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氏頷首。 以前她或許還顧忌許多,如今想想,何必委屈了自己和幾個孩子。 那舒家就沒一個好東西,上上下下自私自利,就算如今表面平和,內里也藏著算計,沒有真心。 大門外 舒阿城三兄弟面面相覷,忙走到馬車邊,輕輕的掀開馬車簾子,“爹、娘?” “啊,啊”舒老頭漲紅了臉。 舒婆子早已經淚流滿面。 她以為會求來原諒,卻不想舒薪、柳氏壓根不會原諒。 “娘,怎么辦?”舒阿城覺得丟臉。 被一個小輩這把指著鼻子罵,且罵得他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因為舒薪說的都對,沒有一句虛言。 這些日子,他們誰又想起了柳氏娘幾個,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想要回到舒家村,又得知柳氏娘幾個日子過的極好,舒薪嫁了沈多旺,家里富裕,吃穿不愁。 如今這個年景,還能往家里買下人,那肯定是很有錢的。 他們才巴巴的來了。 要說柳氏娘幾個飯都吃不起,一個個餓著肚子,捫心自問,他肯定不會來,怕被柳氏娘幾個黏上。 “再去敲門,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借到些糧食,咱們家如今又添了幾口人,要是沒糧食,日子可怎么過?” 以前家里還有田地,可上次都賣掉了。 如今回來,也就只剩下幾畝地,手里的錢倒是還有點。 家里人都想著,要是有人賣,買兩畝回來,先把日子過起來。 家里雖然有三個秀才,可一個個都是讀書人,生活瑣事樣樣不會,賺錢謀生也做不來,娶了媳婦還想著去考舉人,可家里這么個情況,哪里有銀子給他們去考舉人? 舒婆子以為這一輩子就可以享福了,如今卻還要操持著家里生計。 “可是” 舒阿城猶豫了。 來的時候,媳婦韓氏就不贊同,應該是說除了爹娘,家里面就沒人贊同他們來找舒薪借糧食。 韓氏還說了句,“你們要是借到糧食,或者進了舒薪家的大門,回來后,我拿你們當祖宗!” 舒婆子想了想,“你扶我下來,我來說!” 心里想著,要是一會柳氏、舒薪不答應借糧食,她就跪下,求也要求到她們答應為止。 她都如此降低姿態,柳氏應該會答應借糧食了吧? 舒阿城將人扶下來,舒婆子上前去敲門。 一下子一下子敲的很重。 舒薪、柳氏自然聽見了。 母女倆面面相視,最后異口同聲說道,“隨他去!” 隨便他們鬧,只要不嫌丟臉就行。 反正小弟還小,考科舉還要很多年,和舒家人不一樣,舒家已經有三個秀才,這名聲要是敗壞了,呵呵 舒薪心中冷笑。 “大姐、娘!” 舒芩、舒芪擔憂喊了聲。 “沒事,不必理會,一會他們要是鬧起來,讓大家都去看看,他們是怎么不要臉的!” “他們來做什么?”舒芩問。 “還能做什么?如今這個世道,要么是沒銀子,要么是沒糧食,想來我們家打秋風唄!”舒薪篤定道。 若真有心,這些日子早該有來往。 可他們呢?一個個躲的遠遠的,可曾對她們一家子問過一句? 這樣子的人,最是涼薄、冷酷無情。 “娘,你先帶小弟、幺妹去休息吧,這邊交給我!” “你還懷著孩子呢,別跟他們硬來,實在不行,他們要糧食,給點打發了罷!”柳氏勸道。 “娘,這可不行,這一次次的真是煩透了,我就是喂了街邊乞丐,也不會給他們一粒糧食,他們真不要臉就鬧好了,他們在我家門口鬧,我便讓人去他們兒子讀書的地方鬧,看誰最吃虧!”舒薪說著,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我去跟他們說說!” “要不喊上女婿吧!” 舒薪搖搖頭,“這事我能處理好!” 舒薪去開門,柳氏連忙跟上。 再次打開了門,舒薪便看見了滿頭白發的舒婆子,這個老虔婆原來也老了這么多,以前的舒婆子頭發還是黑的,背也不駝。 