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租車司機嚇一跳,險些撞上前面的車輛。行車二十年, 他還從沒有拉過長得這么帥氣的年輕人, 比明星都要好看。不過這兩個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詭異。偏瘦一些的坐上來時手里捏的明明是小泥人, 又怎么會發(fā)出那么明顯的“啪!”聲?!簡直就像炸開了一樣。
司機師傅突然有點方,皺著眉從后視鏡里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和灰色的眸子,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自覺間緊了緊。
“不好意思師傅,您別緊張。”欒澄見狀說, “我朋友剛才捏的東西里頭有點化學藥劑, 溫度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引起自爆, 所以您會聽到響聲,但其實并沒有什么危害性, 我們也就是弄著玩兒的。”
“哦……”司機師傅咽了咽口水, 看起來并不是很相信。主要是他最近奇怪的事情聽得有點兒多了,看什么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這兩個小年輕,他們上了車之后也沒報地名,只說按著他們指的方向開就行——記得路, 但說不出具體位置的乘客也不是沒有, 所以他一開始也沒多想,但是越走, 越發(fā)現他們要去的那地方他實在是不太想去。
“師傅, 麻煩您前面路口右轉。”過了一會兒,顧傾淮說。
“右轉是晨松路, 那邊在修路, 過不去啊。”師傅放慢了速度, 并不想右轉,因為那條路非常窄,進去直行還行,想要轉出來可十分困難,而且更讓他抗拒的是,最近傳著一些奇怪的風聲,說這邊修路的那些人都莫明其妙的死的死,癱的癱,就連來往的車輛也很容易出問題。他不確定這消息屬不屬實,但是他們司機之間也有圈子,每天也會聊聊天,最近有不少人都在說這事,而且這附近就是醫(yī)院,每天都有人死,誰知道會不會是有人受了冤之后不肯“離去”?
“那就麻煩您靠邊停一下吧。”顧傾淮從兜里取了錢出來,等司機停好了,他把錢遞過去,“師傅,您知道這邊的路修了多久嗎?”
“修了有半個多月了吧。”其實像這種窄路,修個兩三天就頂天了,但是一直拖到現在都沒弄完。司機找著錢下意識地回嘴,回完就有點后悔了。心里總像是犯了什么忌諱一樣不舒服。但是看著兩個年輕小伙子不像壞人,他想了想又說:“我建議你們換個地方走,這里啊,最近不太平。”
“怎么個不太平法?”欒澄問。
“唉喲,就是不太平啊。”司機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顧傾淮跟欒澄下車之后,眼看著這司機避難似的把車開跑了。
欒澄看著顧傾淮手里的小泥人:“剛才為什么炸了?”
“我之前拿出來的那塊玉牌是誠東生前佩戴過的,上面有誠東的靈氣。捏小泥人的土是從誠東的墓地里帶回來的,它們合在一起,能找到誠東。”顧傾淮嘆氣,“只是玉牌里的靈氣太強,小泥人承受不了。”
“那現在怎么辦?”欒澄左右看看。這里大都不是旅店就是餐館,因為白松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就在這附近,所以這里有不少的人都在做病人家屬的生意。但很明顯,韓誠東他們不像是會在這樣的地方。
“只能重新捏。”顧傾淮說,“一會兒你試試把玉佩里的靈氣吸出來,再弄一小點送到泥人里頭。”
“行。那去那捏吧。”欒澄指了指某棵大樹下,那邊有樹蔭。這個時間正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加上他倆之前著急一通跑,這會兒身上全是汗。
“一會兒你給女王打個電話,就說我病了,再發(fā)個坐標給她。”顧傾淮抬腕看了看表,“掐著課前兩分鐘打。”
“你現在感應不到誠東的想法了嗎?”欒澄拿出手機,邊翻電話邊問。剛才著急忙慌地都忘了,現在才想起來,顧傾淮和韓誠東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精神交流的,難道韓誠東不能告訴他在什么地方?他還以為他們出來之后上車直接走,顧傾淮是受到了韓誠東什么暗示。
“有感應,但也只能感應到他還存在而已,其他東西很模糊。”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韓誠東被控制住了,并且很可能是被關在某些法器里,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我不了解你大伯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不過爺爺現在白天出來不太方便,所以咱們盡量先找到誠東。這樣一來再有爺爺幫忙,問題應該不大。”
“但愿吧,你也別太著急。”欒澄說完比了個噤聲手勢,趁著上第一節(jié)課之前給劉丹娜撥過去,把情況大至說一下再順便請個假,“是的老師,我們可能要明天才能去學校了。”欒澄看看正在捏泥人的顧傾淮,“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他啊,現在還行。好的,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你要怎么照顧我?”顧傾淮邊捏著泥人邊問。
“就那么一說。不過你居然讓我趕在課前兩分鐘打電話。”這樣一來劉老師就算想要多問也不方便了,那畢竟是個從不耽誤上課的人,“狡猾!”
