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情己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將那黑衣人用來倒送垃圾的車子偷偷的送了出去,許將回來后向樂天復命。
點了點頭,樂天并沒有回話。
知道樂天每次在這種狀態下時,心中都在思慮著事情,許將不發一言的立在一旁。
足足有幾刻鐘的光景不見樂天話,許將憋不住心里的話,忙了出來:“大人,您這么放他走了,萬一此人一去不回呢!”
聽到許將發問,樂天緩緩道:“此人不過是個卒子,殺與不殺、放與不放,于我們都沒有什么用處,索性不如賭上一把!”
許將忍不住發問:“中書大人的意思是?”
“賭那個負責此事的遼國官員對遼國的忠誠還有膽量!”樂天言道。
“只是……此次太過危險,還望大人三思!”許將隨即將手一拱,“大人,卑職奉陛下之命負責保護大人安,實不敢讓大人以身犯險……”
“有準備的面對危險,總比遭遇毫無防備的危險好的多!”樂天正色道。
許將憂心的勸道:“遼人一次刺殺大人未遂,萬一這次……”
將手一擺,樂天道:“不要再勸了,我意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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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來渠,又名唐徠渠、唐渠,建于唐武則天年間,渠口開在青銅峽旁,經青銅峽、永寧、銀川、賀蘭等縣向北流去,到平羅終止,長六百余里,有分支大渠道五百多條。
唐來渠旁,一位老者身上披一件蓑衣持釣竿坐于渠邊,臨秋渠邊樹林與微黃的樹葉應襯,頗有幾分古畫長卷中的韻味。
“老先生今日的漁獲如何?”正在這時,來了一位頭在斗笠、手拎魚簍的年輕人,手中也提著一支釣竿。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只盯著身前的漂浮在水面上的鵝毛浮翎,目不斜視道:“老朽也是剛至下竿,無甚魚獲!”
那年輕人坐在渠邊,將手中上了餌的魚鉤拋入水中,笑道:“老先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釣錦鱗釣江山罷!”
那身披蓑衣的老翁輕笑了起來:“樂中書果然是大宋第一才子,不僅隨口謅的好詩詞,膽識亦是過人!”
“老丈也是好膽量,做為通事局最高
官長下的兩大都統,也不是只身前來赴樂某之邀!”被點出了姓名,樂天也是一笑又問道:“不知老丈是兩大都統中的哪一位?”
“老朽陸天放!”那老者倒不避諱自己的名號,話的時候斜眼看了下樂天,道:“樂大人倒是好手段,外人人人皆知是大宋鄆王殿下提舉大宋皇城司,只是不知道的是眼下大宋皇城司真正話事人快要換做成了樂大中書了,那史勾當官居然被樂大人輕飄飄的幾句話去了官職,這世上果然是后生可畏!”
聞言,樂天心中微驚,沒想到遼國通事局連這些事也知道,不過面上未變顏色道:“陸大人笑了,鄆王殿下公事繁忙,樂某身為臣子,不過是為鄆王殿下解難分擔罷了!”
到這里,樂天干笑了幾聲言道:“嘗聽人言,大遼通事局主官為遼人文臣,轄下兩大都統,契丹人、漢人各占其一,而通事局大部分人員也是從漢人中選撥出來的,未料道我大漢子民為異邦人做鷹犬者如此之多。”
“樂中書此言差矣,當初朱溫篡唐,大唐天下為十數家節度使所分,我契丹亦是大唐正統,樂大人所言未免偏謬了罷!”陸天放言道,隨即看了一眼樂天,冷聲道:“若樂中書請陸某來此,就為此無謂正統之爭,陸某只好先告辭了!”
“你這人真是不懂禮貌!”樂天輕笑一聲,言道:“陸大人派手下刺殺樂某,樂某不僅沒以牙還牙,而且還將陸大人的手下放歸,陸大人居然吝嗇的連個‘謝’字都不肯出口,實在讓樂某有些失望。”
陸天放挑眉,口中卻道:“那謝過樂中書了!”
樂天并未回話,只是自顧自的言道:“將年秦朝的始皇帝派大將蒙恬帶兵攻下河套,引黃河水灌溉這里,這唐來渠便是漢唐所修,除唐來外,還有漢延渠、秦渠、漢渠、惠農渠、西干渠,及至唐代,漢代舊渠得到面整修,并有新建擴建,有名者計有漢渠、七級、光祿、尚書、御史、薄骨律、胡渠、百家、特進等渠……”
到這里,樂天舉目遠眺:“這興慶府、懷、永、靜、順諸州就是一片沼澤遍地的地方,正因為有了這些溝渠,才得到開溝排水,種稻選鹽,靈夏百姓更有‘開溝種稻,堿地生效’的農諺,唐時郭無振于河西屯田,盡水陸之利,稻收豐衍,使原的苦寒之地的塞北成為塞上江南。”
聽樂天啰里啰嗦,陸天放有些不奈煩了:“樂中書有話直,這些無用的做甚!”
