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冷靜下來的冷煬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暴躁,這件事情中間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只是他心里忍不下這一口氣,太皇太后回京,而他似乎一點兒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太皇太后也的確是太不將他放在眼里了。
“京郊有多少人?那個女人,身邊究竟有多少人,你……你有沒有把握?”冷煬徹底的瘋狂了,他心里甚至生了不能觸碰的心思,只是其中的決心和魄力并沒有多少,而是微微的試探了冷九。
若是冷九根本沒有把握,那他也只會絕了這樣的心思, 這件事情做得不徹底,對他就是滅頂之災,即使他是靳國的皇帝,高高在上、無人能比的皇帝,可是,沾上了弒親,而且還是太皇太后,他就無法逃過了。
“皇上,太皇太后身邊有前京畿營統(tǒng)領(lǐng)和羽林軍統(tǒng)領(lǐng),還有無數(shù)先皇甚至是永皇留下的暗衛(wèi),屬下沒有半點兒把握,即使僥幸殺了他,屬下也不能保證不留下蛛絲馬跡,況且,那些人那么的厲害,說不定,我們還會搭進去!”冷九沒有說謊,太皇太后身邊的人都是靳國曾經(jīng)的傳奇人物,他怎能與之比擬呢!
冷煬不再幻想,即使他心中有再多的仇恨,再多的痛苦,可是他也不愿意忍耐,可是他又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個限制自己的人回京。
“去了派人繼續(xù)跟著,到了城門,就立即通知我,她不是回京了嗎?那么的謹慎小心,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朕就要讓她的回京變得熱熱鬧鬧、滿城皆知,這也就算是朕對皇祖母的一點點孝心吧!”冷煬冷笑著,他不是無知的人,太皇太后回京,這得引起多少人的猜想和矚目,既然如此,他就不會讓太皇太后如愿了。
“是”
冷九應下后就立馬離去了,他卻不明白冷煬的轉(zhuǎn)變怎么會這么大,之前還憤怒不已,轉(zhuǎn)眼就無比的平和了,帝王心難琢磨啊!
“擺駕靜寧宮!”冷煬面無表情的說道,靜寧宮,已經(jīng)多久沒有去過了,只是,今日,他必須去一趟了。
龐加心中驚嘆,可是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靜寧宮,皇上是有多久沒有擺駕靜寧宮了,只是圣心難測,他也不敢妄自揣測了。
靜寧宮中,太后正在所有人的伺候下喝著燕窩盞,即使已經(jīng)是深夜了,她也絲毫沒有任何的困意,即使成為了這個后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她卻依舊不快樂,甚至是寢食難安,徹夜難眠。
這么多年了,她始終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情,若不是她的推波助瀾,冷暮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大兒子登上那個根本就不屬于他的位置, 可是,現(xiàn)在,她即使后悔,也沒有了后悔的余地了。
“母后,您在想什么呢!”純厚的的聲音從暖閣外傳進,既熟悉又陌生,給了她無盡的榮耀,卻讓她陷入了痛苦的人。
即使心里有無盡的痛苦,太后曹蘊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清楚自己這一個兒子的性情,心狠得很,而且即使她再悔過,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也無法抹去,只能罪孽深重的走下去,哪怕,以后要下地獄。
“皇兒過來了,好久了,母后都已經(jīng)記不清了!”曹蘊華慈愛的看著冷煬,臉色擔憂卻帶有兩分激動的神情。
母子二人都是一樣的人,也一起走過了無數(shù)的風雨,最了解的就是彼此,曹蘊華這一點點的偽裝,冷煬豈能不知,只是,他身為了兒子,還有的孝道還是要有的,既然太后愿意維持這一份母子情深,他也不會反駁。
“是啊,母后近來身子可好?”冷煬的臉上滿是擔憂,聲音也有幾分的急切,看著太后很是擔心。
兩人的情形活生生的一副母子情深的場景,只是這兒并沒有外人,不然都會被他們騙過去了,所謂的母子情深不過是偽裝之上的皮囊。
“讓皇兒掛念了,都是一些老毛病了,太醫(yī)一直都仔細的看著呢,國家大事為重,皇兒莫要太擔心母后了,你也要注意身體!”
“是,母后!”
