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面一片寂靜,所有人全都抿嘴不出聲,我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挨個掃視,最終嘆口氣道:“除了小磊以外,你們跟我都不是經歷過一次事兒了,人要是沒感情,那跟動物沒任何區別,到地方之前,跟我實話實說我既往不咎,放他走!
“三哥……”鬼哥側頭看向我,嘴唇蠕動兩下后開腔:“有沒有可能是高天派人在醫院盯著咱們,這種事情挺敏感的,沒整好的話,特別傷感情!
哥幾個里頭就屬鬼哥的歲數最大,考慮問題也要比其他人更全面一些。
李俊杰很直接的搖頭道:“不會!來醫院之前我特意四處轉了幾圈,如果對方有眼線,我不會發現不了,除非高天手底下的人水平都堪比雇傭軍,能瞞過我的眼睛,可是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那幫小逼崽子就比平;旎觳畈涣硕嗌。”
鬼哥干澀的“呃”了一聲后就沒有再吱聲。
“唉……”我長嘆一口氣,眼神兒在前面開車的阿候后腦勺上又定格幾秒鐘后,微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半個多小時后,我們抵達市北區的鳳凰嶺公墓,這個時間段整座山上都寂靜一片,將車停下后,我們幾個紛紛從車里下來,望著滿山呈階梯式的墓地,我長嘆一口氣道:“你們跟我一場,不管有功還是有過,我都不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這地方我提前買了幾塊墓地!
孟磊的臉色劇變,咽了口唾沫呢喃:“三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挺不忍的瞟了他一眼說:“活該你倒霉孩子,目前你們幾個嫌疑最大,你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話,三哥肯定會放你走,或者你要是知道點什么,也可以告訴我!
“我……我……”孟磊嘴唇發白的不住打顫,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不遠處的阿候。
我沖李俊杰遞了個眼神兒,摟住孟磊拽開車門道:“俊杰,你跟鬼哥和阿候聊聊,走小磊,咱倆上車里說話。”
坐上車以后,我遞給孟磊一支煙,自己點燃一支,表情平靜的問:“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孟磊咬著煙嘴,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嘎巴嘎巴……”嘗試好幾次都沒點燃煙,我替他點著,拍了拍他肩膀說:“你涉世未深,很多事情可能看不明白,說出來,你知道的,哥替你分析分析,你放心咱們現在的談話,永遠不會傳到第三個人耳朵里。”
孟磊使勁嘬了口煙嘴后出聲:“三……三爺,我和鬼哥帶著那個黑市醫生往回走的時候,曾經在醫院的側門看到阿候從一臺尼桑車里出來,那臺尼桑車不是咱們的,車里面具體坐的誰,我不清楚,本來我想問問阿候的,鬼哥說有些事情就當沒看見,說穿了對誰都不好,所以我就沒吭聲!
我擰皺眉頭道:“還有什么嗎?”
孟磊想了想后說:“沒有了吧,我和鬼哥整晚上都在一塊,除了回病房前他去上了一趟廁所,我看到的,他也全看到了,不信您待會可以問問他!
“嗯。”我吐了口煙霧,側頭望向車底下的阿候,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很平淡,那份平淡讓人瞅著就覺得不同尋常,一點都不似一個二十來歲孩子應該有的表情。
孟磊咳嗽兩聲問我:“三爺,阿候會怎……怎么樣?”
“你下車,讓鬼哥上來!蔽覜]回答他,直接擺擺手打斷。
半分鐘后鬼哥哈著白氣鉆進車里,扭頭看向我挺苦惱的嘟囔:“肯定是小磊沉不住氣,跟你瞎說什么了吧?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不扛嚇,唉……”
我盯盯的注視著他的眼睛道:“鬼哥,真拿我當兄弟看,就跟我撂句實話。”
鬼哥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反問:“什么叫實話?有憑有據才是實話,我反正沒親眼看到阿候干什么,只是從一輛車里出來能代表什么?興許他是打的黑出租呢,況且阿候要是真有問題,最難受的是誰?還不是你嘛,你比我們心里都明白誰有事兒,可為啥遲遲不肯動手,這事兒還需要細琢磨不?”
就在這時候,阿候放在駕駛座位置上的手機很突兀的閃爍了一下,是一條短信,我隨手拿起來,但發現解不開屏幕,深呼吸兩口,走下車,朝著阿候道:“手機解開,念念短信內容。”
阿候的目光有些閃爍,聲音干啞的昂頭看向我問:“你懷疑我師父?”
