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是江沁歌大婚的日子,宋婧早早就起來了,江沁歌是她第一個真心朋友,情同姐妹,對宋婧來說很重要。 “這么早?”宋婧的腰被一只大掌摟住了,宋婧低著頭輕輕推了推趙曦。 趙曦嘟嚷兩聲松了手,笑意盈盈的看著宋婧,“托這場婚禮的福,爺還能休息兩日。” “那還等什么,快去瞧瞧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宋婧說著繞過趙曦下了地,眼眸微抬,又扭頭看向了趙曦,“我聽說之前爺大婚的時候,陸大人和江二少爺沒少出力,否則也不會那般順暢,最后連杯喜酒也沒討到一杯,爺,今兒沁歌成婚會順利的是不是?” 宋婧沖著趙曦眨眨眼,嘴角彎起笑意,單純又靈動,眼眸深處還藏著一抹狡黠。 趙曦掀開被子下地,伸手刮了刮宋婧的鼻尖,一臉的寵溺和無奈。 “是啊,爺該報恩的時候來了,今兒酒席便不去了,江家今兒人多你照顧好自己。” 宋婧笑瞇瞇的應(yīng)了,讓丫鬟進門伺候梳洗,“那就辛苦爺了。” 趙曦知曉宋婧今兒要出門,昨夜便沒舍得折騰她,所以今兒一早起來的宋婧神清氣爽。 穿戴整齊后又陪著趙曦用了早膳,趙曦每天早膳都會用一碗藥膳,而宋婧則每日都會喝兩盞桂圓紅棗枸杞參茶,里面放置了葉凜精心準備的藥材,浸泡在參茶中,味道還不錯,宋婧也不抵觸。 一碗?yún)⒉韬芸煲姷祝捂好嗣亲樱硪恢皇址畔铝丝曜印?nbsp; 此時衛(wèi)七進門,“爺,江二少爺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宋婧眼眸一亮,“那能趕上送嫁嗎?” “不用擔心,他拼了命也會趕回來的。”趙曦卻是一點也不擔心,松了筷子站起身,牽著宋婧的手,“正好送你出門。” 外面雪花紛飛,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一步一步踩在雪上留下串串腳印,左邊小巧玲瓏,右邊略大深沉。 趙曦將宋婧送上轎后才騎馬離開,今兒跟著宋婧的是畫眉和書語兩個人,趙曦說無論發(fā)生任何事都要寸步不離。 江家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賓客盈門,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因著陸家新喪在身,所以并沒有準備筵席,只讓江家這頭熱鬧就夠了。 按理來說宋婧氏屬于陸家那邊的親戚,只不過自從閔氏逝后,陸家和九王府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多,在外人面前,陸斐和趙曦是決裂的。 只是明肅太后還并不知情,從未認為陸家會有二主之心。 明肅太后還特意派陳嬤嬤來了一趟江家,奉上一對外藩進貢的玉如意,另外還賜了不少珍貴的寶貝。 連宋婧成婚時都沒有這個待遇,可見明肅太后對陸斐確有幾分疼愛。 宋婧也不在乎,直徑去了江沁歌的院子。 江沁歌已經(jīng)換好了嫁衣,屋子里很暖,襯的江沁歌人比花嬌,說不出的美艷端莊。 “九王妃。”屋子里一眾夫人姑娘彎腰向宋婧行禮。 宋婧擺擺手,“都不必多禮。” “九王妃。”江沁歌伸手拉著宋婧,手心里是濕潤的,紅唇緊抿,有些緊張和彷徨。 “不用緊張,平日里該如何就如何。”宋婧輕笑著勸。 江沁歌點了點頭,又重新坐下來,任由全福夫人來幫忙梳妝,烏黑亮麗的秀發(fā)在全福夫人手里熟練的盤上一個鬢,嘴里說著吉祥話。 “不知為何眼皮跳的厲害。”江沁歌伸手摸了摸眼睛,指甲上是昨兒剛?cè)旧系镍P仙花汁,鮮紅奪目,襯著纖細白嫩的手指卻出奇的漂亮。 宋婧挑眉,只當江沁歌是緊張的,在一旁安慰,“肯定不會有事的,今兒你是最漂亮的新娘子,來之前陸家的迎親隊伍已經(jīng)出發(fā)了,別緊張。” “每個新娘子出嫁都是緊張忐忑的,畢竟是一個女人這一生里最大的轉(zhuǎn)折,沁歌郡主放輕松。” 全福夫人嘴角帶著笑意,看起來十分和善。 江沁歌沖著鏡子里的自己的點點頭,狠狠的舒了口氣。 百合忽然走了過來,面帶笑意,“郡主,二少爺回來了。” 江沁歌聞言一喜,做妹妹的出嫁,江敏若是不來送嫁,總覺得有些可惜,如今可算是圓滿了。 