顧傾淮裝傻。
欒澄問他:“玉牌呢?”
顧傾淮手很巧,捏泥人的速度也很快,欒澄看他已經捏得差不多了。那小人仔細一看,居然有幾分韓誠東的模樣,特別是那神韻,也是絕了。
“玉牌在我褲子兜里,別拿出來,你把手伸進去吸。”顧傾淮說,“這東西不宜見光。”
“這都隨主人?”欒澄說是這么說,還是把手伸進了顧傾淮的褲子兜里。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他們來的時候把校服脫了,這會兒顧傾淮穿的是白色短袖和黑色的西褲,兜還挺寬松。欒澄把手伸進去之后很快摸到了玉牌,并開始吸收玉牌上的靈氣。吸收完他把手抽出來,再去點那個小泥人。
小泥人像有了生命一樣動了動。欒澄趕緊左右看看,幫顧傾淮擋著一些。
顧傾淮這時把小泥人立到了手面,而那個小人,顫顫巍巍地抬起胳膊指向了某個方向,然后吧嘰,倒了下去。
“靠!”欒澄嚇一跳,“這又怎么了?!”
“累了。”顧傾淮邊往晨松路的方向走邊說,“需要休息。一會兒你再給他喂點靈氣。”
欒澄張張嘴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駁,還好他一喂靈氣,那小泥人很快又重新站起來。
顧傾淮一直在按著小泥人指的方向走,并且他篤定,找到韓誠東就一定能找到張麗嬌。張麗嬌怎么跟欒行止搭上線的他不知道,但是他肯定,這次把韓誠東他們帶走,擺明了是張麗嬌想使手段逼他回去。張麗嬌對韓誠東他們積怨頗深,根本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只是無法確定張麗嬌和欒行止之間到底有什么利益牽扯。
“你怎么知道一定有張麗嬌參與?”欒澄說,“也沒準就是欒行止一個人干的呢?”
“回家的時候你沒聞到一股香水味么?咱倆又不用。”顧傾淮眼里帶著一絲厭惡,“張麗嬌身上的香水味是我這輩子最惡心的味道,死了都能記著。”
“那你最喜歡的味道是什么?”欒澄隨口問。
“橙子味。”顧傾淮想都不想地說。
欒澄:“……”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該高興的時候,但是……是他想多了嗎?!
還好顧傾淮表情嚴肅,很快把欒澄的思緒拉回來了。顧傾淮說:“能不能跟我形容一下欒行止這個人?越詳細越好。”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跟他接觸也很少。”欒澄回憶了一下,“說起來我好像也有一年多沒見到欒行止了吧,上一次見還是他去參加欒利偉的家長會,我在學校見到的。其實分家之后,他們最開始住的地方我還知道,但后來他們又搬了新家我都不知道在哪了,我爸媽也不可能帶我去。這幾年欒行止可能是認識了什么貴人吧,反正我看欒利偉用的東西是一年比一年好了,估計是發(fā)了財。欒行止和欒利偉這爺倆很像,都喜歡那種看起來就很貴氣的東西。你之前也聽爺爺說過吧?當年因為分家的事,他們家跟我家鬧得很不愉快,歸根結蒂還是因為欒行止覺得我爺爺不公平。”
“還有呢?”
“還有……我感覺我和我爸身上繼承的那種特殊能力應該是挺讓他嫉妒的。以前我不知道有這種能力的時候不明白他為什么處處針對我爸,以為就是因為家產的事,但現在細想想,也不光是家產,他每次看我奶奶都是帶著不滿,看我和我爸就好像是憎恨,好像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東西。他在很用力地想證明他能比我爸更強。欒利偉……你沒怎么見過他,就我那個堂哥,他看著我一直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是偏執(zhí)的學霸看一個學渣的眼神。”
“可以想象。如果欒行止是那種嫉妒心強又好勝的人,他的兒子必然會受他影響。”
“啊,不過你問這些做什么?”
