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啊，官有兩處地方不大明白！”灑在傷口上的金創藥配方里估計有鹽份，疼得樂天嘴里連連吸著冷氣，卻不妨礙樂天思考。

    “大人在傷口尚未完結痂之前，請大人不要穿衣物，這樣才好的快些！”許將為樂天上完藥囑咐道，又言：“大人請講！”

    “刺殺官的幕后主使者若不是夏人，那夏人公主手里的馬鞭子上帶有倒刺又做何解釋，這些刺客難道就算好官的馬匹受驚了，往他們設好的埋伏圈里跑不成？”樂天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許將想了想，回道：“依據屬下通過職方館得來的關于夏人皇宮內情況的消息，那蘭朵公主雖有些刁蠻，但受于宮禁限制不會做出刺殺大人這等事，那馬鞭子上有倒刺，十有八

    九是蘭朵公主故意做下的惡作劇，讓大人的馬匹受驚看大人出丑罷了！”

    對于許將的分析，樂天勉強的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就算可以站得住腳，這幾個刺殺官的刺客又怎么恰好埋伏在官的必經之處？”

    “正是因為如此，卑職才懷疑大遼通事局的！”許將言道，“若是夏人想刺殺大人，絕對用不到這么大費周折，只需在大人進出夏人皇宮之間下手便可，再者刺殺大人于夏人眼前半分好處也沒有，再者卑職從刺殺大人所使用的手段上來看，這定是大遼通事局所為！

    五人一組，四個隱藏于草叢之中，一個以暗箭偷襲，這是大遼通事局司下暗殺組織的標準配置，甚至卑職還可以斷言，在獵場周圍似這樣的暗殺組還有數個，只是大人座下馬匹受驚后恰好到了那個刺殺組的刺殺范圍內！”

    眼中露出些許驚詫，樂天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這些人隱匿的事倒是不錯，想來之前夏人早對獵場檢查過了數次，居然被他們躲了過去！”

    “這些人自受的就是這個訓練，正所謂術有專攻。”許將回道。

    “你對大遼通事局的事情很了解么？”樂天問道，對大遼國內最大的間諜組織發的感興趣起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大遼在情報上搞的比我大宋略強一些，但我大宋對對方也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屬下相信若是陛下肯多撥些銀錢與皇城司，皇城司的情報工作一定比大遼做的好！”許將回道。

    又是一個“錢”字，這己經是樂天第二次從許將因為情報一事口中出“錢”字了。

    這時的許將不由的激動起來，向樂天問道：“中書大人可知道朝仁宗年間的‘慶歷增幣’？”

    樂天點了點頭，面容上露出一抹不豫之色，言道：“官自是記得，仁宗朝時因為關南之地，我大宋與遼人之間的關系再次緊張起來，最后富弼富老大人前去遼國議和，以增納歲幣結束，使我朝蒙羞！”

    “起此事就令人憤怒！”許將義憤填膺，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當年朝為了不與遼人開戰，擬出三個可以被仁宗皇帝接受的議和方案，富弼富老大人在與遼議和時，真到拿出第三個方案那遼人方才滿意，可見朝朝中大事皆被遼人所獲知，遼人用間勝于我大宋！”

    “有錢就能買得到消息？”樂天追問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天下間又有幾人不愛財的！”許將言道，“大遼、夏人，有很多宮中宦官宮女服侍于帝王身旁，對這兩國的大事自然知之甚詳，這些宦官宮女們日后出宮還是要過普通人的生活的，處處都少不了錢，手里捂著大量可靠有用的情報，若是有人出大價錢收買，又怎么會不肯售賣。”

    到這里，許將又加了一句，“職方館就是用這種手段打探到夏人皇宮中消息的。”

    樂天驚道：“現今宮中內侍宦官足有數千人之多，難免會良莠不齊。如此來，我大宋皇城之內不是更加危險？”

    許將言道：“中書大人且放心好了，有了富弼富老大人的前車之鑒，陛下身邊的內侍與皇宮大內的宦官都是經過皇城司嚴格審察過的，在鄆王殿下提舉皇城司之前，童貫童帥、譚稹譚帥皆曾提舉過皇城司，自然用人謹慎，再者天子對侍候于身邊之人素來不薄，這些內侍們又豈會貪圖利而出賣官家。”

    樂天想想也是，徽宗趙佶對身邊的太監們著實不錯，更是大加重用，使得這些太監的權勢比朝中宰相與文官們還大，甚至連文武官員們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這些太監們又怎么會為了些蠅頭利去做勾里通外之事。

    可以北宋徽宗年間，是有宋一朝太監們生活最為愜意的時光。

    想到這里，樂天看著許將問道：“如果錢足夠用，大宋的情報工作能比得上大遼么？”

    許將回道：“下官可以保證，只要有錢，遼與夏人任何的情報，下官都可以弄的到！”

    “官不止要遼與夏人的，官還要女真人的！”樂天道，“至于錢問題，你放心，去汴都之后，官會為你們想辦法！”