如今駝著背,頭發花白,臉上都是皺紋。 “阿薪,柳氏”舒婆子渾濁的眼看著兩人,面露欣喜。 “你們回去吧,別在這里鬧了,我如今好好跟你們說,你們能聽進去最好,若是聽不進去,還想在這里鬧,那我便派人去舒宜然他們讀書的地方鬧,他們現在都是秀才老爺了,想來越發要臉面,愛惜名聲,更不愿意再經歷一次其身不正、家風不好被奪了考舉的資格吧!”舒薪冷冷出聲。 如一盆冷水,澆在了舒婆子心坎上。 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她是這些日子過的太舒坦,把舒薪曾經的狠都給忘記了。 才腦子發熱攛掇三個兒子來舒薪這里要糧食。 要真是再一次毀了幾個孫子的前程,她會被嫌棄死的。 “我,我”舒婆子頓時說不出話來。 “你們走吧,別再來了,如當初所言,我們斷的干干凈凈,這是最后一次對你們容忍,若你真覺得我們好欺負,那就真是想錯了!”舒薪話落。 便看見和嬸帶著幾個婆子,每一個手里都拿著粗棒子快速走來。 “夫人,老爺說了,若是這些人再不離開,便讓我們亂棍打走!”和嬸說道。 舒薪點點頭。 看著舒婆子母子四人。 舒婆子漲紅著臉,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我們以后不會再來了!” 轉身慢慢的離開,走了幾步才回頭看著舒薪、柳氏說道,“你們真是太狠心,太讓我失望了!” 舒薪、柳氏聞言,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得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得出這樣子的話來? 舒薪想說幾句,她這是遺傳,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轉身關了院門。 沈多旺剛好吩咐敬誼、敬義事情回來,“怎么樣?” “打發走了!”舒薪說著,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去休息一會吧!”沈多旺關心道。 舒薪頷首,朝柳氏說道,“娘,你也去休息吧!” “好!” 柳氏應聲。 回了院子。 想到舒婆子的話,柳氏深深嘆了口氣。 以后做了婆婆,她一定要做一個和善大度的婆婆,絕對不做這種老虔婆。 實在是太傷人心,太惡心人了。 昭明雖然喝了酒,整個人醉醺醺的,但是沒有醉,所以在新玉進屋子的時候,就知道了。 睜開眼睛,扭頭看著新玉,“你怎么來了?” “公子”新玉喚了一聲,便跪在了昭明面前,“明公子,您帶奴婢走吧,奴婢想留在您身邊伺候您!” “” 昭明聞言,眸色沉了沉。 他本來想在這里小住幾日,如今想來是不行了。 慢吞吞的坐起身,看著新玉,“你確定要跟我走?可跟夫人說過?” “奴婢”新玉抿唇。 “你沒說是不是?要是夫人不同意呢?你當如何?” “夫人并不喜歡奴婢,若是明公子你開口,夫人一定會讓奴婢跟夫人走的!” 昭明看著新玉,“你真要跟著我走?以后怎么樣都不后悔?” “奴婢不后悔!” 昭明下床,拿了外裳套上,才對跪在地上的新玉說道,“起來吧,我們去見夫人!” “是!” 新玉頓時欣喜萬分。 舒薪還沒躺下,和沈多旺正在說話,昭明就帶著新玉過來求見。 沈多旺看了舒薪一眼。 “見見吧!” 舒薪起身,到了小廳,看見新玉羞紅著臉跟在昭明身后。 舒薪抿了抿唇。 昭明行禮后才說道,“夫人,我身邊缺個小丫鬟,新玉乖巧懂事,請您把新玉賞給我吧!” 舒薪沒有說話,看向新玉,“新玉,你怎么說?” 新玉低下頭,“奴婢、奴婢愿意跟在明公子!” “”舒薪沉默。 好一會才說道,“你決定了嗎?” “奴婢決定了!”