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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二九五章 替你抉擇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當(dāng)他撤回運(yùn)力的掌,看著身前人如玉山傾倒般倒靠在他身上,雪子耽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出手救了月玦。

    一雙破碎的紫瞳逐漸愈合,如被風(fēng)吹皺的湖面重又恢復(fù)光滑無波的平靜。此刻雪子耽盤膝坐在榻上,因動用內(nèi)力救月玦,額頭上凝著細(xì)膩的汗珠。

    靠在他身上的人身量極輕,似僅有一副皮囊,血肉身骨甚至靈魂,好像都被人從內(nèi)里挖空。若非那絲游離欲斷的喘息,他就如同紙糊的假人。

    雪子耽微微偏頭,看著那張半埋在長發(fā)中慘白的側(cè)臉。靜靜盯看了良久,他突然如坐針氈般猛得站起下了榻。

    月玦失去倚靠,實實倒在榻上。

    為什么要救他,雪子耽緊皺了眉頭。

    方平靜不久的雙眸重新泛起漣漪,隱在紫袖中的手不自覺屈攥成拳。雪子耽雙目如灼,盯著榻上的人,那個他要贏要?dú)⒌娜恕?br />
    可他竟然選擇出手救他,從暗地里在湯藥中偷做手腳,到襲擊金吾衛(wèi),再到現(xiàn)在的明目張膽。

    這是**裸的背叛。

    背叛秦昊,背叛師父,甚至背叛他自己初出祁雪山時的夙愿。

    可偏偏,他絲毫不覺得如此做有可恥之處。

    在靈魂深處,又似冥冥之中,有個陌生的聲音,告訴他如此做是對的。

    然這個虛無縹緲的聲音方響起,雪子耽閉上雙眼,將這個奇怪的念頭死死壓下。

    白皙清秀的臉上帶著化解不開的糾結(jié),他向來方寸不亂的心里,此刻金戈鐵馬,刀戟崢嶸。

    不知過了多久,倒在榻上的人微微睜開眼。

    先前雪機(jī)子尚未離去之時,他強(qiáng)行提著精神支撐,已然到了極限。雖未死于他的毒,然若非雪子耽出手相救,現(xiàn)下他已做了刀下亡魂。

    適才雪子耽猛然抽身,他毫無防備的倒下,腦中天旋地轉(zhuǎn),僅剩的半絲清明剎那間蕩然無存。

    再睜眼,微瞇的眼眸,流泄著冰凌般的鋒芒。

    “既然你難以抉擇,那便由我替你抉擇。”

    低啞無力的聲音飄飄然然,如轉(zhuǎn)瞬即逝不易察覺的一縷輕風(fēng)。月玦側(cè)目看著榻前似被他從夢中驚醒,已經(jīng)睜開雙眼的人。

    “雪子耽,我要你助我。”

    輕風(fēng)般的聲音,卻透著不容駁反的意味。

    雪子耽一雙紫瞳猛然一縮,眸中波瀾傾刻萎靡,對上那雙清寒的眼,歸為徹底的靜瑟。

    此時正值殘陽如火,鋪紅西野半邊的天。

    皇宮乃是掌燈時刻,朝龍殿已一派通明。

    殿中宮燈照著人形隆起的雪白絹布,折射出慘白幽冷的光。白布下掩蓋著的,是蒙括的尸身。

    只是卻已被砍了腦袋。

    大殿死一般的沉寂中有低低啜啜的哭聲,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跪在書案下首的陰影中,身前一方托盤,掩蓋的白布已被鮮血染成絳紅。

    那是蒙括被人砍掉的頭顱。

    秦昊陰沉著臉坐在上首,秦樓安神情淡然站在大殿正中,如此膠著之態(tài),已僵持了半個下午。

    這半個下午,秦樓安一直心神不寧。

    “皇上家祖追隨先帝,為西風(fēng)建朝立下汗馬功勞,后又效忠皇上,對西風(fēng)是忠心耿耿!可誰承想他老人家竟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皇上,您得為臣做主!還臣祖父一個公道啊!”

    跪在案前的男子名喚蒙恙,此刻他痛哭流涕哀痛不能自已,顫巍巍得將蒙括的頭顱高高舉起,請求秦昊還他祖父一個公道。

    類似的說辭,秦昊一下午來已聽他說了不知多少遍了。現(xiàn)下再聽他叫喚,垂目看了眼那鮮血淋淋的頭顱,秦昊臉面陰郁得能滴下雨來。

    沒想到他想要的月玦的頭顱遲遲沒有送來,蒙括的腦袋竟先承上來了。

    秦昊目帶焦急得往殿門看了眼,心中在想糜康怎的還不回宮復(fù)命。

    他已隱隱感覺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可一想到那藥是雪機(jī)子與雪子耽親自熬制,又從秦樓安口中得知月玦已喝下劇毒,便又覺得不會出岔。

    到底是怎么回事?糜康到底在做甚?