    “多謝大人！”許將忙回道。

    ……

    “罷，是誰派你來刺殺我們中書大人的？”

    驛館的一間屋子里燈火通明，許將帶著一干皇城司的手下圍著一個身上帶傷、臉上流著汗水，且被繩索捆縛的黑衣人，在這黑衣人的面前，還置著一爐熾紅的炭火，炭火上置著幾只烙鐵，此刻己經被燒的通紅。

    面對許將的置問，那受傷的黑衣人只是閉目不語。

    看那黑衣人不語，許將的一個手下在旁邊喝斥道：“我們許大人問你話呢，裝什么啞巴！”

    “不，那便別怪許某不客氣了！”許將笑了一聲，吩咐手下道：“老規矩辦事，先是皮鞭子沾鹽水，若再不，便是烙鐵，還不的話，那便是手剝皮、抽手筋……”

    刑訊中的這些事，大家都門兒清，雖然常掛在嘴邊，但若是施到誰的身上，都夠誰喝上一壺的，那黑衣人聞言不禁睜開了眼睛，厲聲質問道：“你這樣對付我，你就不怕我們將來拿到你們大宋的人，使用更嚴厲的手段回報么？”

    聽到這黑衣人開口，許將笑了起來走到那黑衣人近前：“你終于開口話了，果然是北邊的口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閣下是大遼通事局的，刺殺樂大人，也是你們大遼主使的罷？”

    聞言，那黑衣人閉口不言。

    看著那黑衣人，許將呵呵冷笑道：“這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誰讓你們這些人對我大宋要員動手的，便是剝了你的人皮送到大遼，估計大遼的官員們也不會什么罷？”

    那黑衣人冷哼道：“要殺便殺，不要廢話，你們休想從我口中打聽出半個字來！”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莫要怪許某不客氣了！”許將陰森森的一笑，吩咐左右：“兄弟們，先讓他從基的東西嘗起……”

    在趙楷提舉皇城司之前，皇城司只有探事沒有刑訊的權力，但私下里還有些私刑的，自從鄆王趙楷提舉皇城司之后，皇城司的權力開始做大，以前許多上不得臺面的事兒現在都擺上了明面。

    得到許將吩咐，幾個手下便要按許將吩咐行刑。

    “挺有骨氣！”就在幾人將要行刑之際，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隨即樂天出現在屋里。

    “中書大人！”

    看到樂天，許將與幾個手下齊齊一禮。

    “中書大人身上傷勢未癒，怎么來這里來了？”許將忙問道，又吩咐手下道：“快些去給大人拿個軟椅來，大人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那己被綁到刑架上的黑衣人，睜眼看了看樂天，隨即又閉了下來。

    對手下人點頭示意，樂天走到那黑衣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大遼通事局的人？”

    聽到樂天的話，那黑衣人只是睜眼看著樂天并不言語。

    “我們中書大人問你話呢！”看到黑衣人不語，許將在一旁喝道，擼起袖子便要動手。

    “算了！”樂天擺了擺手，這時后邊有人將椅子抬來，樂天坐了上去開口言道：“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又何苦為難于他！”

    看到樂天這般話，那黑衣人叫嚷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休要在這里假仁假義，被你們這些人拿住，老子橫豎都是個死，你們便莫要打老子我的主意了！”

    “在我家大人面前無禮，你這阿臜貨莫非找死不成？”許將聞言大怒。

    聞言，樂天一笑，擺手道：“他就是想死，你們若殺了他，反倒是遂了他的心意！”

    樂天之所以笑，是因為那許將言稱自己是“我家大人”四字，顯然許將己經把自己當做主心骨，忠心投效，為自己所用了。

    看著那黑衣人，樂天淡然道：“官不問你的姓名，也不想知道你是何種

    族，居何官位，官只是想讓你給你的上級與官捎個話，不定這一次你大難不死，日后還會飛黃騰達！”

    “休要花言巧語的哄騙于我，我才不讓你的當！”聽樂天話和藹平淡，那黑衣人的話語不似之前那般強硬。

    “黨項人眼下居于劣勢，急著想與大宋議和，大宋的一些官員也急著與夏人議和，然后與女真人立盟南北夾擊大遼，若宋夏議和成功，大遼情勢危矣！”樂天緩緩的道，又看了一眼那黑衣人：“你不想自己的國家，就這般被滅掉罷？”

    樂天這般話，令那黑衣人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將他放下來，松了他的綁！”樂天向許將吩咐道。

    待那黑衣人放了下來，樂天看著對方淡然道：“所以官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也等于是給你一個前程，放你回去與你們在夏國的上司為樂某傳個話，就樂某想約他一見，不知他有沒有興趣，敢與不敢？”

    聽到樂天的話音，那正在活動手腳的黑衣人不由的怔住了，隨即眼底閃爍的目光，顯示出其心中的復雜。

    看著對方，樂天繼續道：“你與們的上司，樂某不喜歡與膽子的人打交道，也不喜歡與沒有魄力的人處事，你的上司若是沒這個膽子，就當樂某什么都沒過！”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