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feb 27 15:00:00 cst 2016
晌午十分,博陵石泉山下,陰郁的涼風趁著樹蔭順勢而下,吹起陣陣水波震蕩。
“多謝,諸位壯士相救,老夫感激不盡。”
眼見十七名山賊死在自己面前,那名險些喪命老者面色不改,像是骨子帶來的鎮靜,再大的風浪也掀不起他沉底的心。
云襄聽著老者十分鎮靜的話語,頗為詫異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面對這一切依舊面不改色,那份鎮定當真叫人欽佩。
“老人家,您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屬應該。”云襄微微一笑,作揖回禮道。
“敢問諸位壯士高姓大名。”老人家見幾人都是生面孔,又無軍裝制服以示身份,便問道:“也好,喬某把諸位恩公給貢起來。”
“喬某?”司馬言怔了怔,遲疑道:“莫非?你就是喬玄老?”
喬玄微微頷首,回答道:“正是老朽。”
喬玄的答案倒是讓司馬言等人大吃一驚,就連云襄也為之一醒目,難怪他有這番氣魄,一人獨對山賊卻仍然面色不改,論當今還能有幾人有此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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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陰縣外,縣內大火彌漫之勢無人能救,縱使撲滅也決然是廢城一座,與其投入士兵進行滅火,耽誤戰機,盧植毅然決然選擇了后者。
看著這場不知要燒到何時的大火,坐立于俊白的盧馬上的盧植,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任雙眸被紅光印襯。
“敗將,吳桓率眾投降盧植大人。”
“吳桓!”盧植目光未移,甚至連表情也沒有太多變化,冷冷道:“宗員,他就是你收容的黃巾賊頭領?”
宗員神色凝重,一直抱著拳頭不敢抬頭,低聲道:“將軍,此人聲稱,愿為我軍引路追殺由濟陰縣逃出的黃巾賊,更愿為馬前卒赴死只為自己冤死濟陰縣內的部將,還請大人???”
“好了。”盧植聲色雖是凌厲,卻又不顯怒氣緩緩道:“既然如此,吳桓,你倒是說說濟陰縣內黃巾賊都是那些人馬,又逃亡何處?如有隱瞞,就休怪老夫不客氣。”
吳桓默默沉下首道:“???罪將明白。”
吳桓卑躬屈膝的一言一行,皆被他身后隨之投降的百名部下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恨不得拔腿上前撕裂眼前這名氣焰囂張的漢軍首將,但草率的結果眾人皆知,不僅報不了仇還白搭了吳桓這一路的低聲下氣,只好紛紛垂下首,垂下那份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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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郊外十余里地,便是黃河之岸。
岸榻上不時傳來陣陣馬蹄聲,隨著風浪涌動幾乎要把這里給震塌,忽而間,馬蹄聲變得越來越輕,獨剩下那馬匹急促的喘息聲。
“吁???”
一名身穿盔甲戎裝的男子勒住馬韁,揮手向身后緊隨的人馬示意停止前行,雙眸掃視黃河上一覽無余的河水后,蹙眉咒罵道:“這是何人給的軍情,哪里有黃巾賊,分明是戲耍我們,走打道回城。”
男子說著便準備掉頭回城,就在這時,幾名細心的士兵偶然發現遠處有疑物,朝此地緩緩駛進。
“章將軍???快看!”一名士兵失聲叫喊道。
“什么?”章威嚇得心頭一陣哆嗦,忙轉身眺望。
“是船只?”章威馬下有士兵猜測道。
“是船只,是船只!”更有眼力敏銳者,斷定來物就是船只。轟然叫喊了一聲。
“船只?”
章威晃了晃身形,險些被這一驚叫聲給嚇落馬上,喉頭間驟然涌上一口冷沫,所有不好的遐想沖入腦海,該不會是黃巾賊吧,他忙跳下馬擁入人群上前查看。
果然是船只!風帆之余,船只徐徐而進,大小雖然稱不上戰船,卻也是能容納百人的渡河之物,要是這近二十只船只上皆是黃巾賊,以此換算的話,也是一隊千號甚至更多的人馬,要是目標所指正是腹地白馬,真的打起來只怕是敗多勝少。
章威額頭那硬擠出的冷汗,順著層層褶皺滑落兩鬢,也顧不上一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越來越清晰的船只,祈禱這一切不過的海市蜃樓,瞟眼即逝。可惜,縱使自己再怎么自欺欺人,現實也會將他拽入難以接受的深淵。那批船只風吹不散,浪打不滅,是實實在在的船只。
“真的是船只???真的是黃巾賊???”
