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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女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消息傳來

作者/水清若云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霹哩叭啦一陣響,從鄭四郎所住院落的東閣傳來。

    不過片刻功夫,屋子已是一片狼藉,博物架上的珍玩,撒落了一地,天青色的瓷器,全摔成了碎片,連對面的案幾榻席,都歪斜著,屋子里除了鄭四郎外,溫翁和傅主薄都沉著臉站立在一旁。

    好一會兒,待鄭四郎冷靜下來,冷眼問向侍立在旁的人,“方才兩位主薄一直在簾后,不知兩位覺得如何?”

    “某以為,四郎實不必如此生氣,家族聯姻,女郎出嫁,姊妹相媵,不過是古禮……”

    傅主薄的話,還沒說完,啪地一聲,一個青瓷筆洗,從他臉上一擦而過,只是傅主薄色不變,目不瞬,話更沒有為之停下來,“他們既尊古禮,所媵之女,自是由女方決定,自古而今,從來還沒有是男方所求的。”

    說完,又抬頭問向鄭紜,“四郎以為呢?”

    鄭紜早先被激起的氣憤,一聽完傅主薄后面的話,頓是消了不少,疑問道:“主薄的意思是?”

    “陳郡袁氏,門第雖低了些,但袁綱如今掌握著荊州,六郎又是袁綱嫡長子,與袁氏聯姻,這門親事,未為不可。”

    聽了這話,鄭紜把目光移向旁邊一直未說話的溫翁,“那阿翁以為如何?”

    溫翁拱了拱手,目光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某只覺得,四郎剛才面對袁氏派來的冰人及幕僚,應對極為恰當。”沒有明確拒絕這門親事,只說:十娘為幼女,深得父親喜愛,婚事要父親決定。

    “至于是否答應,等七郎君來京后,再請七郎君定奪不遲,畢竟,七郎君自幼長在南地,對南地的情況,比我們熟悉得多。”

    “阿翁說得極為有理。”鄭紜起身朝溫翁揖手,相對于傅主薄的古板,鄭紜對于滑不溜手的溫翁,更心生謹慎,這么多天相處起來,溫翁一直是進退得宜,舉止得當,從不愈矩,又常常話里帶話地暗示他,提醒著他,也別愈矩。

    譬如這次的話,明明拒絕袁氏所派冰人和幕僚的話,不過是五郎鄭緯離開時,就曾對他說過的,可通過溫翁的口這般肯定,就好似溫翁在提醒他,別忘記五郎的話,十娘的婚事,不是你能做主的。

    明明心頭很是為之氣悶,卻是一句話又說不出來。

    因為溫翁的確沒說,他自己有這層意思。

    說來,鄭紜對于袁氏今兒派人來提親,很是期待,但是在聽到冰人所說的話時,心中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多年練就的涵養不允許,他差點當場就要砸東西了,對于袁循,毋寧說不信,不如說是失望。

    到底還是受名聲,受嫡庶的影響。

    “……小郎方才是該克制才是。”待溫翁和傅主薄下去后,鄭紜身邊的崔先生走了進來,小聲勸道,崔先生是鄭紜生母,大崔氏娘家的庶出兄長,崔先生是出身博陵旁支,因自小容貌出眾,聰慧伶俐,受嫡出的兄長壓制,后來便寄居于鄭家,一直跟在鄭紜身邊服侍。

    “阿舅,”鄭紜一直私下里這么稱呼崔先生,又搖頭道:“我不會讓阿細再做陪媵女,哪怕阿細受名聲和嫡庶影響,找不到合適的,我亦寧愿養她一輩子。”阿姨作妾的經歷,他不想九娘再嘗。

    “阿盛,陪媵女亦有扶正的可能,何況南地重舊禮,喪婦不再重娶。”

    “阿舅是說……”鄭紜心頭一驚,卻是忙搖頭,“阿舅,不行,十娘怎么說也是我妹妹,這話以后,不要再提。”說著,連擺手。

    誰料,崔先生一把掰住鄭紜的手,一張白晳絕艷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難道阿盛忘記了當日的營帳拔劍之恥。”

    崔先生提及前些日子的事來,鄭紜臉色一變,忙道:“我沒有……”

    “沒有就好。”崔先生死死扣住鄭紜的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兒郎好顏色,九娘像極了你阿娘,容貌絕麗,世間少有,哪能有郎君見了不動心的,世上亦沒有幾位郎君像鄭瀚那般,視紅顏如白骨,能對你阿娘的容貌,視而不見。”

    鄭紜頓時不語,崔先生卻是放開了鄭紜的手,在旁邊的榻席上跪坐下來,語氣緩緩的,甚至帶著幾分極輕極淡的笑意,“阿盛可不要辜負了九娘那樣好的容貌。”

    好一會兒,鄭紜收回心緒,望著旁邊氣定神閑的崔先生,心情極為復雜,“我記得,阿舅曾說過,我嫡母的倚仗是因其父崔寔和其兄崔彥,故而,哪怕嫡母早逝,阿姨也無法替代,那么十娘呢,十娘同樣有阿耶和大郎五郎為倚仗,將來,又談何容易。”

    說到最后,臉上已盡然是苦笑。

    “這可不同。”崔先生見鄭紜心動了,遂緩緩引導,“鄭瀚在滎陽,鄭經在平城,鄭緯如今已身在襄國,這二十余人,試問有多少文才之士,世家子弟,死于羯胡石趙,況且,以鄭家和羯胡的恩怨,以鄭緯的心性,你覺得,鄭緯能在石趙都城襄國為官嗎?”

