子耽定定看著身前似乎沉浸在夢境中的人,初升的晨曦灑在她身上,溫暖又明媚,如她本人一樣,是他少時照入他冰涼心底的第一束光。

    現在她竟然為了月玦,低聲下氣的求他。

    素日里得心應手的長憶劍漸漸變得沉重,最后當啷一聲清脆響滑落地上。

    “走吧,當我沒看見你來過。”

    “師兄?”

    秦樓安猛然抬頭,按捺不住心頭的狂喜。

    雪子耽這算是默許她可以將血靈芝帶走了嗎?

    “師兄,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冷血無情見死不救的,師兄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純粹的大好人!”

    秦樓安俯身將地上的長憶劍撿起來,跑到雪子耽身前將劍遞到他手中,她也難得見他真心真意的笑,盡管只是微微扯動嘴唇又轉瞬即逝。

    “竟然還哭鼻子,真是”

    雪子耽抬手抹了把她的臉,秦樓安才發現自己竟然流眼淚了。

    “沒有只是風太大沙子進眼睛”

    說風便當真刮起一陣風,宮院中掛著的紫紗燈突然曳在風里起起伏伏,雪子耽面色微變,執劍上前一步,抬眼望著被宮墻劃分的四四方方的天。

    “難道是”雪子耽偏頭看向身后的秦樓安,說道:“快走,從后門走。”

    秦樓安不解其意,然此情此景卻讓她有幾分熟悉,見雪子耽面色嚴肅得看過來,她也未再深究,點點頭便朝紫云宮后宮門跑。

    “不僅違抗師命,竟還縱容你師妹,該罰!”

    突然一道飄渺熟悉的聲音傳來,下一瞬她便聽到一聲沉悶聲響,回頭已見雪子耽摔倒在石階上。

    “師兄!”

    秦樓安一驚,跑過去將他扶坐起來,見他手撫胸口,刺目的朱紅順著嘴角滴落到紫紗上。

    “快走,是師父”

    雪子耽擦了把唇角的血珠,催促秦樓安走。

    然那襲鶴氅已飄然出現在二人身前,一雙深目冷漠無溫,像是在看兩個陌生人。

    秦樓安偏頭看向雪機子,心頭一怔,她還從來沒見過師父如此陰沉可怖。雖然幼時師父也曾動手打過雪子耽,可從未如今日這般下如此重的手。

    “小柒,將血靈芝交給為師。”

    二人聞言,幾乎是同時一僵,師父怎么會知道血靈芝已經在她手上?現在要她將血靈芝交給他,可是不想讓她救月玦?

    一定,一定是。

    秦樓安扶著雪子耽站起身緩緩后退,適才他曾說他是師命難違,不想救月玦的不是他,是她們的師父雪機子,而原因她也能猜到些許。

    可師父與三渡大師的恩怨,為何要強行附加在雪子耽與月玦身上?

    他們本無交集,甚至完全可以成為朋友,卻僅僅因為師父之間的前塵往事齟齬過節而相爭相斗,這對他們太不公平。

    步步緊逼的雪機子突然揮袖一扇,身后房門嘭得一聲緊閉,秦樓安與雪機子退無可退。

    “師父,就算你要師兄與三渡大師的徒弟比試,可他的徒弟要是連命都保不住,他要拿什么與師兄去比,師兄又如何有機會去贏?”

    上次在紫云宮中,雪子耽只將雪機子讓他贏月玦之事告訴秦樓安,卻沒說讓他殺月玦的事。

    現在聽她如此天真得與雪機子講理,深深看她一眼。

    感受到雪子耽的目光,又見師父絲毫不為所動,秦樓安隱隱察覺到,師父與三渡大師、與月玦之間的事,遠非她所知道的那么簡單。

    “小柒,難道你也如你師兄一般不想聽為師的話了?將血靈芝交給為師。”

    雪機子站住,伸出手。

    秦樓安一手摻著雪子耽,一手緊緊護著懷中的玉匣。現在他們已經被逼到門上,師父不是師兄,任她如何求都沒用的,既然如此

    “走。”