    蒙恙還在一遍遍得請求讓他還蒙括一個公道,秦昊愈加心煩意亂,可又不能放任他不管。

    蒙括是開國老臣,如此慘死府中,事情不可謂不大。若是他處理不當(dāng),令朝中其他老臣不滿寒心不說,亦有損他自己的聲望。

    這個節(jié)骨眼的關(guān)鍵時刻,他不能有任何把柄。

    “蒙括老將軍勞苦功高,朕自然知道。如今老將軍遭歹人所害,朕亦心痛不已。然你放心,朕一定查明真相找出兇手,還老將軍一個公道”

    一直低著頭的蒙恙猛得抬起頭來,秦昊皺眉一頓,又沉沉說道:“所以你就先回去吧。”

    “皇上!”

    蒙恙挪動雙膝往前跪了兩步,又側(cè)目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樓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恨惡。

    “皇上,臣不敢污蔑公主,可公主見過家族從府上離去后,臣去家族院里尋時,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家祖他就已經(jīng)被人砍掉了頭!”

    雖然蒙恙未直接說她是兇手,可話中之意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

    秦樓安掃了眼再度啜泣起來的人,看向上首。

    “父皇,兒臣還是那句話,兒臣此次前去拜訪老將軍,一來是為昨日老將軍險些蒙屈一事?lián)釂柪蠈④姡䜩硎菫樽YR老將軍喜得護(hù)國神柱。且兒臣拜訪完出府時,老將軍人還活的好好的。”

    秦樓安未將她前去尋蒙括的真實目的說出,只因如今司馬賦及身份未明。

    她若說他可能是蕭亭或是司馬青鴻的后人,不管此事是真是假,父皇必回將其從西南召回。

    然如今西南之事,除了他,誰又能堪當(dāng)重任?

    若是平白屈冤了他,讓他與父皇更加離心且不說,父皇不分真假直接殺了他才最有可能。

    秦昊初聽到蒙恙懷疑是秦樓安殺了蒙括時,便在心里一口否決。雖然他這個公主膽大包天甚至敢忤逆他,但卻并非任性無理之人,又怎會殺蒙括?

    就算真是她殺的,他這個做父皇的也不會認(rèn)。

    如今他與代衡針鋒相對已要搬到明面上,雖這些老臣手中已無甚實權(quán),然他們在洛城中盤踞已久,亦有自己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對他還有用。

    為了不讓這些老臣寒心,他只好派楊洪將秦樓安抓進(jìn)宮。何況當(dāng)時,他正愁沒理由將她支開,好讓糜康砍下月玦的頭,作為與景宣帝合作的信物。

    “可自公主走后,家祖就再沒見過其他人吶!何況現(xiàn)在家祖已經(jīng)身亡,自然是公主說什么就是什么,誰又能作證公主與家祖到底說了什么!”

    蒙恙是蒙括的嫡長孫,其父在七年前鎮(zhèn)壓前朝卓梁王后裔之戰(zhàn)中受了傷,這些年癱瘓在床,加之蒙括年邁不管事,蒙府便一直由蒙恙說了算。

    沒想到現(xiàn)在他竟將在自己府里說一不二的傲氣帶到朝龍殿上來,是仗著祖上之功有恃無恐?

    想到蒙括的功勞都有可能是名副其實,秦樓安掃了眼瞪著她的蒙恙,心里冷笑。

    “正如你所說,如今蒙老將軍已經(jīng)身亡,無人能證明本宮與老將軍到底說了什么。那你又如何證明,蒙老將軍在見過我之后,不曾見過其他人?”

    蒙恙聞言一怔,駁道:“家祖向來深居淺出,平日也只在自己院中,縱有人來訪,亦甚少接待。今日就只有公主一個人見過家祖!”

    蒙恙想起一事,看秦樓安的眼神恨意更甚。

    “且臣聽侍候家祖的仆人說,公主見了家祖后便讓他回避。若非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公主又為何要仆人回避?”

    此點秦昊倒還未曾聽他說過,現(xiàn)下聞言,不禁皺眉看向秦樓安。雖然他相信她不會殺蒙括,但是摒退仆人一舉確實可疑。

    二人到底說了什么?

    摒退仆人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她想說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現(xiàn)下也同樣不能讓父皇知道。

    秦樓安迎上蒙恙的目光,暫且抬舉他為蒙小將軍,“蒙小將軍,如你所言,是認(rèn)定本宮就是殺害蒙老將軍的兇手?可本宮又為何要如此做?”

    聽到蒙小將軍的稱呼,蒙恙明顯一怔,聽到后面秦樓安的反問,他再次一怔。

    皺著眉頭糾結(jié)了片刻,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本宮若當(dāng)真要?dú)⒗蠈④姡蛉毡悴粫壤蠈④娏恕H羰菦]有本宮,休說是蒙老將軍,就連你現(xiàn)在的腦袋,昨天也已經(jīng)落地了。”

    蒙恙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上首秦昊覺得她所言甚有道理,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縱是蒙小將軍身為蒙老將軍的孫子,老將軍身亡你固然痛徹心扉,也不能血口噴人!”

