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各方反應
鄭綏一向苦夏,一至三伏天,便窩盤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整個人也變得懶懶的,常常倚靠在臨窗的軟榻上,湘簾已卷了起來,任南風細細吹來,稍解些許燥熱。
采茯蹲在床榻邊上,手拿著團扇給鄭綏扇風,瞧著自溫主薄離開后,鄭綏已抱著一卷書抵著下巴,兩眼無神地盯著廊廡下翠綠的蕉葉,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不由開了口,“小娘子不用太費神了,溫主薄都說了,五郎那樣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鄭綏回神過來,嗯了一聲,“阿翁的話,我聽進去了,況且,若大兄從前當真把我許給阿平,只因家中還有九娘她們未聘許,而不對外公開,也不可能不對阿兄和阿耶說的。”雖五兄是胡扯,但鄭綏相信,絕不是胡來。
抬頭,瞧著采茯一臉的一信,鄭綏忙道:“方才我只是在想,阿平都這么大了,怎么還沒娶親。”她記得,桓裕和大兄同庚。
大兄鄭經娶親已算遲,如今阿一都三歲了。
聽了這話,采茯卻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但桓將軍是好人,或許是沒有合適的,又或者是一直忙著打戰的事。”
對于桓裕,因著四年前回滎陽,在路上多虧遇上了他,采茯對他的印象很好,上次去跟著鄭綏去庾府參加宴會,也聽到宴席上的女郎及底下的婢女們議論過桓將軍,說到底,大約還是出身的問題,桓將軍雖承爵,生母是奴婢出身,世家大族的嫡女是不愿意嫁的,而他也不愿意娶低娶,這么低不成高不就,就給耽擱了下來。
鄭綏點著頭,卻是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事,不過在初聽到溫翁過來告訴她時,吃驚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于鄭綏來說,更多的擔心,卻是五兄鄭緯如今的安危。
五兄到底還是去了趙國都城襄國。
溫翁雖一個勁地告訴她,五兄不會有事的,如今十八從叔那一行人都能平安出來,何況,以五兄的才智,也一定能夠平安脫險。
只是鄭綏卻仍舊無法說服自己。
她跟來南地,原本就是因為五兄鄭緯過來,她不想和五兄分開,才要跟著來的,而如今,五兄既然已經離開南地,北去襄國,那么她來南地,就沒有當初的必要了,故而,自從前些日子一直沒有傳來五兄的消息時,鄭綏多少心里有些茫然,她為什么還要待在南地。
因此,種種緣由堆攏在一起,鄭綏的心頭遂生了猶疑,她想回滎陽,或是去襄國。
她不想去建康,更不想在這荊州城待下去。
如今這酷熱的天氣,荊州比滎陽還酷熱,難怪當初五兄說,夏日的時候,南地似火爐一般,這一趟體驗,相比之下,在無比懷念平城適宜的夏日后,連滎陽的夏日也令她懷念起來。
阿耶的書信,也隔了好久,自進荊州城時,收到阿耶的一封書信外,這么長時間,便再也不曾收到過阿耶的書信。
在這午后,鄭綏伏靠在隱囊著,想念著阿耶時,遠在滎陽的鄭瀚,卻是已在守靜園里,生了好幾日的悶氣。
鄭緯在襄國拒婚的消息傳來時,鄭瀚錯愕之極,卻是伸手差點推倒身前的案幾,還是因蒼叟在旁邊,一把扶住。
鄭瀚是雙手贊同,鄭緯的拒婚,卻喜歡,用他的話說,是胡人哪可與婚,但是鄭緯用了這樣的一個借口,卻讓他異常不喜,在他看來,桓裕只是介武夫,哪能把他和熙熙牽涉在一起。
自從鄭十八郎君被擄,五郎鄭緯去了南梁郡,鄭瀚就一直想著去和大兄鄭淵說,派人去救人。
只是因大兄鄭淵前陣子雖得了位醫術高明的醫者,如今精神好些,偶爾能下床榻走走,但大半時候,依舊還是躺在床榻上,尤其上次他初得到消息,憂心不已過去時,大兄那日還吐了一口血,他一顆心頓時涼在那時,冷嗖嗖的難受得厲害,又滿是傷心,不知所措地哭了起來,
最后還是大兄勸慰他,死生有命,年壽有終。
后來,臨離開時,大兄鄭淵大約是看出來他的心思,遂和他保證,五郎這次去襄國,也不會有事,讓他不用著急。
故而,這次從襄國傳來的消息,他雖好惱怒不已,卻沒有再去找大兄,和郭五郎君跑到三皇山喝了一夜的酒才回來。
這會子,鄭瀚想到酒,便想到那回郭五郎君給他的幾包五石散,遂開口喚蒼叟進來,讓蒼叟去備酒,又想人去請了馮十一郎君過來。
一見此,蒼叟便知,鄭瀚這又是要服藥,遂忙道:“郎君,這時候,阿一小郎大約也睡午覺醒來,要不派人去守勤園中把阿一小郎抱過來,昨日阿一小郎《急就篇》,又多背了幾句。”
