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比丘國之事一了, 再次上路, 莊凡便更加留神注意, 不往凡間百姓身邊湊合, 就怕自己擾了他們的運勢,破壞他們安靜的生活。 好在他們在比丘國的那幾日,著實買了許多東西,除了冬日里青菜少一些, 吃喝是不必愁的,就算避著人煙走, 也不成什么問題。 冬日里野獸漸少,他們師徒在野外行走,人也見得少了,莊凡很怕孩子們覺得孤單無味, 便總輪流著派他們去處跑腿兒,去觀音那里送個信,去菩提那里看看毛毛,或者再去紅葉那里, 給鬧鬧和紅孩兒送些他們沿途買的東西。 原本這些都可以用紙鳶送去, 只是莊凡想叫徒弟們見見人,別總困在車中悶頭趕路,便隔幾就輪流打發他們出去一回。 悟空是孩子里面,出門最多的一個, 莊凡最初就叫悟空帶著, 領他們走過一次, 下次便能自己出門了。 悟忘最愛去靈臺山看毛毛,悟憂最愛去紅葉家找紅孩兒吵嘴斗氣,八戒懶噠噠,哪里都不愛去,莊凡十次叫他出門,他能哼哼唧唧地推了八次,剩下兩次,基本都是去紅葉那里。 莊凡時間長了就發現,這些孩子很不愛去南海,不由得很是奇怪,某日里便起此事來。 悟忘道:“姑姑在那里,不想去。” 龍女每次見著悟忘,都笑的不行,催著他改名字,很煩。 悟憂道:“哥哥在那里,不想去! 木吒每次見著悟憂,都羨慕的不行,絞盡腦汁替自己改名字,也很煩。 八戒道:“長安有好吃的,去了能吃個飽。南海菩薩太嚴肅,靈臺山太冷清,不想去! 紅葉和鎮元子終于在今年冬,帶著徒弟和閨女,舉家搬遷到長安去了。 這倆人十分闊氣,在長安買了房子,置辦了家業,又送紅葉去書院讀書,如今在長安生活得很是愜意。 莊凡很是無奈,便不叫徒弟們去南海了,又只叫紙鳶來回給觀音送信送東西。 好在寒冷的日子并沒一直持續下去,師徒幾個湊在一起在雪原上過了一個年之后,慢慢地氣便復蘇了。 春暖花開,又是一年好時節。 初春時節,雖然氣暖和了,但是冰消雪融的,不僅坐不了爬犁,又是滿地泥濘,莊凡領著徒弟們,不得不又放緩了腳步。 這一日,師徒幾個正在林間跋涉,好在此處乃是個松林,地上鋪滿厚厚的松針,殘雪化了,便滲透到地底去,倒也好走。 因是林間,莊凡也跟著徒弟們一起步行,林深幽靜,只聞幾聲鳥啼,倒是半點獸蹤皆無。 走著走著,八戒便道:“師父,這林子好生安靜,走得我心里直毛!會不會有啥妖精?” 莊凡就笑了,道:“怕什么,師父和師兄都在,還能有誰來,把你這胖豬搶了去?” 八戒嘿嘿地一笑,道:“師父,不怪我怕哩,你這胡子又長出來了,面相又兇了起來,咱們師徒幾個,一打眼,就俺老豬白白胖胖十分好欺負,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倒是真怕又有妖精不開眼,把我逮了去哩! 悟忘聽了,哈哈笑道:“無事無事,二師兄不也是個和尚的樣子?這回我陪你!你瞧,你好歹還拿個兵器,師兄啥也沒有,我瞧著比你還軟和呢,怕啥!” 八戒笑嘻嘻地道:“二師兄,要不你拿著釘耙壯膽兒?” 這釘耙收不起來,扛在肩頭,動不動就要碰到樹枝,嘩啦一下,就把八戒澆個透心涼,如今大家怕遭殃,都躲著他走哩。 悟忘不上當,捏捏八戒胖臉,道:“師兄可沒你那么膽!自己扛著吧!” 師兄弟幾人正笑笑,忽然聽得前面密林深處,有人嚶嚶喚道:“救命,救命呀!有沒有人,救命呀!” 聲音嬌柔無力,婉轉動聽,顯見是個女子之聲。 其他人還未曾如何,八戒先唬了一跳,蹭一下跳到莊凡身后,抱著師父胳膊,聲兒地道:“師父,妖精!” 莊凡叫胖呆逗得不行,笑道:“怎見得就是妖,師父聽這聲音,明明是個女子! 八戒哎呀一聲,聲兒地急切道:“師父,她那是引你上鉤,引咱們過去救他!扮作女子,咱們就無有戒心啊,若是用它真的嗓門兒喊出來,若是個熊靜,嗷嗚一聲吼,誰還敢去啊!” 莊凡奇怪,道:“八戒啊,師父見你,一直對女子十分回避,你不會是因著那高老莊之事,從此心中恐懼女子,因此不愿與之接近了吧?” 