    雪子耽的聲音平淡,又干脆。

    她正要想著既然今日打定了主意放肆一次,那便放肆到底違抗師命強行將血靈芝帶走,可雪子耽竟將她推開,先她一步執劍與師父對打起來。

    雪機子也沒想到雪子耽竟然敢與他動手,微微一怔便徒手迎上了他的劍刃。

    雪子耽只是想糾纏住雪機子為秦樓安爭取些時間,雖然持有兵器卻并無傷他之意。反倒是雪機子,招招狠戾如臨仇敵,甚至帶著殺意。

    秦樓安朝宮門跑了幾步又回頭,雖然她覺得師父縱是下手再重,也不至于殺了一手教出來的徒弟,可當她轉身看去時,卻正看見雪機子一把奪了雪子耽的劍,毫不遲疑得捅進他的胸口。

    “師兄!”

    秦樓安不敢相信,師父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雪子耽胸口中劍,前傾著身子垂頭站立,鬢邊散落下來的墨發遮住臉,她只能看到有縷縷紅腥低落在地。

    “師兄”

    秦樓安上前跑了兩步,卻突然見雪子耽抬手緊攥了劍身,偏過頭來看她,“走”

    “再動一步,他就會沒命。”

    雪機子兀然抽出長憶劍,雪子耽失了倚靠頓時屈身單膝跪在了地上。

    未收的長劍,離他眉心不過三寸之遙。

    “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師兄還是您一手扶養大的,您怎能下得去如此重的手?虎毒尚不食子啊!”

    眼前身披鶴氅的人突然變得陌生至極,她都懷疑師父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眼前這個是假冒的嗎?

    師父從來不會用如此可怖的眼神看她。

    “小柒,將血靈芝交給為師。不然死的可不止是你的師兄。你以為你拿了血靈芝給月玦解了恨無絕,他就能活命嗎?哼,只能讓他死得更快!”

    死的更快?

    什么意思?

    秦樓安怔在原地,難道就算解了恨無絕,月玦也活不了了嗎?還是說,就算他用血靈芝解毒,師父也會動手殺他?

    可這些都是為什么

    此時公主府流光院中,月玦悠悠轉醒睜眼,床前一抹高大健碩的身影映入眼簾。

    見他醒來,那人立馬湊上前俯下高大的身軀。

    “太子殿下您醒了,這諾大的公主府可讓我好找啊!”

    “楊昭兄?”

    月玦摁了摁額角想坐起來,楊昭連忙伸手去扶他,“楊昭兄怎的下山了,身上的傷可好了?”

    “雖然還沒好全,但已經不礙事了,那無妄大師還真有兩下子!反倒是太子殿下您,臉色看上去怎么這么差?是那公主虐待你了?”

    月玦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我沒事,公主待我很好。你看,還特意讓我搬到這流光院來。”

    楊昭直起身將屋里大體環顧一眼,面色微沉坐了床邊,“太子,公主待你雖好,卻也不能樂不思蜀啊。我這次下山,就是想帶太子你回東景。”

    “賦及未將我的心意帶給楊昭兄嗎?”

    “他與我說了,可我覺得還是不妥。在尚安寺這段時間,我多少察覺到無妄,包括司馬賦及,他們的身份都不簡單,我我也大體猜到了些。”

    楊昭拍了拍月玦隔著棉被的腿,嘆口氣。

    “只怕是西風要生有大變,太子身處其中難免受到波及,隨我秘密回東景吧。就是拼了我楊昭這條命,我也一定護太子周全!”

    “楊昭兄,西風若生大變,我們難道就袖手旁觀,不做點什么嗎?”

    “還能做什么,自然是明哲保身”

    楊昭突然一頓,隱隱察覺到月玦話中另有深意,抬頭見他面曳微笑,頓時雙目一亮迫切得問道:“太子,您的意思是?”

    “楊昭兄,涼城的十萬兵馬已修養的差不多了,是要用到用武之地了。楊昭兄應該知道要做什么了吧?”

    楊昭沉思片刻,突然開口:“漁翁得利!”

    月玦斂目笑笑,遮了眼底光芒,“且分批秘密引軍入洛,然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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