江老夫人眼眶微紅的拉著江沁歌叮囑什么。 “王妃。”畫眉悄悄拽了拽宋婧的衣袖,宋婧回神,扭頭看了眼畫眉,畫眉的臉色很難看。 宋婧不動神色的退后幾步,畫眉壓低了聲音在宋婧耳邊低喃幾句,宋婧臉色頓時變了。 “拜見九王嬸。”趙靈忽然出現(xiàn),臉上的笑很燦爛,趙靈的聲音很清脆,冷不防的出現(xiàn),讓屋子里的眾人頓了頓。 江沁歌是正妻,趙靈是平妻,兩個人之前又有糾葛,按理來說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一定是水火不容,未過門的平妻來給正妻送嫁,這還真是件稀奇事。 趙靈一襲素雅的長裙,身披一件白色斗篷,臉上被凍的發(fā)紅,卻是笑意盈盈的。 “沁歌姐姐,我是特地來恭喜你的。”趙靈調(diào)皮的沖著里面一襲大紅色嫁衣的江沁歌眨眨眼,友好和善,一點都不像是來鬧事的。 趙靈年紀小樣貌好,此刻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難以讓人心生厭惡。 眾目睽睽之下平妻來祝賀,江沁歌這個馬上進門的正妻也不好過于為難,只笑了笑,“謝謝。” “瑾王妃呢?”宋婧眉頭緊擰,畫眉立即道,“正在朝這邊趕來。” 宋婧看著趙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似乎太過于平靜了,不像是趙靈以往的作風。 趙靈一步步走向了江沁歌,忽然一只手腕被宋婧拽住了,“靈公主,本妃有幾句話要單獨跟你說,吉時就快到了,別耽擱了新娘子上花轎,有什么敘舊的話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日后有的是時間。” 趙靈眼眸微閃,扭頭就對上了宋婧的眼睛,手上微微用力掙扎,宋婧卻攥的很緊,讓她無法掙脫。 “靈公主!”宋婧語氣陰冷,極為不悅,眼帶警告。 “九王嬸,可是我還有些話要和沁歌姐姐說,你放心,不會耽誤吉時的。”趙靈對宋婧的警告恍若未見,沉靜冷漠,有點不像趙靈。 屋子里的眾人怔了下,面面相覷,卻能感受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有幾分針鋒相對的意味。 “九王嬸在怕什么?”趙靈輕輕嗤笑。 宋婧冷著臉,握著趙靈的手腕力度越來越緊。 就在宋婧準備爆發(fā)的那一刻,瑾王妃出現(xiàn)了,粗喘著氣,臉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汗黏著發(fā)絲。 “靈兒,你去哪了,母妃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瑾王妃一個眼神立即有兩個丫鬟扶住了趙靈,宋婧松了手,趙靈還沒開口就被兩個丫鬟拖拽著離開,宋婧親眼看見趙靈是被人點了穴道。 “沁歌郡主,靈兒非要眼巴巴來給你送嫁,攔都攔不住,恭喜沁歌郡主,快別耽擱了吉時,新郎官朝著這邊趕來了。” 瑾王妃很快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淡笑說著恭喜的話,屋子里的夫人仍舊一頭霧水,但并沒有懷疑什么。 江沁歌點了點頭,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瑾王妃出了門狠狠的松了口氣,帶著趙靈要離開,在經(jīng)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宋婧攔住了去路。 “九王妃?”瑾王妃略有驚訝,但很快恢復(fù)過神來。 畫眉上前解開了趙靈的穴道,趙靈的臉色蒼白無力,倚在丫鬟的肩上。 “九王妃這是做什么?”瑾王妃眼眸微動,上前一步擋在二人中間。 宋婧冷著臉一把撥開了瑾王妃,伸手捏住了趙靈的下頜,迫使趙靈不得不仰視宋婧。 “把你剛才要對沁歌說的話,現(xiàn)在完整的復(fù)述一遍。” “九王妃許是誤會了,靈兒真的是來祝賀的,并無攪亂之意。”瑾王妃忽然被宋婧渾身散發(fā)的戾氣驚住了,還想要上前說什么。 宋婧忽然抬手對準了瑾王妃的臉頰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又快又狠,啪地一聲很清脆,幾個丫鬟都怔住了。 