八戒臉一紅,分辨道:“哪有的事,師父瞧我了,明明是這女子出現的十分可疑,我才疑心他是妖精變得,跟那些事沒有關系啦!” 莊凡便揉揉胖呆肉臉,道:“不是便好,師父還這怕你做下什么心結,這可與修煉不利。” 八戒聽了,趕緊站直了,拍拍胸脯道:“師父,俺老豬心寬體胖,從來沒啥心結,不信,你瞧著!” 罷扛著釘耙,竟直奔那聲音所在之處去了,腳下飛快,幾步便竄出去好遠。 莊凡很怕他魯莽吃虧,連忙道:“悟空,你跟著點兒!順便再瞧瞧,是個什么人!” 悟空答應一聲,追了上去。 悟空腳下無聲,攆上去一看,八戒手里拎著釘耙,躲在一顆粗大的古樹后面,正賊頭賊腦地往那邊觀瞧。 猴子大大方方地走過去,一拍八戒肩膀:“干嘛呢!” 把八呆唬了好大一跳,整個人都蹦了起來,回頭一看是悟空,才驚魂未定地聲兒道:“哥呀,你要嚇死我!” 悟空揚揚下巴,道:“不過去,在這兒看啥呢?” 八戒拍拍胸口,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尋思在這兒觀察一下嘛! 悟空切了一聲,道:“你能看出個啥!” 八戒眼睛一亮,急忙道:“對呀對呀哥,你那火眼金睛,最是好用!你快點兒瞅瞅,是不是個妖精!” 悟空點點頭,邁步就要走過去,一下子被八戒給攔住了,道:“哥呀,過去干啥,打掃驚蛇的,就在這兒看!” 悟空彈他個腦瓜崩兒,笑道:“瞅你那膽子!” 也不過去了,學著八戒的樣子,探頭一瞅,只見那邊大樹上,綁著一個女子,上半身用葛藤緊緊地綁在樹上,下半截埋在土里,鬢發凌亂,滿面驚恐,顯見著是嚇得不清。 悟空奇怪地咦了一聲,八戒忙問道:“咋樣咋樣,是個啥妖精啊哥?” 悟空撓撓頭,道:“還真不是個妖精,就是個凡俗女子! 八戒頓時挺直了腰板兒,奇道:“果真?哥你不是唬我的?” 悟空拍了他腦門兒一記,道:“唬你干甚,有甚好玩兒的?” 八戒摸摸額頭,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既是人,那咱們趕緊走吧!” 悟空又覺得手癢想抽他,道:“妖就算了,人還是要救的,走甚走?” 八戒頓時苦了一張臉,道:“哥呀,這女子,咱們救不得呀,若救了,她相中了你,又要甚以身相許的話來!咱們可就脫不開身了!” 悟空笑得不行,道:“你真是白在高老莊生活那么久,你來瞅瞅,這女子打扮,早就嫁人了,想叫人家許身于你,你也想得美!” 八戒聽了臉上一紅,探頭一瞅,果然那女子梳得乃是婦人發髻,八呆這才安下心來,不過仍道:“哥呀,男女大防,不得不避嫌,等下還是叫悟憂來了,他去救吧,他還呢,沒忌諱! 悟空一琢磨,點頭答應了,見八戒避之不及的樣子,便對他道:“你去迎迎師父他們,師兄在這兒守著! 果然八戒聽了,很是開心,答應一聲,“好嘞!” 興高采烈的就跑了! 悟空看著八戒雀躍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跳上半空,四下里探望,打算看看附近有沒有妖氣。 誰知大圣放眼望去,方圓百里很是祥和寧靜,除了他師父頭頂那一大片越來越濃厚的祥云霧靄正在緩緩向這邊移動,周圍什么動靜也沒有。 悟空心下狐疑,收了筋斗云,重新落地,見師父跟師弟已經過來了,便走上去,道:“師父,我仔細看了,那確實只是個凡間女子,不知因何落難,這周圍也沒有妖精出沒的動靜,怎么辦?我們救么?” 莊凡也很奇怪,按出了比丘國,就該那拜了李靖做干爹的白老鼠精出來攔路作禍了,怎地這回,竟來的不是她? 莊凡便又問:“確定不是妖精?不是什么耗子精狐貍精之類的?” 悟空搖頭,道:“師父,你還不信我這雙眼睛么?” 莊凡笑道:“悟空的本領,師父自然信的,只是妖物們詭計多端,師父只是怕你不謹慎而已。” 悟空笑嘻嘻地道:“叫師父訓了好幾回,哪里還敢粗心大意。” 莊凡揉揉猴子腦門兒,帶著徒弟們走了過去。 