    秦樓安說話的語氣與眼神一同凌厲起來,愣怔的蒙恙驚了一跳,跪在地上直挺的腰身矮了矮,眼神飄飄忽忽的垂下去。

    可看到手中染血的白布,他又暗暗緊咬了牙。

    秦樓安知道他雖然嘴上不再朝她噴污血,心里其實依舊認(rèn)定她就是殺害蒙括的兇手。

    這件事確實可疑,蒙括死得也確實蹊蹺。

    她查看過蒙括那碗口大的疤,雖血肉模糊但卻平齊四整,乃是被人以利器一招將頭顱削下。

    殺他的人乃是個武功高手,可有理由殺蒙括的武功高手秦樓安想到過一個名字,可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謝荀現(xiàn)在被重重監(jiān)禁在掩瑜閣中。

    不知為何,她自從府中出來便一直惴惴心慌,一下午都在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以應(yīng)對蒙恙的質(zhì)問。

    對于殺害蒙括的兇手,現(xiàn)下她無心細(xì)想。

    她想回府,她想見月玦。

    何況,她總覺得父皇明知她不可能是兇手,還硬要讓蒙恙與她糾纏,就算是為了做做樣子,也不必如此浪費(fèi)她整個下午。

    秦樓安抿了抿唇,做下決定,上前說道:“父皇,蒙小將軍既然懷疑是兒臣?xì)⒘嗣衫蠈④姡瑸榱私o蒙小將軍一個交待,也為了自證清白,兒臣懇請父皇將察查兇手一事交給兒臣。”

    秦昊聞言,將視線從殿門移到秦樓安身上,一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肯為他分憂解勞,他這個做父皇的,卻暗地里派人去殺她府上的人。

    可他身為一國之君,乃是迫不得已啊!

    她身為公主,同樣也得身不由己。

    秦昊沉思了片刻,目光漸漸柔和下來,點頭說道:“既你有這個心,那朕便準(zhǔn)了。如今司馬賦及前往西南,京機(jī)廠便暫先由你接管。”

    未曾想父皇連京機(jī)廠都交給她,秦樓安愣了一下,片刻后,行禮謝道:“兒臣多謝父皇。”

    接著,秦樓安又看向蒙恙,“若蒙小將軍覺得本宮查案有失公允,小將軍可協(xié)助本宮同查。”

    蒙恙聞言,抬頭看向秦樓安,那雙低斂著的鳳眸里眼波冷冽,他頭皮一涼的同時,還有瞬間的失神恍然,木訥訥得就點了點頭。

    見難纏的蒙恙終于妥協(xié),秦樓安松了一口氣。

    朝龍殿中擺放尸體已經(jīng)是極為晦氣,何況還是死于非命身首異處的尸體。

    若非念及蒙括有從龍之功,秦昊哪里會允許?

    現(xiàn)在這件事算是談妥了,他立馬讓人將尸體連同頭顱一起送去了京機(jī)廠。

    待仵作仔細(xì)驗過尸,再送回蒙府入殮發(fā)喪。

    只是,眼看天黑了,糜康怎還不回來?

    “父皇,雖然蒙老將軍的事交于兒臣,然如今天色已晚,縱是要查也要明日。父皇若無其他吩咐,兒臣便暫且告退回府了。”

    秦昊聞言有些為難,萬一她回去正好看見雪機(jī)子與糜康要?dú)⒃芦i,那必定會阻攔。

    正想著找個什么理由再留她一會,佑德突然推開殿門進(jìn)來,有些哀怨得給他遞了個眼神。

    成了!

    秦昊心頭一喜,可又想到秦樓安回去看到月玦的尸體罷了,現(xiàn)在木已成舟,人死不能復(fù)生,她縱是再傷心難過,也不過就是一陣的功夫。

    “好,朕安排馬車送你回宮。”

    秦樓安走后,蒙恙也退出了朝龍殿。

    秦昊頓時從龍椅上站起,跨到佑德身前激動的問道:“怎么樣,糜康可將月玦的人頭帶回來?”

    佑德灰戚著一張臉,忍不住吸了兩下鼻子,說道:“皇上帶回來了,玦太子的頭帶回來了”

    “好!”秦昊雙眼一亮,又道:“在哪呢?朕要親自過目!不過,糜康怎用了這么長時間?”

    佑德抬袖拭了把眼角,哀道:“聽糜將軍說,他到公主府上時,玦太子雖中了毒,卻還沒死。生前到底也是個太子,糜將軍便一直等他死了,這才這才將他的頭砍下來。”

    秦昊點頭,一副了然的模樣。

    佑德又道:“因公主一直在殿中,老奴便讓糜將軍笑到偏殿候著,玦太子的頭也在那里呢!”

    秦昊聞言,也不派人宣,自己跨步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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