“想分析一下他會在什么樣的地方。”顧傾淮諷笑,“和張麗嬌一個德行,怪不得能湊到一起。”
顧傾淮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了解張麗嬌,但是也八-九不離十。張麗嬌這個人,極其虛榮,也極其自私,是那種一旦有人侵害了她的利益,她就可以無差別攻擊的人。就像現在的顧傾河,別看那是她最看重的親長子,如果真出了問題,多半也不會有比他太好的待遇。
欒澄從小就受父母疼愛,不是很能理解有對無良爹娘是什么感覺,但他知道肯定不好過。于是他毫無預警地摟住了顧傾淮的肩膀,捏了捏顧傾淮的耳朵。
顧傾淮仗著周圍沒什么熟人,在欒澄的手上握了握,隨即停了下來。
也難怪那司機不想往這拐,這里居然也被人下了陣,還是吸收過往人群氣運的陣法。走個一兩次倒還好了,如果長時間處在這么個地方,想不遭殃都不可能。
“怎么了?”欒澄發(fā)現顧傾淮去踢開了放在某一處的圓形石柱,又在附近看了半天,把釘在某個木質路燈架上的一根像是銅針一樣的東西給取下來了。那一踢一拔就像個過路時看哪不順眼就喜歡來一腳的小流氓。
“沒什么,腳癢癢而已。”顧傾淮把銅針收起來,繼續(xù)按著小泥人指的方向走。
同一時間,九天煉魂爐里,白幽憋得上不來氣。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九天練魂爐,擠到是不擠,甚至可以說大得根本沒有邊際。但是這里一片火紅,對于靈體來說溫度十分高,悶得他們苦不堪言。如果在這里煉上三天,他們的邪靈之氣就會被吸個干凈,也就能成功魂飛魄滅了。
——我說你到底好沒好啊!傾淮能找來嗎?
白幽在虛空中寫道。
——不知道。
韓誠東也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但是在這么個法器里,他很難接收到顧傾淮腦子里的信息,他的想法就更難傳遞出去了。之前勉強一試,也不過片刻就終斷,也不知道顧傾淮有沒有感應到。
——可是他們來了也危險啊。你們沒聽到抓我們的那人想要吸欒澄的靈氣么?萬一真成功了,欒澄還不是死路一條?
明玥現在也是矛盾,一面希望顧傾淮和欒澄來,一面又擔心他們來。除了顧傾淮和欒澄,也沒人會救他們,但是來了之后萬一出事怎么辦?!
能把他們抓來,那就不是等閑之輩。
白幽這個爆脾氣,這時候終于忍不住了,也不管外頭聽不聽得見,扯脖子就開始罵起來:“張麗嬌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婆娘!有本事你放們我出去!你這么關著我們是幾個意思?!你別以為這樣傾淮就會幫你!”
張麗嬌以前怕,現在有欒利偉在她是一點都不怕了,誰讓她親眼看見欒利偉幾招就制服了這些鬼東西?!除了那個油鹽不進的重明先生,她還從沒見過這么厲害的人。
“那個小畜生,不認我這個親媽,但是對你們倒是挺好的,我倒是覺得他肯定會來。”張麗嬌笑笑,“到時候讓他看著你們一個個在他眼前消失,我看他還敢不幫我!”
“去你媽的!他才沒你那么傻,你以為你設個套他就會乖乖往里鉆?”白幽樂了,“他什么都不像你,不像你惡毒,長得也不像你那么丑。最重要的是,他比你聰明的多,我好幾次懷疑他不是你親生的。就你這智商,生出他那么個天才有點兒不科學啊。”
“隨你怎么說吧,反正你們離消失也不遠了。”張麗嬌也學著欒行止在爐子上敲敲,“你也不想想,他沒了你們就徹底沒了活路,他敢不來?”
白幽登時不說話了。哦敢情這位還不知道顧傾淮已經不存在“沒了活路”的問題呢?!
韓誠東和明玥對視一眼,眼里也帶了一絲嘲諷。還以為有什么底牌,原來除了他們也沒什么可要挾顧傾淮的。
說起來,張麗嬌一開始是真有想過要用同性戀這件事逼得顧傾淮不能繼續(xù)留在晟陽高中,但那只是她的一些手段,她并沒有以為顧傾淮真的是同性戀。所以她不知道欒澄和顧傾淮是一對,更不知道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且還補魂成功。
顧傾淮料定了他沒到的時候張麗嬌不會做什么,欒行止如果想在欒澄這得到什么同樣不會,所以在找韓誠東和白幽他們的下落時,他倒也沒再像開始時那樣慌張。他按著小泥人指點的方向一路跟欒澄向東,在離著一家茶樓大約一百米遠的時候停下了。
顧傾淮不走了,就近找了一家藥店進去,給小綠豆買了些藥膏,隨后讓欒澄給奶奶發(fā)個定位。
“找到了?”欒澄邊發(fā)邊問。
“嗯。”顧傾淮仔細地給小綠豆把藥抹上,再送回欒澄手里,喂小綠豆喝了點水。做完這所有的事,他才站在藥店門口朝那家茶樓的三樓望了過去。
巧了,三樓那邊也有人。那人并沒有發(fā)現他們,但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將九天煉魂爐取過來了。韓誠東和白幽他們好不容易適應了爐子里的節(jié)奏,突然感覺一陣天眩地轉,緊接著那爐子的開口就被打開,但還不等他們飄出去,就有一道強光射-進-了爐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欒澄和顧傾淮都聽到了爐內傳來的慘叫聲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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