鄭瀚一聽這話,罵了聲老貨,又數落了蒼叟幾句沒規矩,心頭卻是一頓,沒有拒絕。
上次在三皇山,喝了一夜,回來后,蒼叟念叨著不下百遍,而這幾日,在屋子里只要他一提喝酒,蒼叟必是開口說,要把阿一抱過來。
蒼叟瞧著鄭瀚沒有反對,便知是應了,遂打發兩個僮仆去一趟守勤園,至于二郎君的罵聲,他只當聽不見,這些天,二郎君心頭氣不順,而他自己偏又硬著頭皮頂風作案,每每都得挨上幾句罵。
他這樣可不容易,若是將來十娘子回來,他可得好好邀邀功才行。
想到這,蒼叟不理會二郎君的數落,轉身就往外走,讓人去接阿一小郎過來,當時十娘走后沒多久,阿一小郎忽然有一天,發現不見了姑姑,連著哭鬧了幾日,二郎君為此親自帶著阿一小郎幾日,后來,對阿一小郎,更是喜歡得不得了,每日必是要見上一面,十分耐心地陪阿一玩。
蒼叟想著這些,遂沒察覺到旁邊的異樣,低著頭往前走,剛要下臺階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說話聲,“老蒼,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大郎君來了。”蒼叟抬起頭來,見是大郎君鄭淵由著僮仆攙扶著走到跟前,不由吃驚道。
說著,又伸手上前去扶大郎君。
鄭淵病了這兩年,身體已十分的虛弱,臉頰干癟,帶著久病之人的臘黃,又骨瘦如材,整個人瘦得,便如同一根竹竿子支著件衣裳,就著蒼叟的手,鄭淵臉上笑了笑,“我過來看看。”抬腳往前走去。
這說話間,里面的鄭瀚已聽到了動靜,忙地走了出來,一見是鄭淵,喊了聲阿兄,“阿兄怎么來,您身體不好,有什么事,派個人喚我過去就行了。”手忙腳亂地就要上前來扶鄭淵。
鄭淵卻是推開鄭瀚的手,“我進去坐坐。”
“很是,這外面日頭毒熱,阿兄身體虛弱,不堪久站。”忙地在前面開路。
進屋后,見鄭淵已在蒼叟和僮仆的攙扶下靠在矮榻上,鄭瀚卻一直在旁邊虛扶著,又多在鄭瀚身后墊了兩上隱囊,直到鄭淵把蒼叟和僮仆都揮退了出去,鄭瀚依舊擔心地守在旁邊。
好一會兒,鄭淵緩過勁來,伸手撫了撫額頭,低聲問道:“剛一進中庭,很遠就聽到你罵咧聲,還在生氣呢?”
鄭瀚一聽這話,沒有嗑聲,算是默認了。
鄭淵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去瑯華園找我,沒想到這么多天,你都沒過去。”
這回鄭瀚抬頭張了張嘴,瞧著大兄臉色很不好,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來特別明顯,到嘴里的話,心頭一熱,卻是覺得咽喉讓什么東西給塞住了一般。
“阿齡,五郎雖無性命之憂,但到底身在趙國,一切務必得小心謹慎才是,這一回,我身體如今這樣,大郎不在,一時也無法顧上他,你就別再生氣了。”說完,頓了頓,又道:“早些日子,我已派些人去趙國都城襄國了。”
好一會兒,鄭淵緩過勁來,伸手撫了撫額頭,低聲問道:“剛一進中庭,很遠就聽到你罵咧聲,還在生氣呢?”
鄭瀚一聽這話,沒有嗑聲,算是默認了。
鄭淵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去瑯華園找我,沒想到這么多天,你都沒過去。”
這回鄭瀚抬頭張了張嘴,瞧著大兄臉色很不好,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來特別明顯,到嘴里的話,心頭一熱,卻是覺得咽喉讓什么東西給塞住了一般。
“阿齡,五郎雖無性命之憂,但到底身在趙國,一切務必得小心謹慎才是,這一回,我身體如今這樣,大郎不在,一時也無法顧上他,你就別再生氣了。”說完,頓了頓,又道:“早些日子,我已派些人去趙國都城襄國了。”
鄭淵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去瑯華園找我,沒想到這么多天,你都沒過去。”
這回鄭瀚抬頭張了張嘴,瞧著大兄臉色很不好,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來特別明顯,到嘴里的話,心頭一熱,卻是覺得咽喉讓什么東西給塞住了一般。
“阿齡,五郎雖無性命之憂,但到底身在趙國,一切務必得小心謹慎才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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