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feb 25 19:00:00 cst 2016
黎陽城,黃巾賊陣營中。
張角一身道袍杖不離身,站在一群黃巾賊眾面前,這群黃巾賊剛經歷漢軍的沖擊,殺得有些筋疲力盡,每個人的瞳孔里不再有往日那股殺勁,深邃中透著迷茫與些許恐懼。
“唉,你聽說了嗎,地公將軍在幽州被漢軍擒拿了。”
“怎么會沒聽說過,早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是啊,我們營的好多弟兄都說不相信呢?”
“不知道,我們該怎么辦,能不能···”
前排一些黃巾賊不時交頭接耳,議論著今早由張角左右侍從傳出,令人為之震驚的消息,遠在幽州的張寶不幸別漢軍生擒的消息,上下無不詫異,張寶那般詭異的穿過冀州,率領三萬多眾,竟然會栽在幽州那個不起眼的偏遠地方。
“嗯哼···”
張梁一振嗓子,雙眸微瞇瞪了前排幾名小兵一眼,幾名言語不當的黃巾賊頓時覺得有失,忙閃躲開張梁目光,轉望別處收緊喉結咽下后文。
張角權杖連擊地面,發出一陣叮咚聲,霎時收攏場上前后排還在神游中黃巾賊的目光,這些黃巾賊紛紛抬起眼看著張角,原本迷茫的眸子里多了幾分疑惑。
迎上這幫黃巾賊各異的眼神,張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凜然道:“相信大伙都知道,張寶將軍在幽州遇難的消息吧。”
張角的話立刻引起全場的轟動,幾名站在最前頭的頭領,心中還再想事情是否會不像傳言中那般,沒想到張角不但沒有澄清,也沒有隱瞞,反而一上來便昭告眾人,張寶被擒之事實屬事實。
“這是真的,”
“大賢良師都說了,這事果然是真的。”
······
場下的議論聲再也不受控制,仿佛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張梁惶恐地看著場下難以控制的場面,將視線移到張角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顯然他事先也不知張角會將此事昭告,會不會引起臺下的黃巾賊,就此喪失突出重圍的信心呢?張梁深深地在心頭上打出一個問號,兄長這是為何?他到底有什么計劃?
張角卻也不阻止眾人妄自菲薄,忽然高舉權杖,朗聲道:“你們害怕嗎?”
“你們害怕嗎?”
五字吞吐非常清晰,卻如冰錐般銳利無比,深深刺耳。全場驟然鴉雀無聲,陷入良久的深思當中。許多受傷的黃巾賊似乎聽得更加清楚,更加能體會話中之意。晦暗的眸子里陰沉沉地閃過前日慘痛之戰的傷痕,不由得咕嚕一咽唾沫。
張梁皺起額頭發涼的紋路,站在張角身旁的他聽得異常清晰,眼尾乍然偷瞄了張角一眼,卻看不清張角那眸珠的顏色,是恐懼的晦暗還是陰險的陰霾。
“你們害怕嗎?”張角瞳孔微微一頓聲,即刻又說道:“你們害怕被漢軍斬落馬下,被圍剿屠殺嗎?”
又是一計冰冷如刀的問答,颯然哽咽住每個人下一秒的吞咽,黃巾賊們紛紛揚起頭,眸子渾然釋放著不甘與怨恨,不甘就此被斬落馬下,被圍剿屠殺,怨恨這世態炎涼。
幾名黃巾賊抬起手中的兵器,似乎要釋放心中不滿。
“你們愿意就這樣被命運玩弄嗎?愿意就這樣在黎陽城結束此生嗎?”
“·····”
沒有人坑出聲來回答張角的問題。
“如果你們愿意,我張角第一個沖到城門上,與那城外的漢軍做筆交易,以我性命換諸位一條性命。”
“什么?”
“大哥!”
“大賢良師!”
全場的人無不被張角的話所驚嚇到,張梁更是被嚇得額頂泛出閃閃汗珠,心中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卻只能著急而已。
“大賢良師,為我等不顧性命,我高升第一個不愿,我愿殺出黎陽與城外漢軍一決死戰。”一名黑臉惡漢不知何時,涌到人群的最前面,振臂高呼道。
“喔,你是何人?”張角微微吃驚,率先提出抗爭的不是那些受恩的頭領,反倒是一個不認識的小卒,“在軍中任何職。”
“小的高升,不過先鋒營小小步卒。”惡漢疾聲如風般,快語道。
“步卒?”張角眉頭一躍,隨口道:“如此英勇之人,豈能只是小小步卒,今日本天師就封你為先鋒營頭領,執掌先鋒營,隨我一戰城外漢軍。”
“小的領命!”高升抱拳一應道。
其余幾名身任軍職的頭領,見張角如此輕易的便提拔了一名步卒做先鋒營頭領,心中有些恐慌,深怕自己的地位頃刻被人取代,紛紛上前拱手道:“我等也愿與城外漢軍一決生死。”
“一決生死!”高升帶頭高呼道。
“一決生死!”
