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柜欠身應(yīng)下,“好的,在下明白。”
沈輕涵上到三樓的星辰廳,不一會,小二送來水果茶點。
天香閣是京城里為數(shù)不多的三層閣樓的房子,沈輕涵極其喜愛。
鐘老夫人寵沈輕涵,將三樓打造成私人領(lǐng)地,不對外營業(yè)。
唯有后院的樓梯直上三樓,三樓會客室,花廳,露臺,暖閣,凈房,盥洗定一應(yīng)俱全。
之前,這里是沈輕涵,鐘璐,江念之聚會的老巢。
一刻鐘左右,陶掌柜帶著伍夫人與李嬤嬤上來。
等陶掌柜退下,伍夫人問道:“涵兒,你什么時候回城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輕涵給伍夫倒上茶,“昨日下午回城的,莊子上出了點事,我打算回城住。”
沈輕涵將莊子上發(fā)生的事與伍夫人說了一遍。
事情過去些日子,沈輕涵再說起此事時,已經(jīng)能控制情緒,像講別人家故事一般,說得夠輕描淡寫。
縱是這樣,伍夫人還是聽得后背發(fā)寒,后怕的說道:“虧得有秦王幫助,否則……”
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伍夫人問道:“涵兒如今住哪里?想過回靖遠伯府嗎?”
沈輕涵搖搖頭,“現(xiàn)在暫時住明園,靖遠伯府,我不會回去。”
沈輕涵將小院走水查到的結(jié)果告訴伍夫人。
伍夫人聽后,火冒三丈的罵道:“小朱氏這個毒婦,堂堂一伯府夫人,竟然做出縱火之事,她還要臉嗎?”
沈輕涵勸道:“舅母別氣,這種人眼里只有銀錢,哪管禮義廉恥?”
伍夫人端起面前的杯子,連喝了幾口茶,努力壓住心里的怒氣。
待她放下杯子,情緒平緩下來,說道:“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得上靖遠伯府討個說法,讓世上看清大小朱氏的臉。
涵兒,你不能一忍再忍。你越是忍讓,越是助長她們妖風(fēng)邪氣。”
伍夫人邊說,邊抬手按頭上的太陽穴,“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伍夫人沉思片刻,抬頭看向沈輕涵,說道:“涵兒,小朱氏如此歹毒,靖遠伯府,你是萬萬回不得了。
走水的事,你有證據(jù)的,對嗎?這樣,加上你在莊子上遭襲擊的事,咱們一并算到小朱氏頭上,以此與他們撕破臉,趁機將你從靖遠伯府摘出來,你看怎樣?”
伍夫人快速整理思路,片刻間,便有了主意。
沈輕涵眼前一亮,問道:“舅母,這樣可以嗎?可是女子不能立戶呀?就算摘出來,我一個姑娘家……”
伍夫人安慰道:“涵兒,你別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沈家不只有靖遠伯府,沈家還有家族,有族長。
我一會去尋沈家族長,請族長出來為你主持公道。
你是靖遠伯府的嫡女,就是靖遠伯,也只是庶出。
小朱氏這般待你,族長不會袖手的。族長若袖手不管,咱們鬧到公堂上去,讓官府給你主持公道。
還有,大梁雖然不讓女子立戶,咱們可以從沈家族里過繼一個男子來繼你爹這一房,撐起這一房的門戶。”
沈輕涵經(jīng)伍夫人點撥,心驟然敞亮開來,連連點頭,“好,舅母這個主意不錯。
從族里繼一個男子來立門戶,咱們可以選一個品行好的,這是好事!那莊子遭襲擊的事,怕是與小朱氏不大相干,咱們……”
伍夫人說道:“莊子遇襲的事,已經(jīng)驚動京兆府,官府還在查,咱們搶在官府結(jié)案之前將事辦妥,不就成了!”
沈輕涵想了想,點頭道:“行,那就這么定。”
伍夫人拍了一下手,激動的說道:“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涵兒,我這就去沈家尋族長,你等我的信。”
伍夫人做事向來干脆利索,說著便站起身來。
沈輕涵忙跟著站起身來,“那就有勞舅母了。”
伍夫人笑著說道:“咱們娘兒倆,說這些就見外了。要不是忠勇伯府有些討厭的人,我到是想將你接到伯府去。”
沈輕涵明白伍夫人的意思,不想提某些人,轉(zhuǎn)移話題道:“謝謝舅母,璐姐兒年年臘八都出來湊熱鬧,今兒怎么沒來?”
伍夫人微微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回頭咱們坐下來慢慢說。我回去告訴璐姐兒,回頭讓她到明園來尋你。”
沈輕涵送伍夫人下樓,邊走邊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伍夫人簡短的說道:“前些天,我請了媒人上大將軍府去為瑞哥兒提親,求取念之。
結(jié)果宋氏的侄子跳出來說念之是他自小就傾慕的人,誰求娶念之,他就跟誰沒完。
這些日子,宋大立成天到大將軍府門口去鬧,鬧得滿城風(fēng)雨。
宋大立簡直就是個混賬。我擔(dān)心他做出極端的事來,讓璐姐兒與念之最近別出門。”
沈輕涵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明兒辰末,我讓千芊到忠勇伯府的東側(cè)門接璐姐兒。”
伍夫人想了想,說道:“晚些天吧,涵兒,這兩日,咱們將靖遠伯府這邊的事了了。對了,你舅今年會回京述職,再過幾日該到京城了。到時我讓人來接你去府上玩。”
“舅舅再有幾日就回京了?”沈輕涵詫異的問道。
伍夫人臉上一片喜色,點頭道:“嗯,前幾日接到信,算算日子,如今快進京界了。”
沈輕涵為伍夫人高興,忠勇伯領(lǐng)了外任,常年在外,他們夫妻也是聚少離多。
伍夫人離開后,沈輕涵回到三樓,吩咐陶掌柜差人去請阮大與秦掌柜。
千芊說道:“小姐,舅夫人說這事能成嗎?”
沈輕涵窩到椅子里,淡淡的說道:“我也不大清楚,等等看吧。”
“小姐若是能從靖遠伯府摘出來,這些日子,接二連三遇上的事也算值了。”千芊接過話來說道。
沈輕涵從荷包里掏出珠子,一邊轉(zhuǎn)珠子一邊與千芊閑聊,“是呀,任何事都有價值,就看咱們怎么處置。”
千芊站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戶,看著窗外說道:“雪越下越大了。”
沈輕涵窩著椅子里沒有起身,只抬頭看一眼窗外,懶懶的應(yīng)了一聲,“數(shù)九寒冬的,正是下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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