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月靈山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兩側清一溜的紅璃瓦房,均是門鎖緊閉,墻頭的花草看得出不常有人打理,不說無章,也有幾分雜亂。
院子正中立了一座兩層高的小樓,青瓦朱漆,相比東極門中的其他建筑,氣派不足,卻清雅有余。
「早!
何望舒懶洋洋的聲音比他的人來得更快,隨后才是一身白衣的他一步踏入院中,清雅秀氣的眉宇間透出一股邪氣,一抹笑意慵懶無邊。
周宗聞聲,只是挺直了背,抬眸望向不遠處的月靈山,并沒有看向何望舒,卻道了一句:「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周大掌門屬雞?」何望舒輕輕伸了個懶腰,笑著打趣道。
周宗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卻將話題岔到別處:「這月靈山,很高!
循聲望去,何望舒看著高聳入云的月靈山,依稀可見蒼郁山峰,一半沒入云霄里,一半被近處景物擋住,他微微搖頭道:「過了十多日了!
「我知道!怪茏诘坏。
「剛才老九傳了信!购瓮妗膏А沟匾宦暣蜷_折扇,微微扇弄著,鬢角的發絲隨風飄動,與他俊秀的容顏更是合稱。
周宗挑眉,眼中露出一股玩味:「老九輕易不會傳信,看來出了些事。」
「不錯,有大事,有小事。」何望舒撇了撇嘴。
周宗聞言,這才收回遠眺的目光,往屋中緩緩走了幾步,道:「進來說吧,水開了。」
二人落座,茶香四溢,此處是周宗的屋子,周宗為主,何望舒為客,這也倒好,省去何望舒的麻煩,他只懶洋洋地半仰在軟塌上,等周宗為他沏茶。
「說吧!怪茏诙⒅种械陌状刹杈撸f道。
「大事嘛...」何望舒笑著賣了個關子。
周宗將兩只茶盞中的茶水續滿,頭也不抬地說道:「有多大。」
「蛇君死了!购瓮娑似馃釟怛v騰地白瓷茶盞,輕輕吹了吹,呷了一口。
周宗端茶的手在空中停滯了片刻,旋即又動了起來,他眼中是看不透的深邃。
何望舒見他不接話,似乎猜到對方在思慮些什么,便是繼續說道:「東西,見天日了!
「是什么東西?」周宗雙眸微虛,沉聲說道。
「桃花鐲!
「竟聞所未聞。」
這人間雖然浩大,但周宗作為人間強者,又是一門之主,所知所曉并非常人可比,就連他也不知道的事情,照理說來,不多,但桃花鐲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這回詫異的,換做了何望舒,他放下手中茶盞,疑惑道:「你也不知!
「異獸守護之寶,本就不常現世,見過的人,且還活著的,能有幾何?」周宗冷笑一聲,似乎覺得何望舒多此一問。
「給了秋舫!购瓮娼又f道。
周宗聽了此話,眼中卻是精芒一閃,急道:「竟有如此境遇,我費了百般心思,也無法進入密林,這小子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嗎。」
周宗清楚,若是秋舫有恙,何望舒斷然不會如此沉著,恐怕早嚷嚷著上山去了,如此一來,說明秋舫得到桃花鐲一事,定然四平八穩。
「這傻小子,機緣不淺。」何望舒輕輕一笑,又道,「還有一件小事。」
「小事,又有多小?」周宗啐了一口,似乎有些細小的茶渣子闖進了他嘴里。
「他有了兩顆法珠。」何望舒壞笑著瞧著周宗,握著茶盞地手也跟著垂了下來,好像在等待些什么。
「什么!」
周宗突地一聲大喝,魁梧的身軀猛然站起,被他大腿碰撞到茶幾「哐」了一聲,跟著晃了幾
晃,而周宗指著何望舒的手指也在微微發顫,隨后怔神了半晌。
何望舒卻壞笑一聲:「周大掌門如此大驚小怪是為何故?」
「哼,你聽此事時,怕沒比我好到哪去!
周宗一邊用手指著何望舒,一邊搖頭嘲道,看得出來他眼中的震撼神色尚未完全褪去。
何望舒聞言輕笑了一聲,隨即有些不太情愿地點一點頭,慵懶地說道:「此話倒是無法否認,任誰聽聞此事,恐怕都會大驚失色。」
「我們的修煉之道,與絕大多數門派都不同,并不會凝練法珠!