前排的黃巾賊開始跟著各自營帳的頭領叫喊起來,隨后更多的黃巾賊跟著吶喊起來,全場聲音砰然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的巖漿熱氣滾滾沖出黎陽城,聲徹傳遍四野。
······
“一決生死!”
聲嘶力竭卻有高漲的吶喊聲,沖破黎陽高墻深水,跌跌撞撞地穿入城外不遠處圍城的朱儁營帳內。
“這是什么聲音?”朱儁正于帳內觀察桌案上的地圖,忽然耳畔闖入這絲聲音,忙抬眼對左右問道。
“將軍,好像是黎陽城內傳來的?”一名漢軍側耳聆聽片刻后,回答道。
“黎陽城!”
“將軍,將軍!”
朱儁正欲思索間,營帳外突然闖入一名漢軍小校,疾步來到朱儁桌前。朱儁思慮已斷,見來者又十分驚慌,便直接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將軍,前線來報,黃巾賊昨夜接到我們的傳出消息后,今日突然大舉聚集城中。”漢軍小說慌忙道。
“這是為何?”朱儁眸子里露出一絲疑惑,本以為黃巾賊收到張寶被擒后,理所應當的會恐慌一陣子,想不到適得其反,著實令朱儁想不明白。
“難不成?”朱儁疑惑的眸子里乍然閃過一絲不安,浮想起昔日賈詡力勸皇甫嵩不可將張寶戰敗之事傳開,否則會逼得黃巾賊狗急跳墻,如今想來心中甚是擔憂。
“將軍怎么了?”左右漢軍見朱儁聽到這個消息后,須臾間變得愁眉不展,不解道。
“沒什么。”朱儁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不過黃巾賊突然聚集,肯定是有所行動,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傳令下去,三軍戒備,不可大意。”
“遵命將軍。”漢軍小校領命退出帳內。
“博慶,”朱儁的視線飄飄浮浮地跟著漢軍小校離開帳內,隔著牛皮帳簾探望這什么,隨口叫喊道。
“末將在。”朱儁身旁一名小校上前拱手道:“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你速速帶領一支輕騎前往內黃尋找賈詡先生,想他請教此事,明日···”朱儁稍稍遲疑了一下,改口道:“今日夜里務必給我趕回來。”
“末將領命!”
漢軍小校一應聲,片刻未緩便離開帳內。
朱儁身旁最后一名留在帳內的小校,從未見朱儁如此急忙的改軍令,心中頗為好奇,到底黃巾賊突然的聚集會如此令他心神不安,上前問道:“將軍,為何如此心神不寧?”
“我也不知為何?”朱儁微微揚起頸部,一副無法釋然的模樣,長嘆道:“只怕是要應了賈文和之言,利用張寶被擒的消息只有百害而無一益。”
······
濮陽望西成溝,賈詡率領眾軍埋伏于此。
賈詡思慮極深,收攏義子賈虎與謝澤二人作為軍中心腹,率領一萬漢軍輾轉于濮陽與內黃兩縣。他沒有聽從皇甫嵩的軍令,扎兵于內黃必經之路的大道上,因為他知道在那里受制于人,完全處在被動的局勢下,加之黃巾賊收到張寶被擒之事,不久勢必沖破黎陽城籠,反撲北上,到時候自己和這一萬漢軍,必是死路一條,他不能等只能行動。
賈詡站在士兵剛挖好的長溝夾縫上,犀利的目光頃刻將四周環境收入眼底,頗感欣慰地摸了摸頰間胡須。他背對著斜石山壁,俯下便是大道通濮陽,內黃兩地,這里才是黃巾賊的必經之路,才是最好的埋伏之地;漢軍萬人在賈虎與謝澤二人的指揮下,迅速在山腰上開挖山溝,好在此地久時便有山溝殘跡,不到兩日,他們就將連接上下,通達左右,長至數十里的山溝道挖好。
“先生,”賈虎與謝澤一同上前拱手匯報道:“一切皆以完成。”
“嗯!”賈詡顯得之前那般自信,眼眸里倏然流出一絲莫名的不安,回答自然變得也隨便,“有勞二位了。”
“先生客氣。”
“先生是在擔心什么嗎?”謝澤疑惑地看著賈詡,“是擔心黃巾賊不從此處經過嗎?”
謝澤比賈虎要有心眼,立刻看出賈詡的異樣。
“大風以起,又豈會不呼嘯山林呢?”
賈詡留下一句令人費解的問句,跨過另一個山溝,直徑朝山頂上端走去,賈虎隨即跟了上去,獨剩謝澤一臉茫然地呆站在原地。······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