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好阻攔你,主仆一場,我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你的賣身契我便給你了,以后你好自珍重!”舒薪說完起身回了屋子去拿賣身契。 遞給了新玉,“今天是你自己要離開的,以后無論過的好,不好也罷,都不要再回來了,也不要說你是從我這里出去的,我不會承認,亦不會出手相幫,你走吧!” 新玉聞言,錯愕的看著舒薪。 這是要斷絕關系嗎? 呼出一口氣,新玉緊緊的捏著賣身契。 她以為舒薪會給她點金銀,讓她以后留在身邊用,卻不想舒薪壓根不提這茬。 失望的同時又有點憤恨,“那奴婢去收拾東西了!” 舒薪擺擺手,不愿再看新玉一眼。 這個女孩子,讓她很失望。 昭明微微抱拳,“老爺、夫人,那我也先退下,收拾東西離開了!” “去吧,一會就不用過來告辭,直接走吧!”沈多旺說完,扶著舒薪進了房間。 新玉、昭明一起離開。 新玉開開心心的去收拾東西。 只是以前覺得很好的衣裳,這會子不喜歡了。 跟了明公子,明公子這么喜歡她,還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衣裳什么只留兩套歡喜的,其它都給了和美。 和美倒是喜滋滋的收下了。 看到舒薪給的銀發圈的時候,新玉本想也給了和美,可自己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只能留在身邊。 這邊東西收拾好,新玉看著和美,帶著絲憐憫,“和美,我走了,以后你可要好好伺候夫人,夫人一定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呵呵!” “”和美錯愕的看著新玉。 看著新玉趾高氣揚的離開。 和美追出去幾步,想拉著新玉,告訴她明公子其實不靠譜,不過新玉如今一門心思飛上枝頭變鳳凰,說什么她都不會聽,也不會相信的。 想到這里,和美停下了腳步,看著新玉走遠。 新玉跟著昭明走了,沒有一個人為她送別,新玉卻高興的緊,因為她就要跟明公子在一起了。 為了討好昭明,新玉還把自己的賣身契給昭明。 “”昭明看著新玉,就像看一個傻子。 這女孩子是真蠢,還是藏的太深? 伸手接過了新玉的賣身契,慢吞吞的折疊好放在自己的懷里。 對新玉,昭明覺得應該派人緊緊盯著她才行 舒薪一覺起來,得知新玉走了。 笑笑沒有多說什么。 倒是向暖走了過來,跪在了舒薪面前。 “怎么了?”舒薪問,伸手扶她起來。 “夫人,奴婢騙了您!” 她的身份,舒薪一問就會知道。 從沈多旺說過將毛兒救了之后,舒薪以為再也見不到她的,如今卻回來了。 “我知道,你是毛兒!” “夫人知道奴婢是誰,夫人心里想來是膈應奴婢的吧!” 舒薪看著女子,都不知道應該喊她向暖還是毛兒。 “確實有一點!”舒薪實話實說。 “夫人,謝謝您雖然膈應奴婢,還給奴婢取了個這么好的名字,奴婢記在心里,這次回來,等奴婢把事情辦好,就會離開這里,今日向暖再給夫人磕個頭,謝謝夫人當日的救命之恩!”向暖說著,跪下給舒薪磕了頭。 才起身看著舒薪。 毛兒已經死了,如今的人是向暖。 舒薪抿了抿唇,“我把藥拿給你吧!” 舒薪把藥拿給了向暖,向暖拿著藥,微微泛紅了眼眶。 像她這樣子的人,有個人肯用份真心待她,實在是太不易了。 “多謝夫人,奴婢先退下了!” “嗯!” 這個生辰,舒薪覺得過的還是不錯,雖然有些鬧心,但開心總是多些。 雖然阿爺、阿奶、虎子因為孩子發熱沒來,舒薪雖然詫異,卻沒有多想。 只有青青神色微微變了變。 傍晚時分,收到了姝姝送來的書信和禮物,舒薪立即拆開了書信。 姝姝在信中說如今邊疆戰事吃緊,她這次回不來了,不過送了不少東西回來。 過年也可能回不來,但是明年一定回來過年。 還說她長高了,武藝精進不少,就連醫術都進步很大,已經能看一些簡單的病癥,并對癥下藥開出有用的藥方來。 