說到此處,周宗頓了頓,擺正有些歪斜的軟塌,順勢落了座,這才接著說道:「看來秋舫又學了新本事。」
何望舒輕呷一口茶,緩緩道:「說是...一本弄弦書...」
何望舒的聲音有些遲疑,亦有些疑惑,明擺著他對此書是聞所未聞,而周宗此時的神色與何望舒倒是別無二致,聽到「弄弦書」三個字時,他眉睫微微挑起,眼中一亮。
「此書從何而來?」周宗不假思索地問道。
「說是在密林的深處,有座竹屋,竹屋的主人留下的。」何望舒斷斷續續地講述著熊珺祺傳信來的內容,令他有些不滿的是,這信如其人,熊珺祺本就話少,信中當然也只有只言片語般的梗概,令何望舒心中生出了無數疑點。
「密林一直由蛇君守候,就連我們也不曾進去,更別提門中弟子了,至于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自然無從知曉。」周宗不急不緩地說道。
見周宗也不清楚底細,何望舒原本吊兒郎當的神色稍微收斂了一些,他收拾起散亂的衣擺,將背挺直起來,端正坐在茶幾前面,手掌磨砂著茶盞溫熱的身子,沉吟道:「據說,留下弄弦書的,是一縷殘魂。」
「殘魂?」
周宗沉聲問道,雙眸中閃爍著一絲精光。
「正是。」
「那人說了些什么?」
「秋舫說,那人問他,人間可有長生了?」何望舒低垂著眼眸,好像他也在思索,思索此人究竟是誰。
「長生,又是長生,人啊,總想著長生!
周宗放下茶杯,長嘆了口氣,這聲嘆息,竟滿是難得的無奈。
何望舒知道周宗為何露出這幅表情,人們常說,睹物思人,可無需睹物,只需言辭之中稍微提及一二,便足以激起人們心中的漣漪。
無論是周宗,亦或是其他幾位兄弟,巫馬朔對他們而言都是心中永遠邁不過的坎,是深埋心底的遺憾,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巫馬朔對長生的執著追求。
可長生便就真的好么?看著身邊的至親至愛一個接一個地離去,幾人能言這不是痛苦之事?
見何望舒默不作聲,周宗斜睨了他一眼,旋即又緩緩道:「如此說來,這人,應該是個老頭了!
「何以見得?」何望舒蹙了蹙眉,低聲問道。
「越老,越怕死!怪茏谝环饕滦,黑袍「嘩啦」了一聲,隨后他便將目光投向屋外,外邊是一片氤氳的霧氣,其中隱約藏著月靈山的身影,此時此刻的秋舫等人,還在山上。
「此話倒是不假。」何望舒點頭稱是。
「瞧這架勢,這人我們一定也不認識,至于這本弄弦書,秋舫學了么?」
周宗嘆道,不過他轉念一想,秋舫竟然已經出現兩顆法珠,那么這本弄弦書,少年一定是學了。
何望舒點了點頭,卻并沒有再討論弄弦書一事,反而將話題扯回法珠之上:「據我所知,當世者還無人能夠做到同時擁有兩顆法珠。」
周宗聞言,沒有急著答話,而是等待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可這孩子,為何能做到這般境地?」何望舒的語氣有些凝重,要知道當世人間,高手如云,第一類人雖然不多,但也稱不上少,各自修行功法,均凝練出法珠一枚,即使學到了一切其他功法,也沒有出現過兩顆法珠同時存在的情況。
就好比心臟,一個正常人只會擁有一枚心臟,擁有兩枚的話,總歸有些天方夜譚了。
周宗沉思了一陣子,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無奈地擺了擺手道:「人這一輩子,想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咱們現在弄不清楚,便暫且放下,未來,總會水落石出的!
他的話音一落,便又嘆了一聲,似乎并沒有從先前的傷感情緒中走出來。
對于周宗的提議,何望舒雖然不算贊同,但眼下畢竟也沒有其他的解決方式,只好默認了此事。
須臾,他又問道:「不過,我們何時上山?」
「不急,敵不動,我不動,免得打草驚蛇。」周宗淡然笑道。
「無論是金面黑衣人,還是風政,都不是泛泛之輩,我們在山下守著,雖然不會打草驚蛇,但若是出了事,我們可來得及?」何望舒一邊說著心中的猜想,一邊起身走到周宗身后,與他一前一后地站著,目光同樣遠眺到了別處。
「老九不還在山上么?」周宗嘴角勾起一條弧線,好像早已是胸有成竹。
「他?」何望舒發出一個嗤之以鼻的聲音,「我看他只知修煉,其他事情是一概不管,也是秋舫運氣好,若是跟著饕蛇進去之后遇險,他恐怕都來不及施救!
周宗見到何望舒這幅怒氣沖沖的模樣,反倒是隨興地笑了一笑,緩緩說道:「無妨無妨,他自有分寸的。」
說罷,他轉身走回茶幾前。<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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