    說著,崔先生一張妖孽的臉上,盡是陰笑,“只要鄭緯死在襄國,死于羯胡之手,如今南下的鄭氏族人,以及那近三萬部曲兵士,還不是盡在你的名下,誰又能越過你,哪怕前來的鄭浩也不能。”

    “袁氏既想以九娘以媵女,就能說袁六郎定然是心悅九娘的,內得夫婿之心,外有兄長倚靠,將來婚事即成,讓十娘以病早逝,九娘又何必一輩子作妾,受人壓制。”

    崔先生的話,一字一字敲打著鄭紜的耳膜,臉色也一點一點的煞白起來,血色漸漸消失殆盡,心頭陣陣跳動的厲害,鄭紜看著崔先生的目光,更是在看一個魔鬼,扶著案幾的手,止不住的,在不停地顫抖。

    從小,崔先生教他權謀之術,教他,彼,可取得代之。

    但同樣的,在族中學堂,所受的教育,卻是兄友弟恭,孝悌之義,雖嫡庶有別,但自小,大兄對他和三兄亦照顧有加,甚至不比親兄弟二兄少半分,這一切,都不允許他去做這樣的事。

    兄弟,本該守望相助才是。

    他自很小的時候起,便在這種矛盾中成長,一直在這種尖銳的對立中承受著來自雙方的擠壓,以至于,他時常都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分成兩瓣了。

    正在他猶豫間,崔先生似乎覺得對鄭紜的摧殘不夠一般,又開了口,“當然,阿盛你也可以不答應,那你就等著九娘一直讓十娘嫡出的光芒給壓制住,一直讓名譽冠天下的鄭緯,把你死死地壓住,哪怕他死了,你也一直是活在他的光環之下,無法掙脫,他如今若是盛之時死去,掙得個萬古流芳,你卻要樣樣不如地生活在他的影子之下。”

    崔先生有意停頓了下,向鄭紜甩出一個鄙視的眼神,“你若是甘心,你就當我一個字都沒說,況且,我也算不得你正經的阿舅,你正經的阿舅,可詞賦一流的崔彥,平城朝堂的崔太常卿。”

    “我沒這么說。”鄭紜慘白著一張臉,直搖頭。

    ——*——*——

    且說這邊廂,溫翁和傅主薄一出鄭紜的院落,才剛回到東廂的住所,溫翁就直追到傅主薄的房間,關上門,臉上帶著幾分難得的嚴肅,“老傅,你方才在四郎面前胡說什么,難道你就忘記了五郎臨去時,曾叮囑過四郎的話,十娘的婚事,四郎是不能做主的,若沒在滎陽的二郎君同意,那還不得鬧翻了天。”

    “陳郡袁氏,門第相當,六郎又是嫡長子,二郎君必然會同意的。”

    傅主薄瞥了溫翁一眼,說這話時,依舊一板一眼的,使得溫主薄不由噗嗤笑了出來,好一會兒才止住,“我說老傅,你就不能自在點。”說完,又道:“不然,老傅我們打個賭好不,若是給十娘選袁六郎作夫婿,二郎君必然不會滿意袁六郎的。”

    “為什么?”傅主薄不解。

    溫翁不由帶著幾分得意,傅主薄通曉百事,唯獨一事不通,不曾娶親,不曾有兒女,哪知天下父親疼愛兒女的心思,“不管是袁六郎,還是王六郎,但凡是給十娘給夫婿的,二郎君都不會同意的。”

    傅主薄輕輕哦了一聲,卻是什么也沒再說,只是用一眼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溫翁一眼,便一略而過,而是慎重地道:“如今,我更擔心的,倒不是十娘的婚事,而是五郎,五郎如今到底怎么樣了?自從去了趙國都城襄國后,一直就沒有消息傳來。”

    這話一說出來,溫翁立即沉默了,連臉上的笑意都隱去不見了。

    連著鄭十八郎君都帶著妻小族人,從南梁郡取道徐州,前往京口建康了。

    幾日之后,有五郎鄭緯的消息傳來,卻是讓眾人都作了色。

    五郎抵達襄國時,晉見石趙皇帝時,石趙皇帝欲為太子聘十娘為正妃,五郎卻遺憾道:一女不許二夫,十娘早已讓大兄做主,聘許給桓將軍。

    桓將軍,即南楚徐州牧桓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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