瑾王妃捂著臉,扭頭看著宋婧。 “你若管教不好,本妃不就可以代勞,瑾王妃,莫要一而再的挑戰(zhàn)本妃的底線!” 宋婧怒了,手直指著瑾王妃。 瑾王妃挨了一巴掌,怒氣叢生,還是被一個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人教訓,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九王妃好大脾氣,論身份我雖不如九王妃身份尊貴,到底比你年長許多,九王妃莫要欺人太甚!” 瑾王妃眼眸跳躍著火光,宋婧冷笑,反手對著瑾王妃又是一巴掌,打的瑾王妃耳朵里嗡嗡作響,臉頰頓時就麻了。 “問問你這個好女兒都做了什么!” 宋婧下頜一抬,尖尖的下巴沁出一抹倨傲,不屑的睨了眼趙靈。 趙靈頓時哆嗦了下,怔怔的看著宋婧,忽然被宋婧的氣勢嚇到了,“我聽不懂九王嬸在說什么,九王嬸究竟是哪里看我不順眼,故意針對我......” 宋婧冷哼。 瑾王妃的怒氣達到了極點,陰狠的瞪著宋婧。 “王妃,陸老夫人病危今日大婚取消了。”書語趕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圍幾個人都能聽見。 瑾王妃的瞳孔猛然一縮,來不及和宋婧計較,看了眼趙靈,趙靈的身子頓時抖了下,心虛的不敢對上瑾王妃的眼睛。 瑾王妃心底咯噔一沉,有股不詳?shù)念A(yù)感在心頭縈繞。 宋婧緊繃著臉,一只手挑起趙靈的下巴,瑾王妃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宋婧冷哼,“小小年紀手段了得,趙靈,你怎么這么下賤呢,還沒教訓夠是不是,一只破鞋還指望陸斐青睞你?你知不知道陸斐私下里想盡一切辦法擺脫這門婚事,就差沒有凈身出戶了,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趙靈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繃到了極致,看清了宋婧眼眸中的諷刺,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開了。 “九王妃,不要再說了。”瑾王妃也看出了異樣,忙上前護著趙靈,“靈兒的事就不勞煩九王妃費心了,我會好好管教的。” 宋婧勾唇冷笑,“趙靈,私自小產(chǎn)流胎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孩子的父親是誰?” “啊!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趙靈失聲尖叫,兩只手緊緊抱著腦袋,痛苦的蹲著身子。 瑾王妃臉色發(fā)白。 趙靈路過秦城的時候張揚高調(diào),囂張跋扈,曾騎馬踩死了一個小混混,那混混的頭領(lǐng)便盯上了趙靈,等了多日終于等到趙靈落單,便綁架了趙靈。 當夜便將趙靈蒙著眼睛玷污,折騰一夜,又將趙靈扔在了大道上讓其自生自滅。 也是恰好那個時候,趙靈看見了騎馬而過的閔旻帶著商隊經(jīng)過,便誤以為閔旻就是綁架她的人,趙靈恨的咬牙切齒。 后來趙靈被侍從找到,休養(yǎng)了幾日后,偶然間在秦城又看見了閔旻,身旁還站著一名女子,正是江沁歌。 趙靈并不知曉自己是被多少個人輪流玷污,只將目標放在了閔旻身上,不知不覺竟被他吸引了,又愛又恨。 等回了京都城,趙靈便針對上了江沁歌,想盡一切辦法接近閔旻,后來才知道閔旻是陸家嫡長孫,京都城府尹陸斐! 如她所愿,趙靈裝瘋賣傻想盡一切辦法終于被賜婚了陸斐,前些日子趙靈身子不適,請了大夫診脈竟被診斷不足一個月的身孕。 趙靈頓時就懵了,那一夜的噩夢襲上心頭,進接著更大的噩耗還在后面,趙靈染上了一種很奇怪的病,下體開始潰爛,平日里癢的厲害,只不過礙于是私處,趙靈羞愧沒有找大夫瞧。 診出身孕后,趙靈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但很快就想通了,這個孩子是陸斐的她要生下來。 