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怔。
她抵達軍營還不到一個月他就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他到底有好好處理昆安的事?
這么想著,一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地奔來,雖是一路風餐露宿,沈潤這人卻總有本事把一身白衣穿得纖塵不染,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有獨特的洗衣技巧,他只是會去訂做新的,晨光越來越覺得,他太費錢了。
沈潤第一眼就看見了完好無損的晨光,她一如既往的懶洋洋,乍見他也不見有多歡喜。不過對她這種毫不驚喜的反應,他已經習慣了,對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他,他此時的心情十分雀躍,也就大度地原諒了她的冷淡。第二眼時,他看到了站在晨光身旁站得理直氣壯的司淺,眸色陰沉下來,心里想,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
張弘帶領眾將兵上前,給沈潤請了安。
張弘不是龍熙人,在他看來,沈潤是個靠抱自家陛下大腿生存的之君,因而眼神有些輕蔑,不過因為是自家陛下的男人,禮儀上還是要尊敬的。
但有些將領卻是龍熙出身,盡管龍熙國了,在他們的心里,對昔日的龍熙帝還是很尊敬的,他們的舉止要比非龍熙出身的將兵恭敬得多。
沈潤知道他們的心里想法,他已經不在意這些虛的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作為女帝的男人,他現在的心靈已經變得十分強大。
他以一個輕盈優雅的姿勢下了馬,徑直走向晨光。本來按常理,他應該站在晨光面前說話,卻沒想到在距離晨光一步遠時,他突然極自然地走了個彎兒,擠到了站在晨光身旁的司淺旁邊。
司淺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要是一般人這么干他早就動手了,然而對方是沈潤,他又不能打他一頓,下意識往旁邊讓開,沈潤就成功占領了本來屬于司淺的位置。
司淺不善于這種手段,讓開了位置才想明白沈潤這么做的目的,臉刷地黑了。
旁邊的司十讓開一個位置,避免被才想明白的司淺大人身上釋放的冷氣誤傷,司淺大人的榆木腦袋就是不如嫦曦大人靈光。
沈潤已經解下身上雪白繡著蘭花的紗織外衣,披在晨光身上,柔聲說:
“起風了,怎么也不多穿件衣裳?”
司十轉過腦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這是在怪她們服侍不周么?
晨光望見了沈潤在擠走司淺時眼里閃過的得意,她看透了他的心思,只覺得好笑,往他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見付禮隨行,便問:
“付禮呢?”
“我留他在昆安收尾。”沈潤回答,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該處理的我都處理了,只是留他善后,你放心!
他的確不想讓晨光和司淺單獨相處太久,所以夜以繼日地處理了昆安的罪案,幾乎合眼,事情一結束他就快馬趕來了,可是他絕對因為他的那點私心態度草率,至少他認為他處理得很完美。
晨光知道他的能力,他輸過,但那是因為他輕敵,且龍熙國的確沒幾個能用的武將,這并不代表他治國有問題,相反,他治國比她拿手,畢竟他是學著治國之策長大的,他是龍熙國的皇子里面國論學得一個。
她站起身,往營帳走去。
張弘因為剛剛父親的訓斥總算記起了朝中禮儀,忙帶著將兵高聲道:“恭送陛下!”
沈潤跟著晨光往營帳走,讓他不悅的是,司淺一點眼力見兒都,居然跟著他們。他心中惱火,卻在臉上表現出來,皮笑肉不笑地道:
“司淺大人若有要務,就去忙吧!
司淺看了他一眼,冷漠地回答:“我要務。”
沈潤臉色一沉,停了腳步,負著一只手,以一種講談公事的口吻沉聲訓斥:“你身為監軍,不去督查將帥,協理軍務,卻在這里游手好閑,莫不是你以為你是陛下的心腹,就可以瀆職不受懲?”
“無論是張老將軍還是張將軍都是陛下一手提拔的良將,我身為監軍,職責只是監察協助,不需要我監察協助的時候強行干涉只會引起軍中混亂,容王殿下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嗎?”司淺冷著臉道。
二人距離三步遠,一個清雅勝雪,一個幽深如夜,對視時互不相讓,如電光火石擊撞,擦出了陣陣火星。
“容王殿下。”就在這時,火舞的聲音悅耳地響起,似提醒。
沈潤微怔,望向她時目光自然落到了晨光臉上,他見晨光正平著臉注視他,眼含涼意,還有些不耐煩,不由得心頭一跳。
是了,有些事可不能當著她的面做,她現在可是有將人打入冷宮的特權的,雖然她沒用過,但是她有這種權力。
她是女人,也是帝王,她不會因為是帝王就放棄女人的身份,但是同時,女人的身份也不會讓她放棄帝王的特權。
他微微一笑,撇開司淺走過去,極自然地摟住晨光的腰肢,不再看司淺一眼,溫聲對她說:“走,我給你講講昆安的事!
晨光沒說什么,轉身,二人回了晨光的營帳。
司淺面無表情地跟在后面,最后停在了帳外,安靜地守衛著。
才一會兒的工夫,天就已經完全黑了,營帳內點燃了燈火,晨光在椅子上坐下,沈潤將昆安的案情總結出了一篇長奏章,找出來遞給晨光,自己坐在一旁,倒了半杯晨光專用的山泉水喝。
晨光將奏章打開,一頁一頁地翻看。
山匪已經剿了,和官方勾結的梟首示眾,反抗的盡數斬殺,只剩下那些因為生活困難落草為寇的山匪。
同樣是刀口上舔血,從軍既可以掙一口軍糧,還能夠光宗耀祖,朝廷肯收,他們自是愿意的,這些人已經收編,入江嶺督軍所接受簡單的新兵訓練,一個月后便會前往戰場。
至于地方的土皇帝們,沈潤也手軟,除了只是稍微涉案的被判處了流放或充軍,其他的不管是還是同流合污的從犯都被處以了極刑,并列出十大罪昭告天下。
“我已將罪證命人送往箬安,康南伯及其家眷抄家流放,子孫三代不得入仕,至于舅、秦顯那邊,我也已經修書秦朔,秦家人會陸續辭官歸鄉!彼辉缸屗驗榍丶肄o官惹人非議,因而特地囑咐,要秦家陸續辭官。
康南伯府和秦府,這件案子并非是單純的清理朝堂這么簡單,這一次,明著是她因為他的緣故保全了他舅母娘家人的性命,即使被流放,也不是前往苦寒之地,這算是天大的恩典了,實際上,她是借著康南伯府的案子削去秦家的勢力,她真正的目的是秦家。再往深處,她針對的是他,因為秦家是他母親的娘家,于她來說等同外戚,她這樣的人是不會眼看著外戚的勢力壯大的,她將權利的幼苗掐滅在了萌芽之時。
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去細想。
她肯把秦朔留在朝中,這已經算是為他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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