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章目送夫人和侍女匆匆背影,聊天結(jié)束她都還沒知道對方是哪家夫人。
“請問可是開國侯夫人,裴夫人?”
崔夢章轉(zhuǎn)過身去,說話的是一個豐神綽約猶如出水芙蓉的姑娘,她已鬟婦人發(fā)髻,簪著石榴花發(fā)簪,身后跟了兩個婆子,牽著一個約莫還沒到舞勺之年的小姑娘,粉雕玉琢般,眉心一點(diǎn)朱砂,像那觀音座前的玉女童子。
“我是,你是”
女子:“我夫君是大理寺卿吳越,娘家河?xùn)|柳,算起來似乎我家和你家長輩有些遠(yuǎn)房關(guān)系,只不是我和小妹常在庵里祈福,沒太多了解,若不嫌棄喚我清池就可,這是我妹妹澄心。”
她提起自己的名姓,崔夢章就想起來,博陵崔家和清河崔家確有姻親關(guān)系,而柳清池和柳澄心據(jù)說出生時都遇著佛前蓮花綻放,又有來自京城的得道高僧批命,取名自“片石孤云窺色相,清池皓月照禪心”,清池皓月喻禪心澄澈和空明,也應(yīng)了這名字,兩姐妹自小聰穎過人,后來送入庵堂里頭帶發(fā)修行,直到柳清池長大,兩姐妹才得以離開。
后來柳清池嫁給現(xiàn)在的大理寺卿,據(jù)說這位吳大人高升在即。
這不是柳清池過來的原因,關(guān)鍵是,公爹似乎說過
柳澄心跟裴朔有婚約在身!
是已故的那位跟當(dāng)年跟柳家指腹為婚。
想到裴朔,崔夢章又不舒服了,“清池啊,我們邊走邊說。”
孫長馨走了另一條路跟長公主會合,長公主招呼過來坐下,這里小廳可以看見花園里面所有人。
長公主拿出琉璃瓶子晃動手腕,澄澈的液體在琉璃瓶打旋,瓶子反射出光芒,孫長馨好奇看長公主,就見她把瓶子交到她手上:“這是我府上一個丫鬟制作的玫瑰清露,說是玫瑰花和蒸煮過山泉水一起煮得到的,這段時間你不能用妝粉,就用清露每天早上拍臉。”
“這怎么能行。”孫長馨下意識推回去:“太貴重了。”
長公主:“你是本宮的侄媳婦,又是本宮無話不談的忘年交,你比玫瑰清露更貴重,收下吧。”
推辭不過,孫長馨只好收下,她羞赧地看看長公主,在她點(diǎn)頭認(rèn)同下打開玫瑰清露,頓時一股玫瑰的芳香從瓶里爭先恐后溢出,無需湊近都能聞到甜香,心情驀然變得更好。
“莊宣,謝謝你。”她擰緊鎏銀蓋子裝在自己的香囊里,又怕走在路上灑出來,連同香囊一塊收進(jìn)袖子里頭。
“客氣什么,這種玫瑰清露能飲用。本宮那丫鬟做了三份玫瑰清露,這是能食用的,一份若跟濾過的胭脂一起用,再上鍋蒸煮,制作出來的胭脂帶著玫瑰的芳香,還有一份只取幾滴,往手腕、往衣領(lǐng)、往耳后上抹去,能替代香囊和熏衣。”長公主道,說到這,看著滿園的貴婦人,她躍躍欲動:
“本宮該怎么跟她們炫耀好呢?”長公主人生第一次想炫耀,卻不知道要如何入手
孫長馨哭笑不得,合著舉辦這個賞花宴就是炫耀自己家丫鬟能做出玫瑰清露,轉(zhuǎn)念一想也是,玫瑰清露在京城奇貨可居,冬天過去,春季正是百花盛放,是做香露最好的時機(jī),倘若成功做出玫瑰清露,茉莉清露、玉蘭清露應(yīng)運(yùn)而生、到夏天輪到荷花清露、橘葉清露秋季木樨清露、冬季酸桔清露,梅花清露,一年四季都能有話題。
“咦,莊宣你送來的酸桔香露和這份玫瑰清露難道是同一個丫鬟做的?”孫長馨問了一下,“那簡單,你把幾位夫人請來喝玫瑰清露,她們聞著香味就會好奇。”
“是這個理。”長公主笑逐顏開,于是揮揮手派出丫鬟把那幾位相熟的夫人請來坐坐。
不用她開口,夫人們先一步稱贊起長公主的花開得好,丫鬟們端來幾盞玫瑰蜜水,白瓷盛著澄澈的梅子紅湯汁,隱約見氤氳霧氣,無需湊近,馥郁的香氣已經(jīng)告訴客人它是何物。
幾位夫人停下聊天,不約而同端起白瓷盞,先聞味,再淺嘗:“是玫瑰和茶的搭配嗎?好像又喝不出茶的味道。”
“應(yīng)該用的是類似梅花煎雪的法子。”
“不對,如果是梅花煎雪,湯色就不會跟紅梅相近,應(yīng)該更偏向退紅或者櫻色。”
幾位夫人爭論無果,她們把視線投向長公主,主人家來說句公道話。
長公主嘴角上揚(yáng),“做法不復(fù)雜,用一小匙挑起玫瑰清露加入蜜水里攪拌,每天服用可以養(yǎng)顏呢。這種清露不是市面賣的,里頭選用的玫瑰也不是花園里頭長得最艷麗,平平無奇的,用的是尋常做糕點(diǎn)餡料的玫瑰。”
玫瑰清露兌蜜水啊。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感覺手上的白瓷碗貴重幾分,自己好像喝金子一樣,更謹(jǐn)慎細(xì)細(xì)品嘗。
“妥了長公主的福,我們能品嘗圣上御賜的玫瑰清露,真是三生有幸。”
長公主:“夫人你說錯了,這是我家丫鬟調(diào)制的。”
“”
“”
“怎么可能,這香味不差給御賜的玫瑰清露啊!”其中一個夫人忍不住激動,“臣婦失態(tài)了。”
長公主終于感受到她們當(dāng)時得意地炫耀她們的清露是怎樣的心情,心情特別地舒爽啊!“無妨,本宮理解。”她笑彎了眼睛,“當(dāng)時丫鬟制出來本宮還不信,但是香味確實(shí)好。”
高興的她大方地讓宮女端上那瓶做法特別繁復(fù)的玫瑰清露,僅僅開了蓋,香氣讓人迷醉,饒是其中一位夫人擅長制香,夫家也是供應(yīng)香料的皇商,她也一時間從香氣聞不出做法,只感覺置身在一片玫瑰花海中,精神放松。
夫人:“長公主手下能人眾多,我等望塵莫及。”
長公主:“哪里,不過是丫鬟一時興起的產(chǎn)物,既耗時間也耗費(fèi)大量材料,不像寧夫人的素馨閣的出品的脂粉清露,被京城女眷關(guān)注。”
寧夫人的心提了起來,不知道長公主這話有何用意,暗自忖度。
孫長馨余光瞄見花叢里有只毛色雪亮的貓,好奇地往欄桿挪去雙手抱住自己腹部,近距離看看那只貓。
那只貓一心一意撲蝴蝶,無心注意還有人盯著它。
蝴蝶好像逗貓棒,東一下,西一邊,飛到月拱門撲扇著翅膀吸引小白貓的注意力。
它停下動作,它也在蓄力,誓要把蝴蝶撲到。
猛地一撲
“哎呀!”
同時嘩啦一聲,瓷盤落地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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