那女子在這密林深處被綁了一整夜了,又困又累,又驚又懼,幾乎都要暈過去了,此時聽見腳步聲,也不知是慌是怕,驚恐地睜大眼睛看過來,見領頭的是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心里就嚇得一哆嗦,尖叫一聲,就要暈過去。 莊凡一瞧,得,自己不僅如今沒了吸引奶娃娃的體質,就是唐三藏自帶的婦女之友人設,也幾乎沒了,只好停住腳步,往后看看,乃對八戒道:“胖胖,你去!” 八戒慣例就想搖頭,悟空眼疾手快,把胖呆耳朵一揪,就送了出去,道:“去叫她安靜下來,問她家在哪兒,怎的到的這兒,快去!”順手把八戒的釘耙也給接過去了。 八戒一噘嘴,哎呦哎呦地順著大師兄的手背丟了出去,揉著耳朵嘀咕道:“明我也要留絡腮胡子!” 悟空拿釘耙戳他屁股一下,催促道:“行行行,都依你,明就留,那今也得去!” 八戒哼哼唧唧地走過去,念聲佛號,道:“女菩薩勿慌,我等是取經路過的和尚,聽見你呼救,這才過來的,不是歹人! 八呆嗓門兒清亮,聲音十分高,那女子又氣虛無力,尖叫聲就被壓下去了,聽八戒這么,她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望過來,只見眼前站著一個青衣和尚,長得白白凈凈,圓臉大眼,面容和善,十分可親,不由得便安定下來,顫巍巍叫一聲:“長老……救命!” 一邊,眼淚就下來了。 八戒趕緊后退兩步,打個問訊,道:“不知女菩薩因何流落到這荒山野嶺?你表個身份,若不是歹人,我也好救你! 那女子急道:“長老,我乃是好人家的女子,家住貧婆國,昨日傍晚時分,我侍奉完父母高堂,走在自家園子里,想回臥房歇息,誰知一陣狂風吹來,把我卷入半空。我當時嚇暈了,半夜醒來,就在這林中了!求長老救我一救,我父母十分疼愛于我,長老若送我回家,我父母必有酬謝!” 八戒奇道:“我見你是婦人打扮,怎地還和父母住在一起?” 那女子了這一番話,早就口干舌裂,氣息奄奄地道:“我父母只生我一個,因家中財產無人繼承,便招婿上門,故此我雖嫁了,卻仍是居住在家中。” 八戒嘖嘖兩聲,道:“女菩薩稍等,我去叫我師弟來與你松綁,他人些,沒有忌諱!” 那女子聽了,感激落淚,眼里迸出一絲亮光來,道:“謝謝長老!” 八戒也不理他,轉身跑回去,叫悟憂去把那女子救出來,自己把事情給師父了。 莊凡聽那女子之事,心中奇怪,覺得怎么聽怎么蹊蹺,只是又不能不管。 等悟憂把人從坑里刨出來,又給了水,拿了半張面餅給那女子充饑,見她穿得單薄,又拿出一件舊皮裘來給她穿。 那女子狼吞虎咽把東西吃了,裹著衣服,身體轉暖,便對著師徒幾人千恩萬謝,不盡的好話。 概因剛才悟憂偷懶,見那女子下半身埋得嚴實,直接做法,把她拎了出來,此等神跡,凡人哪里見過,因此那女子驚嚇過后,心中只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仙,便是對著莊凡,也鎮定許多,再不害怕尖叫了。 悟空見她收拾完了,緩了緩,也能起身了,便對莊凡道:“師父,咱們救了她,這倒沒啥,只是救完之后怎么辦?那貧婆國也不知在不在咱們西去的路上,更何況,咱們師徒幾個和尚,帶著個女子趕路,叫人見了,怕不是有許多瑣碎的麻煩?” 莊凡一皺眉,道:“這樣吧,咱們先帶她出這密林,等到了外面,找個有人煙的地方,給她些銀錢,叫她雇個馬車,再叫神在后守護,護她一路平安歸家,你看如何?” 悟空揉揉下巴,想了想,道:“師父這個法子,倒是穩妥,也罷就還是聽師父的! 于是把焦糖糕讓出來,叫那女子上馬,馱著她前行。 那女子也不羞怯,謝過之后,自己拉過馬來,翻身上了去,身手十分靈活,一看就是經常騎馬的。 見師徒幾人瞧她,那女子臉一紅,道:“家里生意大,我時,父親便叫我女扮男裝了,隨他出門,因此這騎馬的功夫,我也是會的! 莊凡點點頭,心這樣的爹,在這個年代,倒是難得了。 