母子二人相對無言,習慣性的話問過了,便沒有什么值得開口了,靜寧宮的西暖閣里一片沉寂,連呼吸聲都低落。
“皇兒,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說吧,你是我生的,豈能不知道你那一點兒想法,說吧!”曹蘊華看著久久不開口的冷煬,看著冷煬凝重的臉色,她便知道,冷煬是有事情要告訴自己了,很重要的事情。
看著自家母后深邃的眼睛,冷煬不由自主的說:“母后,太皇太后要回京了,恐怕,你以后要收斂一些了,委屈母后了。”
“又要回京了?這么快,哀家還以為還有許久呢,看來是哀家想多了,皇兒,哀家沒有什么委屈的,只是你,邵陽大長公主府的人,就暫且不要動了,那是她的命,你可要想清楚了。”曹蘊華的聲音不悲不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太皇太后是否回京,都與她沒有更多的聯(lián)系了,即使她是太后,現(xiàn)在靳國后宮最尊貴的女人。
“是,母后。”
目的達成了,冷煬自然就離開了靜寧宮,他今日擺駕靜寧宮,看一看太后,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將這個消息傳給太后,他清楚自己母親的性子,牢牢的把握在手里的權(quán)力,她是一定不舍得放手的。
看著冷煬離開,那龐大的身影越來越遠,她心目中的那一個兒子也越來越遠了,自從登上了皇位,他就慢慢的從英俊瀟灑的模樣變成了了如今的大腹便便,那顆心也變得越來越冷漠了,除了對他那些美人兒。
本來曹蘊華心里還是有一絲絲欣慰的,可是當冷煬說出了太皇太后回京之后,她就漸漸的知道了自己的妄想,她這一個兒子,怎么可能對自己有一絲絲的關(guān)心,若不是礙著自己是他的生母,恐怕自己早就已經(jīng)‘病故’了吧,這樣,他的那些秘密就沒有人知道了,就隨著自己的‘病故’沉入了地獄。
“原來,就是為了她,你還是太多疑了,當年的選擇,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還有什么其余的選擇呢,這一趟,你是白來了!”曹蘊華愈加的疲憊了,心中滿是苦澀,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有了疙瘩。
曹蘊華看著眼前的忽暗忽明的燭光,兩行清淚嘩然而下,嘀嗒在依舊還膚如凝脂的手上,精致而沒有歲月痕跡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冷煬離開后,靜寧宮的青燈久久沒有寂滅,她坐在西暖閣中久久不能入眠,她對冷煬提到的事情還是很重視的,三年了,太皇太后離京有三年了,這三年,沒有任何人找她的麻煩,更沒有任何人為難,只是現(xiàn)在她回來了,接下來,自己就應該謹小慎微了,不能讓她抓到一點點兒的錯處。
陽光劃透了天幕,漸漸的露出光芒,那束光亮就慢慢的充滿了天際、充滿了天空,帶著柔軟與湛藍。
京郊的車隊久久沒有動靜,仿佛在等著什么的來臨,直到唯一的營帳進去了一個看不出任何形象的黑衣人,才慢慢的開始有了動靜。
“太皇太后,公公來了消息,昨夜皇上大發(fā)雷霆,安靜穩(wěn)定下來后,去了一趟靜寧宮,與太后密談良久。”那黑衣人通身冷厲,即使在太皇太后跟前兒也沒有壓制他身上的那一股冷意。
太皇太后笑而不語,早已料到冷煬會是如此的做法,還以為他高明了不少,不想,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白費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還真是去了曹蘊華那兒,三年了,哀家三年沒有回京了,想來,皇帝和太后依舊后宮中那些鶯鶯燕燕已經(jīng)把哀家忘了吧!”太皇太后的神情低落,可是聲音中卻沒有一點兒的惆悵之意。
三年前,皇帝借永帝壽辰之事,挑動大臣針對自己,只是被自己以退為進,稱自己夜夢永帝托靈,自己去了陵寢為先帝守靈,如今,三年之期已過,那皇帝該是不想讓自己回京了吧。
只是,這靳國豈是他能夠操縱的,做的孽,遲早是要還回來的,她的皇兒,就是她心底的痛,當年自己不再宮中,讓那兩母子有了可趁之機,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自然是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最重要的是,十來年了,小十七終于克服了心魔,她還有什么后顧之憂呢!
而太皇太后不知道的是,冷暮此次出府,并不是勞什子克服了心魔,而是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個和她密切相關(guān)的親人。
若是太皇太后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冷暮愛上了和親公主固然是好,可是,愛得這么深情,就另當別論了。
“沐親王府,可有消息?”
“自從上次齊國公府老夫人壽辰之后,十七王爺再也沒有出過王府,不過,他府中的那個暗衛(wèi)冷河倒是很忙的樣子,屬下并沒有打探,王爺從小就聰穎,怕王爺懷疑。”一直以來,他就盯著沐親王府的人,太皇太后問,他自然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了,絕沒有隱瞞。
太皇太后倒是不驚奇,若是秋風不知道這些事情,她才是要驚訝了,聽到冷暮沒有再出府,她眉頭微皺,不過轉(zhuǎn)瞬,眉間的愁云就消散了,若是冷暮突然就活躍了起來,反而還不好,以那孩子的心計,斷然不會犯險,就憑著他十幾年足不出戶的裝作殘疾的心境,也沒什么擔心的。
看著太皇太后眉眼間的笑意,秋風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一冷說:“娘娘,有件事情,屬下覺得有疑,不知當講不當講,屬下也害怕是屬下多疑了。”
秋風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把握,這只不過是自己的懷疑,更重要的是,自己腦海中的那件事情怎么可能發(fā)生?
他狠狠地甩了甩腦子,卻發(fā)現(xiàn)太皇太后一直目光如炬的盯著他,自然把他失神的瞬間看在了眼里,恍惚間,他才想起自己似乎把那件事情說了出去,心里不禁暗罵自己,簡直就是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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