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feb 26 19:00:00 cst 2016
白馬,守軍將領府邸。
白馬地處兩河腹地,上連冀州河道,下通兗州重地,此地獨水路可至,昔日皇甫嵩向朝廷請命,將自己膝下兩名稍有長進的兒子送此駐扎,一來保二人平安,二來隨時可以調(diào)遣。黃揚自黎陽出發(fā),一路趕馬不曾歇息,又輾轉(zhuǎn)水路奔馳未停,終于抵達白馬城。
“二位少將軍,大人的意思就是如此,還望二位盡早準備。”黃揚一字不漏的將皇甫嵩所交代的事情,一一復述了一邊。
“哈···”
一名衣著尚是便服的男子,撩開遮蓋在自己額前的頭發(fā),打起哈欠來,全然一副對戰(zhàn)事毫不在意的模樣。他是皇甫嵩的長子皇甫堅,面部橫肉跟著伸展的身軀微微豎顫起來,顯然是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一些,身子有些消遣疲憊。
“對了,二公子呢?”
黃揚此刻才發(fā)現(xiàn)坐在臺上的只有皇甫堅一人,不見皇甫嵩的二子皇甫酈,立刻發(fā)問道。皇甫酈,皇甫嵩從子,去年剛剛官拜謁者仆射,也就在那年皇甫嵩剛為他娶了媳婦,卻不曾想此子有些淫奢放縱,放著自己閨房妻子不管,新婚第二天就找了別的女子尋歡作樂,恐怕此刻正因昨夜夜里未寢而補眠吧。
皇甫堅眼角稍加一瞟身旁空蕩的席位,略帶倦容道:“想必是昨天夜里喝多了,現(xiàn)在正在就寢吧。”
“這···”
黃揚雖是皇甫嵩的心腹,皇甫堅與皇甫酈二人又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也算得上是他們的長輩,可畢竟尊卑有序,他也不敢過于逾越,去指責二人行為不檢,微微嘆了口氣,用推心置腹的口吻道:“大公子,如今黃巾賊四竄不斷,大人正在最前沿拼死拼活,還望大公子與二公子能思量些許,替大人分擔煩惱。”
“噢···”皇甫堅眉頭微蹙,聽著黃揚這番話,倒像是在教訓自己,臉色頓時黑沉,冷眼直視黃揚道:“聽你這意思倒是在教訓我們了?”
聽到這冷颼颼的問語黃揚眼廓的肌肉忍不住一縮,眉頭倏然閃過一抹畏懼,忙垂頭道:“卑職不敢,卑職不敢。”
“好了,我父親交代的事情,我會照辦的,你且放心回去交差就是,想來現(xiàn)在正是父親用人之際,你不必在這里呆著了。”皇甫堅倒也不是什么豁達之人,但礙于黃揚畢竟是長者,更有父命在身,過于言語沖撞實在是欠妥,所以便隨意欲將其打發(fā)掉。
“可···”
黃揚有些不放心皇甫堅口頭的回答,欲要求留下來,這次可觸碰了皇甫堅的耐心,他站起身來,用尊貴無比的眼神凝視著黃揚,只一片刻,黃揚立刻合攏了嘴唇,硬生生將到嘴邊的話一字不差的咽回腹中。黃揚自知再呆在這里也不是回事,皇甫堅是不會聽從自己的指揮,要是他心情好,也許皇甫嵩交代之事還能辦妥,要是惹惱了他,不但要事難辦,自己恐怕也要遭殃,只好匆匆作揖拜禮而去。
看著漸漸退出門外的黃揚,皇甫堅閑適般地扭動生僵的脖子,冷冷朝黃揚離去的方向一吐痰,“呸,你是什么東西,竟然也敢學著父親教訓起我來,哼!來人。”
“大公子有何吩咐。”門外立刻走入兩名士兵,跪地道。
皇甫堅拍了怕稍微發(fā)暈的額頭,隨口道:“去,傳令下去,讓副將章威領兵一千,隨便到那河岸邊走一圈,再回來報我。”
“遵命。”二人應了一聲后,相繼退出門外去傳令。待二人走后,皇甫堅才緩緩下了臺,步伐略顯笨重,興許是酒勁未散,才剛走十步不足,就暈頭轉(zhuǎn)向地需要旁人攙扶。
賈詡再怎么厲害,如何運籌帷幄,也絕對想不到皇甫嵩竟然會有這樣兩個兒子。
······西風撩人,卷起一陣皆一陣的沙土。山頂之上,赫然矗立著三個身影,他們的身后埋伏著一萬漢軍,賈詡神情凝重,站在山頂最高點,賈虎與謝澤分別站立左右,跟著賈詡眺望遠方。
事前漢軍探馬來報,朱儁兵敗攻城不成反而折損了三萬將士,眼看著就能一舉殲滅黃巾賊最高首腦的機會就要就此落空,賈詡心中終是惋嘆不已,他雖不是什么至善之人,卻也不愿這黃巾之亂久久不安。
皇甫嵩不聽自己良言相勸,一心直追八萬黃巾賊而去,至今不知勝負,眼下朱儁兵力大損過半,若是黃巾賊后援趕到,縱使那個人真實存在,并趕到冀州范圍內(nèi),也恐怕是回天乏術,更何況此人還不知身在何處。
思量至此,賈詡?cè)滩蛔∥⑽Ⅴ酒鹈忌遥鲱^長嘆一口氣,像是在祈禱,祈禱著什么?