章威對此懊惱的索性就將大腿一松勁,屁股猛然下墜坐在地上,深深的垂下頭顱,像是對什么心灰意冷,沒了底氣。
“將軍,”
“將軍,你怎么了?”
“你們走開,別管我!”
身旁的士兵不知何事,忙要上前要扶起章威,卻皆被他厲聲斥退。
“這下算是玩了,我章威算是到頭了。”章威眼睜睜的看著緩緩駛向自己的船只,一股勁的嘀咕著,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又為何如此沮喪的坐在地上。因為對他們而言素來不過是扛槍殺敵出蠻力,不用動腦子的力氣活,那會懂得當將軍的辛苦呢?
“將軍,將軍,那船只移動的方向好像有所變化?”
忽然,有人察覺到那批船只駛進靠岸的目標,并非自己所在的岸榻,呼喊道。
“什么?”
章威耳蝸如灌銅刺般,猝然抬起頭,推開擋著自己視野前方的士兵,干脆也不站起身來,直接在地上挪動臀肌而行。
只見船只漸漸偏轉方向,順著黃河流向緩緩而下,這下章威的心頭總算松了口,緊繃已久的臉色也稍微有些笑意。
“將軍,那船只上的旗幟好像寫著???三個點,一個又字。”一名士兵發現原先被風帆遮擋的旗幟,眉睫一跳道。
“三點一個又?”
章威想是過度驚嚇所致,思維也跟著那名為識字的漢軍士兵糊涂起來,愣是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三點一個又不就是漢字,大漢的漢字,那批船只乃是漢軍的船只,自己這般杯弓蛇影的是為何?
“他奶奶的,嚇老子一跳,原來是兗州來的軍船。”章威得一苦笑,原來一切不過一場鬧劇,看著那遠去的船只,他心中是又喜又氣,隨口罵道:“你們這幫廢物,還不把我扶起來。”
“是???”幾名士兵急忙把章威扶起,分別清掃他身上的塵土。
一名士兵一邊整理章威身后皺褶的衣衫,一邊問道:“將軍,接下去我們要做什么?”
章威微微將側臉向那名問話的士兵,語氣不悅道:“這還用問,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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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邵與劉辟帶著千余人部下,與何曼兄弟交戰濟陰后,奔往東郡奪了船只,沿著水路本想穿過白馬河道,直奔冀州戰線,奈何白馬岸忽然出現了巡視的漢軍,匆忙之下,黃邵下令部下掉頭改道而行,本以為漢軍發現自己后,會下令攻船,到時候船只盡毀大伙都將葬身于黃河之中,卻沒想到事有轉機,漢軍不但沒有進攻,反而撤退了。看著岸邊盡數撤離的漢軍人馬,黃邵與劉辟方露出頭來喘喘氣。
劉辟看著岸上漸漸消失的人馬,疑惑地對黃邵說道:“黃兄,你說那幫漢軍見了我們為何沒有攻擊,反而撤退?莫不是另有埋伏?”
黃邵讀過幾年書本,向來比其他黃巾頭目多些想法和謀略,攻占濟陰時,何曼便是憑借他的計謀才順利奪下濟陰,卻不曾想到昔日的同胞,卻成為廝殺的對手。
黃邵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風帆上的旗幟,恍然一笑道:“原來是它救了我們。”
“它?”
黃邵手指風帆上的旗幟,解釋道:“就是那旗幟,想必是漢軍誤以為我們是東郡來的漢軍,這才對我們放松戒備。”
“原來如此。”劉辟抬眼瞧了瞧那面旗幟,如夢初醒道:“既然漢軍對我們放松警惕,黃兄不如我們???”
“不可!”
黃邵果斷的拒絕了劉辟還未言表的建議,他知道劉辟想要出其不意拿下白馬,但黃邵知道他們騙過第一個漢軍將領,不一定騙得過第二個,沒準一會漢軍就會醒悟,等他們靠岸就埋伏絞殺也很難說,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趁著漢軍還未反應過來,能走多遠是多遠,要不然命喪黃河將會重新上演。
黃邵臉上浮出一絲嚴謹,糾正道:“劉兄不可為一時之快而致全局不顧,你所想我皆知,但眼下最要緊的事乃是北上冀州,匯合大賢良師他們,若是貿然進攻白馬,非但誤了時辰,更有甚者把身家也給搭進去。”
劉辟猛然拍了拍后腦勺,醒悟道:“瞧我這腦子,真該敲敲。還是黃兄思考周到。眼下冀州才是我等此行的目的,聽黃頭領的傳令下去,加緊劃船繞過白馬。”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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