沒過半個時辰大夫給她開了一副藥,趙靈身染隱疾,暫時不適生孩子,細細追問之下才知這病的出處,是被常年流連煙花之地的嫖客給染上的,而且不止一種。 趙靈當時就崩潰了,腦子里回想起那晚,理智全無。 竟不止一人,趙靈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趙靈當晚就讓人殺了那個大夫,給自己灌了一碗落子湯,在床上疼了一日。 恰好明肅太后派人傳召趙靈,趙靈便立即想到了宋婧之前說的,明肅太后會派人給趙靈驗身,趙靈便慌了,找了借口推托了。 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趙靈過不了這關(guān),緊接著又是被江沁歌宋婧等人刺激,恨意襲上心頭,先是去拉著瑾王妃去拜訪了陸老夫人,一連去了三日。 陸老夫人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連藥量都是趙靈計算好的,就在大婚當日病發(fā)。 “陸大人潔身自愛,與你無冤無仇怎會擄走你?陸大人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偏要這樣壞人姻緣。” 宋婧一步步刺激,“從頭到尾都是你自欺欺人,忽略了那些骯臟的,事事想的美好,趙靈,你怎么這么可憐!” 趙靈一開始想的就是讓兩人陪著她一起下地獄,只是奈何根本接觸不到二人,二人防備心極重。 趙靈能做的只有讓二人不能成婚,再給江沁歌安個克人的名聲,讓他們二人永遠成不了婚。 只是沒想到宋婧居然都知道了。 “是你胡說!”趙靈瘋狂的將自己的發(fā)鬢弄亂,緊緊地扯著頭發(fā),赤紅了雙眼,怒氣沖沖的瞪著宋婧。 “都是你們聯(lián)手設(shè)計好的,故意針對我,我一個字都不信,陸斐休想擺脫我,有我在,她們不會有好結(jié)果!” “靈兒......” 最震驚的還是瑾王妃,她死都想不到趙靈身上發(fā)生了這么多。 “母妃,母妃,她是騙子,不要相信她的話......” 趙靈恐懼的撲在瑾王妃懷里,瑟瑟發(fā)抖,意識漸漸模糊。 “若不是你騎馬踩死了人,又怎么會招來橫禍,被人惦記上了,趙靈,時至今日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活該!” 宋婧揉了揉手腕,瞥了眼瑾王妃,瑾王妃滿眼警惕的看著宋婧,氣的渾身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 “從今兒起若是趙靈出來鬧事,瑾王妃要藏的人,本妃總有一日會挖出來!” 說著宋婧疾步匆匆的離開了院子,只留下氣惱的母女兩個,瑾王妃被宋婧的話驚住了,背脊不知不覺已經(jīng)濡濕了一層冷汗。 “母妃,大婚取消了,取消了......哈哈.....”趙靈忽然笑了出來,整個模樣很瘋癲,坐在雪地里,身子顫抖的厲害。 瑾王妃的腦袋還是麻木的,許久都沒緩和過神來。 “走,走,快回去。” 冷風吹來,瑾王妃的思緒清醒了幾分,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里。 ...... 宋婧趕回去時,賓客已經(jīng)散了一半,正在陸陸續(xù)續(xù)往回外走,宋婧緊抿著唇。 江沁歌還沒上花轎,屋子里的氣氛略有幾分低沉,江老夫人坐在一旁愁眉苦臉,哀聲嘆息。 “這叫什么事兒啊,都準備妥當了,偏偏來了這么一出。” 江夫人也是不悅,只是嘴上沒有明說。 “別急,時辰還沒過,相信陸大人會有辦法的。”宋婧握住了江沁歌的手,指尖冰涼,微微麻木。 “沒事,我不怪他。”江沁歌沖著宋婧笑了笑,反而如釋重負,“看來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從早上起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坐臥不安,果然還是出事了。” “別這么說,再等等。”宋婧緊抿著唇,臉上的笑意并不明顯。 大約一柱香后,耳邊重新燃起了鞭炮聲,喜婆喊了一聲,“新娘子快準備準備,花轎到了。” 江沁歌眼眸一挑,宋婧卻笑了笑,“什么都別想,安心做你的新娘子。” “婧妹妹......”江沁歌聽著這話,莫名覺得很安心,臉上的笑容重新?lián)P起。 “這是怎么回事?”江老夫人也被驚了下。 “陸老夫人許是太高興了,所以一時激動暈了過去,宮里派了太醫(yī)去瞧,陸老夫人的身子并無大礙,吉時還沒過,也別白白浪費了這一場精心布置,新娘子,快快戴上紅蓋頭,要喜慶的笑才是。” 喜婆話速很快,江老夫人和江夫人狠狠松了口氣,“真是一波三折。” 門外那些離開的賓客,見花轎上門,又重新返回,過程雖波折,終究還是沒有影響了婚事。 是宋婧親手給江沁歌蓋上了紅蓋頭,拉著江沁歌的手腕低聲說了些什么,江沁歌隔著紅蓋頭點了點頭。 “祖母,母親。”江敏進門,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華服,風度翩翩,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jīng)的走到江沁歌面前。 “沁歌,二哥送你出嫁。” 江敏彎腰蹲著身子,江沁歌緩緩趴了上去,眼眶微紅,只是隔著蓋頭看的并不清楚。 因剛才被耽擱了一會,所以很多過程都省略了,直接由江敏送嫁。 “沁歌,好好照顧自己,不管將來如何江家永遠都是你的家,受了委屈,別忘記回來告訴二哥。” 江敏的神色異常的認真。 “好。”江沁歌答。 “二少爺,麻煩您快走幾步。”喜婆都快火燒眉毛了,急的不行,連連催促。 江敏深吸口氣快走幾步,將江沁歌送入花轎,花轎旁站著今天的新郎官,閔旻。 “今日之事改日我再與你追究,若你敢讓她受了委屈,閔旻,我絕不會輕饒。” 那一聲閔旻沒開口出口,只是做了個口型。 “二哥放心,我一定會給沁歌一個交代。”閔旻依言保證。 “陸大人吶,可別耽擱了,快快走吧。”喜婆又趕緊催促,就差沒拽著閔旻走了。 閔旻拜別江家一眾長輩,扭頭帶著花轎一同離開,一路吹吹打打很是喜慶。 直到花轎不見了蹤影,江家一眾長輩才收回了視線。 江老夫人被這么一折騰,有些精神不濟,江夫人忙扶著江老夫人去休息,宋婧瞧了眼便離開了。 陸家 花轎落地,閔旻冷著臉牽著江沁歌入門,陸家并沒有江家那樣隆重,很簡單的邀請了些賓客,擺上了幾桌酒席。 兩位新人拜了天地,江沁歌就被送入新房,連喜慶的奏樂也沒有。 閔旻伸手就掀開了江沁歌的蓋頭,喜婆攔都攔不住,江沁歌低著頭輕笑,兩頰微紅。 喜婆也只好任由如此了,閔旻緊盯著江沁歌瞧,鳳冠霞帔下的小女子,收斂了平日里的張牙舞爪,安安靜靜乖巧的坐在那里。 既淑女又優(yōu)雅,眉梢?guī)е酀拿膽B(tài),嘴角微微上挑,眼眸溫柔的能出水了。 閔旻咽了咽喉嚨。 “新郎官,院子外還有不少賓客等著呢,快去吧。”喜婆將人推出門,閔旻也不計較,這場婚事不知打破了多少習俗了。 這新郎看著新娘的目光難舍難分,極盡寵愛,喜婆又好笑又無奈。 “放心吧,人跑不了。” 閔旻面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幾分,清了清嗓子,抬腳出了門。 江沁歌這才抬眸打量四周,新房布置的倒是有幾分喜慶,桌子上擺放著好幾盤桂圓紅棗花生,兩根手臂粗的紅色蠟燭只燃燒了一半,屋子里還有八個小丫鬟侍奉,那個小丫鬟的發(fā)鬢上都戴著喜慶的紅花,一身喜慶的紅色小襖。 江沁歌此刻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坐在了新房里了。 “郡主,今兒大人不會再來了,您早些梳洗休息吧。” 為首的大丫鬟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將碗筷也擺上了。 喜婆這才后知后覺,今兒忙了一天差點將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兩人還在守孝,不能入洞房,難怪新郎官迫不及待的揭開了紅蓋頭呢。 江沁歌點點頭,在丫鬟的服侍下摘掉了鳳冠,脖子頓時就輕松了許多,她的確是餓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滴水未盡。 菜式很簡單,四菜一湯,江沁歌也不挑食,匆匆吃了一碗飯喝了半碗湯,百合清了清嗓子,江沁歌無奈只吃了五分飽就松開了筷子。 “撤了吧。”江沁歌擺擺手。 百合松了口氣,讓人撤掉飯菜,很快那個丫鬟又道,“郡主,熱水已經(jīng)備上了。” 