謝澤見賈詡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奇問道:“先生,這是怎么了?”
謝澤不同于賈虎,完全信賴于賈詡,此人頗有些自己的思慮,或者這就是皇甫嵩安插他在自己身邊緣由,賈詡自然早已心知肚明,他看了謝澤一眼暗自道:“明知故問,若不是你家將軍硬是請我協(xié)助來這北地,又不聽勸告,導致現(xiàn)在面臨兩面受敵的危機,我也不必受此罪躲在此地唉聲嘆氣。”卻帶著笑容回答道:“沒什么大事,只是不過···”賈詡想了想依舊沒把后話說出口。
“只不過···”
“報···”
謝澤剛欲開口一問究竟時,山坡下一人,一馬,頓時撅起眾人的向上提起的心,以及焦距的目光。
“博慶!是朱將軍的副將。”謝澤很快認出來人,二人以前同于朱儁帳下副將,后謝澤靠著僅有的聰明,一躍至皇甫嵩帳下,謝澤自是不會認錯。
“朱儁的副將?”聽到是朱儁的副將,賈詡心中莫名有多了幾分擔憂。
博慶爬上山頂時,作為熟人的謝澤立刻上前招呼,并為賈詡介紹道:“先生,這位便是博慶。”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是朱儁將軍···將軍帳下心腹副將。”
“末將見過大人。”博慶立即抱拳行禮道。
賈詡淡淡一笑道:“將軍言重,賈某不過一個小小謀士而已,不足將軍道載。”
“博慶,你怎會前來,要是傳訊只需平常探馬便可,怎會讓你親自前來。”謝澤的聲音從左側(cè)傳來。
“將軍派我前來請教先生問題。”
“問題?”
賈詡眉梢微微一顫,像是預先知道了什么,隨即問道:“是黃巾賊有何動向?”
博慶等人霍然一驚,齊刷刷地朝賈詡望去。“先生,早就知道?”
“之前不過猜測罷了,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賈詡這次卻沒那么謙虛,毫不保留道。
博慶雙眸炯炯盯著賈詡臉龐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道:“先生當真厲害,不錯黃巾賊今日突然在城里大舉聚結,朱儁將軍一時沒有主意,特令我前來請教先生。”這等絲毫沒有謀略的人,也能當上堂堂一名主帥,真叫人寒磣。
賈詡挑了挑眉毛,下意識收斂了面部的所有表情,淡然道:“黃巾賊既然動向明確,朱儁將軍確實是讓你白跑一趟了,還請將軍速回軍營,讓朱儁將軍迅速撤離···”
“撤離!”
“撤離,什么?先生讓將軍撤離黎陽?”
賈詡的回答著實讓三人大吃一驚,尤其是謝澤,最為吃驚賈詡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這話的蘊意不言而喻,朱儁會敗,會敗在黃巾賊手上,堂堂漢軍將領會敗在身為平民黃巾賊手上?消息一旦傳開,朝野上下定然轟動不已,黃巾賊的勢頭也必然會高漲幾分,到時候朝廷上很難再有人鎮(zhèn)壓的住他們。
“先生不會是再開玩笑吧。”謝澤依舊不敢相信,隨口道。
賈詡輕輕搖了搖手,說道:“大風已起,山林必摧之,博慶將軍,還請你速回軍營通報,讓朱儁將軍遷兵至此。”
“這···末將明白。”博慶不敢再做多想,只能匆匆領命而去。
“謝澤,虎子。”
“末將在。”
待博慶勒馬掉頭離去后,賈詡立刻吩咐謝澤、賈虎二人道。
“調(diào)兵遣將本非我所長,還請二位將軍代為行之,分別領兵五千安插在挖好的渠道中,隨時準備接應朱儁將軍,待黃巾賊追至此,投亂石斷木定能殺退他們。”
殺退?為什么用的是殺退一詞,而不是擊殺呢?顯然,賈詡心中沒有底,一點底氣也沒有,他那晦暗的眼神里仿佛看不到曙光,剩下的僅僅是殘喘的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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