樂天言道:“我大宋每年歲入財賦是大遼的數倍,是大夏的十數倍,我漢人勤勞樸實用雙手可以將不毛之地變為富庶的魚米之鄉,唯契丹、黨項諸族只知野蠻破壞、搶掠屠殺,卻不知安定發展,實乃愚昧之至!”
陸天放是漢人,所以代入感還是很強的,聽樂天所言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開口附和道:“可我漢人卻太過柔弱良善,有如羔羊一般,若不然這河套也不會落入黨項人的手里!”
對于陸天放幾乎是下決識所言,樂天輕輕一笑,將話題轉入正軌:“陸大人既然知道樂某與皇城司關系秘切,想來對大宋朝堂之事更加清楚,知曉樂某對遼國持呈友好態度,又為何要派人刺殺樂某?”
到了這個時候,陸天放自然也不忌諱,直接言道:“殺了你樂中書,宋夏議和之事自然做罷,唯有宋夏交惡,將大宋的注意力完放在夏國,才讓避免大宋與女真結盟南北夾擊我大遼!”
浮在水面上的鵝毛浮子有節奏的點動著,有魚上鉤,樂天起竿,一條巴掌大的鯽魚被扯了下來。
“果然不是空手而回!”樂天似乎意有所指的道,隨即一邊摘魚,給錢鉤上鉺同時口中言道:“大遼通事局果然名不虛傳,連大宋朝堂上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隨即樂天又言道:“其實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大遼占我燕云故地多年,我朝歷代官家對漢家故地念念不忘,心中均有伐遼之意,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罷了,如今大遼遼東有女真做亂,那童貫與王黼看時難得,故而一直慫恿官家聯金伐遼,所以這二人才是始作俑者,為何陸大人不派人去暗殺他二人,這樣一來定然可以釜底抽薪,斷了我朝天聯金伐遼的念頭!”
“童貫身邊護衛森嚴,王黼在汴都,皇城司暗探遍布禁衛森嚴,刺殺其有幾分的成功機會!”陸天放道,隨即言語間露出幾分鄙視來:“據老朽所知,那童貫與你樂大人素來不合,王黼也于今夏汴都水患因妾之兄偷盜木材一案被樂大人打斷了腿,從與樂大人原同黨的關系轉變為貌合神離,眼下樂大人這般話,明顯有借刀殺人之嫌。”
被看出來了,樂天心中苦笑,同時心中更是驚訝,這大遼通事局果然不是吃干飯的,居然知道這么多的事情。
“你大遼有今日之憂,亦是自己自作自受,政和元年那童貫受遼帝所召出使大遼,汝國官員嘲之,使童貫收留馬植歸宋,才有此前因后果。”樂天毫不客氣的道,又言:“你陸大人派人行刺樂某,日后就不怕樂某日后以牙還牙?”
刺殺樂天失敗,陸天放己然處于劣勢,到如今真是無路可退,今日見樂天也實屬是無奈之舉。
被樂天的沒有辦法,陸天放只好改轉話題言道:“樂中書今日約見老朽,不會只為這幾句無謂之言罷?”
面色認真起來,樂天言道:“仁宗皇帝年間,李元昊叛宋立國,沒有大遼在暗中指使支持他也沒那么大的膽子,慶歷和議之后,遼與大宋關南之地再起爭執,大遼借機向我大宋多加歲幣,是凡種種所為,大遼又豈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國?”
被樂天問的,陸天放不能言語,畢竟大遼因關南之地之爭,就是趁大宋于西夏在三川之敗后,實在是有些趁人之危。
“自此之后是凡有宋夏爭戰,大遼素來都不希望大宋獲勝,每當大宋居于優勢時,大遼便會施壓讓大宋退兵,每當大宋居于劣勢時,大遼就會乘機訛詐,唯有今次大遼不希望大宋在處于優勢之時對夏人議和。”樂天又接著道,隨后一笑:“同樣,樂某今次也不想大宋與夏人議和。”
陸天放言道:“樂中書希望的是,大宋是想趁我大遼自顧不暇之際吞并夏國?”
樂天點頭承認:“靈夏之地自先秦便是我漢人故地,今收之回來又有何不可?”
“我大遼力剿滅女真,汝大宋力伐夏恢復故土,各不相干,如此甚好!”之前行刺樂天失敗,陸天放自知沒有任何辦法奈何樂天,只好點頭。隨即問道:“樂中書話的非常簡單,然樂中書如何左右得了大宋天子的意向?”
若是在以往,這絕對不是大遼所希望看到的情形,大遼希望用西夏一直拖著大宋國力的后腿,但眼下己經自顧不暇了,又豈會在意西夏的死活。
樂天一笑:“這個只有靠陸大人您來配合了!”
“老朽?”陸天放在話間也挑竿釣起一條巴掌大的鯽魚,臉上立時笑瞇瞇的。
“不錯!”樂天點了點頭,言道:“以大遼通事局兩大都統之一的身份,將此事辦成易如反掌!”
“樂中書倒是挺會抬舉人!”陸天放給魚鉤上著餌,隨即言道:“還請樂中書明示,老朽能做得了什么……”
“很簡單,陸大人只需配合在下一番……”正在話的樂天漸漸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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