信中所言都是好事。 柳氏頓時紅了眼眶,“這孩子報喜不報憂!” 在邊疆那個亂糟糟的地方,又怎么能好呢? “娘,姝姝說沒事肯定是沒事的,咱們不要太擔心,也準備準備,給姝姝送點東西去!” “好!” 母女兩說著,又說道了中秋節一事。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阿薪你是打算在鄉下過呢?還是去鎮上和我們一起?” “去鎮上吧,我原本打算把這個繡坊開在沈家村的,不過如今想想,還是開到鎮上去好,那邊出行方便,離娘你們也近!” “早該如此的,這鄉下的肯定是沒鎮上好,只是這個繡坊,你是打算買宅院呢?還是自己修建?” “買宅院吧,看看有沒有那種兩個宅院都要賣的,最好是連在一起,地方大,管理也方便!” 柳氏不懂這些,笑著說道,“你和多旺商量就好!” 青青卻搖搖頭,“我覺得,這宅院還是隔開些好,住的地方就是拿來住的,免得那些繡娘什么的,找了機會就往你那邊走!” “青青的意思是?”柳氏問。 青青笑著看向舒薪,“阿薪,你來說!” 舒薪想了想,就懂了青青的意思,“咱們還是買一個地方修建繡坊,或者別人要賣的,比如以前做酒的、堆糧食的、也有染布的,這種能遇上就買下來,咱們收拾收拾,比重新修建快,更能快速投入生產!” “不過這樣子的地方可遇不可求,咱們能遇上就買,若是遇不上最后也只能買宅院!” “這兩個地方各有各的好處!” “一個是地方大,宅院這邊就是比較干凈,收拾起來也方便,但是真真正正要把繡坊辦起來,咱們還是要有一個大宅院來放東西!” “那就是要買兩個宅院嗎?”柳氏問。 “不用,我們現在的那個院子還能住人,買個大些的就好!”舒薪說著,又看向青青,“青青姐,如今錢都在你手里嗎?” “都在我手里呢,虎子不出去進貨,別的地方也不買鋪面,我便想辦法都換成了金子,放在你住的那個院子地窖中,地窖的鑰匙在柳姨手里!” 如今虎子手里周轉也就幾千兩銀子,東西賣出去的銀子都被她拿了存放起來,也沒說要給虎子多少銀子。 戴珍珠為此似乎有些不開心,暗地里對她使絆子。 不過就戴珍珠那手段,真是不夠看。 她也懶得揭穿。 只要虎子知道自己今時今日這一切怎么得來的,不要忘了初心就好。 且雜貨鋪那邊的生意也沒有去年好,好些東西都堆在庫房里沒有賣出去。 銀票什么的,青青從來不信,她只相信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最靠譜。 柳氏忙道,“你要是要搬到鎮上來,就把那些東西都拿走吧,放在家里,我夜里都睡不踏實,就怕進了賊,那不是一兩二兩銀子,那么多銀子總是招人眼紅的!” “娘”舒薪低喚。 “這事你聽我的,搬去鎮上后,就拿走,不能再拖下去!”柳氏堅定萬分。 舒薪明白,家里肯定是發生了什么 “好!” 舒薪應了一聲,絞盡腦汁去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舒家村 舒家人都搬了回來,大大小小十幾口。 舒雪梅、舒芳菲、舒宜慧都已經嫁人,余下的都是幾個小子。 大房舒宜然、舒宜成、二房的舒宜修都已經成親。 媳婦這次也跟著回來。 這會子正在屋子里收拾東西。 韓氏、趙氏、許氏在前院廚房做飯,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大嫂,這樣子下去不行,咱們不必得想辦法,讓娘消停些才行!”趙氏說著,把菜刀重重的砍在了菜板上。 ------題外話------ 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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