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隔仙禁萬里的梵天古洞外,經歷了將近一年光景,天劫與大戰遺留的痕跡盡數被草木覆蓋,只剩下些許關于江州四公子的傳說。
不少人避之不及,繞道而行,唯恐沾染霉運招來天劫這樣的煞氣,畢竟他們自認沒有江長安那樣的魄力與力量。
也有很多修行者都會來到這里,絡繹不絕,尊奉其為圣所,原因無他,有“人”在這里斬殺了仙人,徹底顛覆了無數人的認知。
受影響的遠遠不止這些,不過數月,就陸續有人另辟修行之道,不再遵循造化始尊所留下的古法,奇異的是許多困住多年的修行者變化修行法后沖破了桎梏,自成練法雛形,更甚者一些無法修行三篇十二境的普通人也觸及靈氣,當然,這些人想要再進無疑是難如登天,就目前而言,造化始尊所留下的秘法依舊是最適用的道法。
禁忌之門撥開一道門縫無就相當于完全向世人敞開,接連幾個月時間,異道修行者竟不退反漲,刮起一陣風勢,竟隱隱有回到那個靈氣啟蒙的古武時期的兆頭,充斥古武之風。
月朗星稀,地面上尚未修復的瘡痍被照成銀白色,星夜中,沙沙風動。
自東方行來一行三人,且行且住,為首散發年輕男子笑臉洋溢,眼神卻陰郁地可怕,他像是躁動一般四處跳動著,眼神不停在草叢中打量尋覓著什么。
唯一的女子神情忐忑,猶豫半天后開口問道:“主人,那江長安斬殺的真是仙人嗎?”
蕭縱橫步伐跳躍著,臉上越來越興奮:“天人狂妄,以為誰都奈何不了他們,卻忘了這天地最初的法則,那個佛家老禿驢制定的法則。”
他最后幾個字磨牙吮齒,像是恨不得將那禿驢咬碎。
慕容珂又問道:“屬下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主人已經在此地找了數月,是在找什么?主人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屬下去做,何必親力親為?”
蕭縱橫搖頭笑道:“這件東西你們看不見。”
“是什么?”慕容珂剛開口,便聽面前這個癲狂的男人激動大笑:“找到了!”
他抬著手掌,月光照得森白,手心里竟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石塊,緊接著,他另一只手掌從懷中翻出一物,正是先前于彌
沙海中丟失了本源的古青燈,清冷的光芒映在銅銹上,顯得那么詭異。
“主人,這是”
蕭縱橫頗為得意道:“江長安用極道瞳將千目老賊封印在這沙塵之中。”
“主人是想要”慕容珂眼神熾熱:“主人知曉如何解開仙法極道瞳?”
蕭縱橫搖頭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下術之人的魂力才可以輕松解術。”
“那這”她話音未落,邊見蕭縱橫輕蔑笑著伸出手指,魂力化作刀刃,直接劈來了禁錮,上面漂浮的道道金紋隨之飄散。
“這這怎么可能”慕容珂急忙捂住嘴巴,一旁金算子臉上的震驚也絲毫不弱。一切都來的這么離奇,這么怪異。
禁錮破開,面前轉瞬生出一道密境,劇烈震顫抖動著,而后如老牛反嚼一樣噴出一具分不出是人是鬼的肉身,這具肉身一挨著地面便像蛆蟲一樣渾身扭動起來,面色驚恐地扭曲了。
在經歷了將近一年的無數次輪回痛苦,千目上尊已近乎麻木,臉上獨眼只剩下一個拳頭大的黑洞,極為可怖。
“饒了我求你饒了我”
“極度的痛苦下,仙人的驕傲與尊嚴也如草芥一樣一文不值。”蕭縱橫低眸淺笑,勾起的嘴角卻已憤怒得微微顫抖。
千目上尊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惡狗一樣喘息,口中隱隱作吠。
慢慢的,他逐漸恢復了氣息,漸漸感知到了來人的身份,猙獰的面龐幾乎抽搐起來,驚恐至極,惱怒至極:“姓蕭的你誆騙老朽,那江長安是青燈余孽,執掌輪回往生,凌駕仙人之上,即便手無縛雞之力也能克殺仙人!”
蕭縱橫嗤笑道:“騙了你又如何?”
“你”千目上尊槽牙幾乎咬斷,也無能為力。
“這是我們先前的交易,你們幫我教訓江長安,還能得到你想要的六字箴言,解開大妖經,本來可以是雙贏的局面。事實上你們幾個做的也很好,可就差一點就只差那么一點就能夠真正置江長安于死地,但我知道你們殺不死他,所以我想你們會讓他生不如死,可是”他的臉上敷上一層寒霜,冷冽殘酷:“可是你們做錯了一件事
”
千目上尊問道:“是什么?”
“你們不該傷害她”
說著,他已拾起一枚鋒利的青石,狠狠砸在肉軀的頭頂,砸西瓜一樣綻開血水。
他怪笑著,來回跳躍著,就是個瘋子。
黑夜中,啪啪啪的拍打聲、咯咯骨頭碎裂聲、鮮血噴涌聲,還有那瘋狂低沉的笑聲,混成惡鬼的低語,寒冷刺骨。
不知過了多久,地面上的肉身變成了一灘真正的肉泥,每一片肉蛆蟲一般往泥土中掙扎,只有半個頭顱粘連著兩排牙齒還在一開一合努力地活著。
慕容珂已瞥開眼神,繞過這令人作嘔的一幕。
千目上尊竭力呻吟,自此也沒想明白,那個“她”是誰?他的口中發出嗚嗚怪聲,像是在笑:“你殺不了我,你這么聰明怎么會忘了這一點?只要老朽他日恢復元氣,必然將你還有那個姓江的小子宰了!嗚嗚嗚”
“不錯,我怎么連這點也沒想到?”蕭縱橫也在笑,笑得地上泥人心底發寒,“你怎么確定我想不到?”
“不不可能!”千目上尊打起了牙顫。
“江長安留你三分氣力用以支撐心脈不死,倒是便宜了我這個沒有靈力的廢人,到么好的仙力,這么白白浪費了豈不可惜?放心,我會好好利用它們的。”
“不可能!青燈只有一盞,這世上法則凌駕仙人之上的只有那姓江的一個,你怎么”
噗
一團黑氣自蕭縱橫手心爆射出來,好似龍蛇一樣探入潰爛不堪的腦子。
千目上尊僅剩的半張面龐頓時擰在一團,萬分驚恐:“不!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無論他如何詢問,回答他的只是一連串的瘋笑。
直到他笑得彎下腰,重重咳嗽得滿臉漲紅,咳到熱淚滾落兩頰,那笑聲變得比哭還要悲慟。
他一動不動地抬頭望著夜空,道:“要我饒了你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你能答對,我就饒了你。”
“什什么問題?”
“你說這天,是白還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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