江沁歌點點頭,讓百合進屋服侍,喜婆見狀原本準備的詞也說不上了,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你們都不必進來伺候,百合一個人就可以了。” 有了江沁歌的吩咐,八個丫鬟止步停在屏風前。 “呼,舒服。”江沁歌鉆進熱水里,舒服的瞇了瞇眼,累了一天了,熱水驅(qū)趕了渾身的疲憊,江沁歌愜意十足的享受著。 “郡主,今兒大人真的不來了嗎?”百合壓低了聲音問。 江沁歌點點頭,“自然是吧,這么多人看著想來也來不了,折騰一日了,也夠累的了。” 江沁歌的注意力并不在這件事上,瞥了眼百合,“老夫人身子如何了?” 百合自然知道江沁歌問的是陸老夫人,小聲道,“奴婢打聽了老夫人并無大礙,這會子已經(jīng)睡了。” 江沁歌對陸老夫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只不過現(xiàn)在礙于表面,裝模作樣過的去就行了。 “她若一直病著倒還好,井水不犯河水,眼不見心不煩。”江沁歌小聲嘀咕,這位陸老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不過幸好年紀大了,精力不如以往了。 兩人聊著聊著差不多快過去半個時辰了,水溫漸涼,江沁歌站起身子擦拭,換上了一件平日里常穿的寢衣,擦干了頭發(fā),邁著步子出了屏風。 八個丫鬟還站在一旁,江沁歌蹙眉,環(huán)視一圈,“你們各自報上名,都是做什么的,在府上呆了多久?” 八個丫鬟長得都很俊俏,暫時看不出什么性子來,都很規(guī)矩,八個人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擅長的活。 江沁歌百無聊賴的聽著,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腦袋,“從今兒起,這屋子只有百合紅墜兩個丫鬟伺候就行了,江嬤嬤,你將剩下的幾人安排安排。” 八個丫鬟聽了江沁歌的話面面相覷,有些詫異,尤其是為首的馥香,““郡主,這......這怕是不妥吧,西苑事不少,單憑兩位姐姐怕是忙不過來,將來郡主還要打點陸家上下,奴婢們自是希望能幫上忙的。” 馥香是陸老夫人身邊貼身嬤嬤的女兒,此次成婚,是特意被調(diào)過來伺候的。 馥香長的水靈,身姿曼妙,一雙水靈靈的眼眸中還略帶幾分高傲,余下七個丫鬟卻是不敢表現(xiàn)半點心思的,處處以馥香馬首是瞻。 江沁歌困意席卷上來,只是冷不防換了個新環(huán)境,還有些不習慣,乍然一聽馥香的話,困意消了幾分。 “郡主既嫁了過來,行事自有主見,輪不著一個丫鬟來教,主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做奴婢的聽從就是了,哪來那么多廢話!” 百合端著大丫鬟的身份輕呵,氣勢絲毫不遜馥香。 馥香小臉漲紅,“郡主誤會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想替郡主分憂解難。” 江沁歌哼了哼,眉梢掃過馥香的小臉,“你既不是主子,何需替本郡主分憂解難,我不管你們之前在哪個院子伺候,又有什么背景,在西苑就得依照我的規(guī)矩來!” 江沁歌擲地有聲的說著,幾個丫鬟頓時抖了下,這位新夫人并不好對付,更不是個軟柿子隨意捏。 馥香被擠兌的滿臉通紅,低著頭,手指都被攥的發(fā)白,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 “我這才剛進門,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最好給我收斂起來,否則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今兒這話我也只說一次,對你們一視同仁,暫時你們不必進屋子伺候,聽從江嬤嬤安排,若是有不同意見的,去找管家,回頭我親自跟管家打個招呼。” 江沁歌發(fā)了話,字字珠璣,幾人哪還敢有旁的小心思了,江沁歌進門就會掌家做主,便是日后的陸家女主人,又有江家在背后撐腰,要打發(fā)幾個丫鬟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馥香喃喃著唇,到底是不敢再反駁了。 “都下去吧,郡主乏了要休息了。”百合將江沁歌扶上床,扭頭對著屋子里幾人吩咐。 幾個丫鬟頓了一會才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屋子里的燭火太亮了,百合滅了幾只蠟燭,撥了撥燈芯,看著江沁歌呼吸淺淺,才轉(zhuǎn)身去了隔壁廂房守著。 江沁歌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背后一側(cè)有一抹陰影壓了過來,呼吸急促,略帶酒香味。 江沁歌睜開眼,眼眸頓時瞪的大大,“你瘋了不成,居然敢來我房里。” “歌兒,你忘了,今天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閔旻半夜打開了隧道潛入新房,一進門就看見新婚小妻子正睡的香甜,燭光下,那一抹容顏令人心醉入迷,不禁喉嚨一緊,掀開被子爬上了塌。 好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可塌上這位明明就是她的新婚妻子。 江沁歌倒抽口涼氣,羞愧地紅了臉,“別胡鬧了,明兒還是被傳出去,我的臉面往哪擱,定會被人戳脊梁骨,你快出去!” “歌兒,新房里有密道通向書房,沒人知道我在這兒。”閔旻解釋。 江沁歌半信半疑,一只手抵著閔旻的胸口處,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真的?” 閔旻鄭重地點頭,掀開被子牽著江沁歌的手,“帶你去瞧瞧。” 門外偶爾有身影晃動,兩人放緩了腳步,閔旻拿了件披風搭在江沁歌身上,將其護在懷里,江沁歌被包裹,渾身暖洋洋的,連鼻尖都充斥著屬于閔旻的氣息,讓她莫名覺得很安心。 閔旻推開拐角處的架子,果真露出了一扇門,江沁歌驚嘆不已。 “抬腳。”閔旻一只手攬著江沁歌,一邊輕聲提醒。 江沁歌依言抬腳往前走,暗室里的風刺骨寒冷,漆黑一片,江沁歌緊緊抓住閔旻的手,緩慢的前行。 閔旻將江沁歌抱在懷里,用披風擋住了她的臉,另一只手托住江沁歌的腰,稍稍一提,江沁歌兩只腳正盤在閔旻健碩的腰,閔旻摟著江沁歌的臀部。 “你無恥!”江沁歌的腦袋縮在閔旻的胸口處,被人這個姿勢抱著,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才好,太羞人了。 黑暗中閔旻仿佛有一雙會透視的眼睛,大步朝前走,嘴角翹起一抹笑容。 “咱們是夫妻了。” 江沁歌哼了哼,兩只手摟著閔旻的脖子,幸好黑暗看不清她的臉色,也不至于太尷尬。 大約一柱香后,忽然一束光亮迎上,江沁歌瞇了瞇眼適應(yīng)了好一會才睜開。 果然是被帶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屋子里擺放著不少書籍。 “冷不冷?”閔旻伸手摸了摸江沁歌的手指,溫熱的。 江沁歌還掛在閔旻身上,還未開口,閔旻坐在了凳子上,江沁歌就坐在了閔旻的大腿上。 “沒想到陸家還這么別有洞天,好好的一個書房,還打通了一個隧道。” “正好方便了為夫,如此便不再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了,是不是?”閔旻的嗓子有些沙啞,甚至有一種沖動要給建造這個通道的人,統(tǒng)統(tǒng)一筆賞賜。 江沁歌紅了臉,將腦袋縮在閔旻肩上不出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我不在屋子里怎么辦?” “那邊已經(jīng)安頓好了,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咱們現(xiàn)在悄悄出門還能送陸斐和元瑜一程。” 江沁歌的眼眸頓時亮了,“真的嗎?” 閔旻點點頭,眸光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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