只是聽那女子女扮男裝,不由得心中一動,伸手掏出一身衣裳來,遞給悟憂,吩咐他幾句,悟憂無奈接了,撅著嘴巴走過來,站在焦糖糕身邊,抬頭瞅那女子道:“女施主,這里有一套男子衣裳,是新的,只洗過一水,還未曾上身,鞋子也有一雙,只是可能不太合腳,你若不嫌棄,便換了吧!一是趕路方便,二是你身上的,不是泥就是土,也臟污了。” 那女子低頭瞅瞅自己沾滿了泥巴的裙子,不由得臉一紅,翻身下馬,接了過來,又要謝,誰知悟憂隨手吧唧憑空丟出個帳篷,道:“我們避開些,女施主自己更衣吧!” 完轉身噠噠噠跑了。 那女子見莊凡領著徒弟們遠遠避開,身邊只有那棕色的野馬,滴流圓的大眼睛瞅著她,見她不動,長臉一拱,叫她趕緊進去,不由得眼圈一紅,幾欲落淚,又叫焦糖糕逗得發笑,到底一掀簾子,進了帳篷,換衣服去了。 不多時,那女子手腳利索,換好了衣裳,大肥瘦還算合身,只是靴子確實有些大,那女子也聰慧,用換下來的衣裳把兩個腳包了,塞進鞋子里這才勉強合腳。 其余的臟衣服和繡花鞋,那女子仔細地打了個包袱,背在后背之上,這才掀了簾子走了出來。 一見他出來,焦糖糕趕緊沖著悟憂恢恢兩聲,悟憂聽見了,一回頭,又噠噠噠跑過來,揮手收了帳篷,道:“換好了?那上馬吧!” 那女子答應一聲,翻身上馬,悟憂牽著焦糖糕,攆上師父,一行人又在密林中穿梭而行。 如此一直趕路,中間還停留下來吃了頓飯,莊凡也不忌諱,照例拿出木屋進屋休息,只是到底男女有別,又借了悟憂的帳篷給那女子休息。 悟憂送飯回來,捧著飯碗哼哼唧唧地道:“爹,我要個新帳篷!” 莊凡很是痛快地道:“下次爹爹去信,叫紅葉哥哥給你做個木屋好不好?” 悟憂道:“才不!就要帳篷!” 莊凡奇了,道:“木屋比帳篷大多了,怎的悟憂還不喜歡?” 悟憂嘴里塞得滿滿地,烏魯烏魯地道:“就是因為大才不喜歡呢,帳篷打開,鉆進去,點一盞燈,特別有安全感!” 莊凡聽了很心酸,心怪不得悟憂那么喜歡自己的帳篷,便點頭道:“好 ,爹爹再給悟憂買個新帳篷!” 三太子終于高興了,心滿意足吃了好多飯,下午去給人家牽馬,也不再不情不愿的了。 那女子不知是本身就那個性子,亦或是昨夜嚇到了,還是被莊凡師徒不凡之處驚到了,又或是心中有事,這一路走來,十分安靜,從不大驚怪,話很少,事兒也少,從沒提過什么要求。 莊凡和悟空心里也很是松了口氣,他們也怕救了一個嬌滴滴的大姐,拖慢趕路的進城。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終于出了這濃密的松林,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原野,東邊是連綿起伏的山脈,悟憂被師父叫去,回來又問那女子道:“女施主,你看這地界你可熟悉?你家那貧婆國,你可知道要怎么走?我們師徒要一直往西走,若是方向不對,怕是不能送你回家。不過我師兄能送你馬車,只要你辨明方向,自然有車架送你安然回家,你不要擔心,也不要怕! 此處荒山野嶺,莊凡剛才跟悟空商量,干脆叫猴子變個馬車,送那女子歸家算了。 那女子聽了,心中一驚,坐在馬上四下里打量地形,喃喃地道:“看著眼熟,但是卻記不太清了,等我想想……” 悟憂抱著胳膊,道:“你仔細想,再走下去,就黑了,你一個女子,也不好跟著我們夜宿!” 那女子聽了,心中焦急,伸手咬住食指指甲,更仔細地辨認,正在此時,呼聽遠處有人呼喊:“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娘子!” 聲音悲切凄涼,很是深情。 眾人被驚動,齊齊扭頭看去,只見那邊來了一隊人,踉踉蹌蹌走在前面的,是個面白無須的年輕人,錦衣華服,容貌俊美,形容悲戚,滿臉淚痕,端得是玉樹臨風,風流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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