鬼哥拍了拍阿候的肩膀安撫:“阿候,別這么說,現在咱們幾個都有嫌疑,你只要把手機解開,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嘛。”
阿候沒有作聲,臉色鐵青的盯著我的眼睛,鼻孔往出呼呼的喘氣,眸子里全是委屈和復雜,好半晌后,他扭頭看向鬼哥,苦澀的蠕動嘴唇:“何必呢?”
鬼哥昂頭出聲:“什么叫何必呢弟弟,家里出了鬼,咱們不把他抓出來,誰能睡得踏實,你有錯就直接跟三哥道歉,三哥是你師父,有什么擔待不了的,你沒錯就努力證明自己,我不算啥雞八核心,可有些道理我比你懂!
我冷冽的重復:“解開屏幕,念出來!”
沉默,良久的沉默后,阿候緩緩邁步走到我對面,停頓一下后,抻出手臂接過手機,滑動開屏幕,紅著眼眶呢喃出聲:“高天、蘭博已安全離開,你自己多注意!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阿候,孟磊張大嘴巴滿滿的全是驚愕,鬼哥則是一臉的意外,李俊杰皺了皺眉頭,沒有作聲。
我咬著嘴唇望向他問:“你還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么?”
阿候深吸一口氣,笑的格外蒼白,搖搖頭呢喃:“沒什么說的,所有的事兒都指向我一個人,我現在說什么都顯得多余,跟王者走一回,我沒有任何遺憾,對其他人我都沒什么感恩之心,唯獨對師父你,我要說句謝謝,至少讓我讀懂了社會,明白了冷暖,我明白很多次,你其實都在懷疑我,但始終不言不語,希望我能坦白,可我真他媽沒什么可坦白的,我做不到把心扒給你們看,我沒機會參與王者的曾經,但很清楚王者能走到今天,離不開大家始終抱團在一起,為了我師父,我不會把這一團和氣砸爛,希望我的閉眼,能夠喚醒沉迷的人吧。”
我揉搓兩下眼眶,緩緩的轉過腦袋,聲音有些哆嗦的呢喃:“俊杰,送……送他吧。”
阿候很突兀的跪倒在地上,淚水就在眼眶中滾動,他仰頭看向我,重重的朝我磕了三個響頭:“師父,謝謝你帶我出陜西,這幾個月我過的挺快樂的,沒什么送給你的,就希望你往后的生活能夠順順利利,王者所有人能夠真正的團結一心,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愿意站出來背黑鍋,師父,我給你磕頭了!”
我回過去腦袋,盯盯的注視著哭成淚人的阿候,他現在只要肯求饒,肯告訴我,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想我一定會點頭讓他走,相處了這么久,要說對他沒感情,那純屬扯犢子。
就在這時候,一輛臟兮兮的“帕杰羅”呼嘯著開到我們跟前,刺眼的燈光直射我們這頭,我們幾個紛紛條件反射的轉過去身子,車門“咣咣”打開,兩道人影走過來,幾秒鐘后我才看清楚是邵鵬和朱厭。
朱厭面無表情的掃視一眼趴在地上的阿候,又環視一眼其他人,看向我磕磕巴巴的問:“如……如果弄錯了,你……你后悔嗎?”
我臉上的肌肉抽動兩下,沒有應聲,因為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現在一切證據直指阿候,我說什么都顯得太過蒼白。
“教不嚴,師之惰!”朱厭摸了摸鼻梁,看向阿候磕巴道:“我……問你幾句話!
阿候呆滯的揚起腦袋,隨即爬起來身子,走到朱厭的身邊,兩人鉆進了“帕杰羅”的車內,邵鵬歪著腦袋挨個掃視一眼孟磊、鬼哥和李俊杰,先是跟李俊杰擁抱一起,互道寒暄。
隨即邵鵬又拍了拍孟磊肩膀,掏出一串鑰匙塞到他手里,微笑道:“你走吧弟弟,就當這一切是個夢,現在夢醒了,該忘的全都忘干凈,這是市南區玉瓊居的房門鑰匙,你自己住也可以,轉手賣了也可以,咱王者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
孟磊忙不迭的點頭應承:“好,謝謝大哥……”
邵鵬又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鬼哥道:“聽說嫂子生孩子了,卡里有五十萬,是我和朱哥、佛爺隨的禮,務必手下!
“。俊惫砀绐q豫一下,隨即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道:“那謝謝了!
邵鵬挺讓人無語的拍了拍他肩膀樂呵呵的笑道:“跟我客氣你麻個痹,咱都是兄弟,兄弟嘛,用心交的,你說對不?”
“是,對!”鬼哥縮了縮脖頸干笑。
這個時候,車門“咣”一下打開,阿候從車里走出來,朱厭沒下車,朝著我擺擺手道:“啊就……你……你繼續吧……我搞錯了……這孩子該死,邵鵬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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