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什么意思?”
他用手一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沉沉的夜幕下,點點燈火在其中搖曳,風已經(jīng)停了,一切都籠罩在靜謐中。
他笑道:“你們滅不了吐谷渾,我的族人會像草一樣堅韌,無論在哪里都能夠生根的。”
我看著漸進的燈火只覺得大事不好,反手就要抽出劍來,伏允卻看出了我的意圖,笑道:“你放心,我和始畢可汗不同,這要是換了他,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卻不會為難你,只想留你在此住上幾日。”
我道:“若我不想住,又當如何?”
他笑道:“只要你走得了,請便。”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一處帳篷了,他跳下馬高聲叫道:“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里面就有人笑道:“下官在此恭候多時了!”
伏允一聽又跳上馬,指著帳篷中道:“你是什么人?”
只見帳篷中出來一群舉著火把的隋兵,一個人款步而出,不是別人,卻是宇文智及,身邊跟著一個吐谷渾的人。
伏允一見之下指著宇文智及身邊那人罵道:“無恥叛徒!”
那人似乎有點怕伏允,唯唯諾諾道:“父親,我們輸了,就投降吧!”
伏允氣急敗壞地彎弓搭箭,對著他的兒子就是一箭,宇文智及眼疾手快地將箭挑開,冷冷笑道:“可汗,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您還是跟我走,去見我們陛下,否則,下官就難辦了。”
說著似乎瞟見了我,又笑道:“唐國公可真了不得。他自己勾結(jié)突厥,兒子又與吐谷渾的可汗相善……哼,哈哈哈哈,好一對忠君愛國的父子啊!”
我正要辯解,伏允突然跳到我的馬上,將腰間彎刀一橫,“哐”地一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對宇文智及道:“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對他不客氣!”
宇文智及哈哈大笑道:“對他不客氣?不如讓我來幫你一把!”說話之間已經(jīng)有一支箭朝我飛來。
伏允根本就沒想到宇文智及會突然發(fā)難,連躲都來不及,我只覺得前胸一涼,接著一陣劇痛傳來。
伏允見狀大喝道:“給我等著!我會回來找你們的!”說著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遠處馳去。
宇文智及的人在身后追了一陣,越追越遠,我知道憑坐下這匹馬可以毫不費力地擺脫他們。這倒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前胸上插著的箭,以及我漸漸快要模糊了的意識。
伏允一邊打馬一邊道:“你們不是同僚嗎?他為什么要殺你?”
我在馬上顛簸得實在難受,根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勉強笑了笑。
他見了我這副模樣,又回頭看了看,見沒人追來,停住了馬將我從馬上扶了下來。
我一下馬就跌倒在草地上,感覺胸前還在流血,傷口處一陣一陣地刺痛弄得我非常痛苦,我把心一橫,伸手就要去拔箭。
伏允見狀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又正好抓在之前被他的箭擦傷的地方,他用力過猛,我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他道:“箭不能拔,否則你會流血而死的,等我們找到有人的地方再說。”
我微微睜開眼睛笑道:“哎,我可是……不會就這樣死在這里了吧?”
伏允扶起我道:“他們追不上來,宇文智及的箭術(shù)又太差,你一時半會不會死的。我們往回走,只要不碰到咄世吉那小子,就不會有事。”
我反應(yīng)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咄世吉就是始畢可汗。
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想動,又冷又困只想睡覺伏允卻偏偏要拖著我,可是這樣也不管用,我還是根本睜不開眼睛。
他見我根本就不搭理他的話,似乎想了很久,才又開口道:“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蛘虇幔俊?br />
我搖搖頭。
他笑道:“為了女人和孩子。我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求族中的女人和孩子能平平安安,可你們不同,你們是為了一個人的野心。”
他提到女人和孩子,我腦子突然像是被雷擊了一下,要是真的就這樣死了,那若修怎么辦?安平和承平怎么辦?想到這些我強打起精神問道:“你……你說的人家,還有多久能到?”
他見我有了反應(yīng),十分得意地笑道:“不遠,不遠,很快就到了。對了,看你的年紀,應(yīng)該還沒有娶妻吧?”
我弱弱地笑了一下,道:“你不是在中原待過好久嗎?我們……我們中原人……娶妻生子都很早的,我已經(jīng)……”話沒說完,我只覺得胸口一陣鉆心的痛襲來,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腦袋似乎是枕在一塊石頭上,身上還蓋著被子,感覺不到風,十分暖和。胸口雖然還是那么疼,比起先前卻好多了。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在室內(nèi),頭頂上有帳篷,再仔細看看,才確定我暫時應(yīng)該不至于曝尸荒野了。
有一個女的——一個中年婦女,可能和丁漁兒差不多大,長得很好看,一張瘦長的瓜子臉,雙眼皮大眼睛,眉毛像是兩片柳葉一般,嫵媚動人。
我呆呆地看著她,她見我醒了,朝外笑道:“李公子可算醒了!”
這時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朝我走來,一個中年男子——胡子有點長了,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李靖!
另外一個人是輕飄飄地移過來的,我定睛細看,竟是已經(jīng)出挑了不少的杜殺!
我很奇怪伏允是怎么竟能夠找到他們的。
我張望了一下沒見到伏允,便問道:“伏允可汗呢?”
那位中年婦女笑道:“慕容先生正在帳外喂馬,公子不必擔心。”
我又看了看李靖,他雖然老了幾歲,但滿面春風,一點也沒有老了的樣子,再看看身邊這個風姿綽約的婦人,我也笑道:“這位想必是夫人了?”
李靖接話道:“正是拙荊。”那婦人也鞠了一禮。
我道:“伏允是如何找到你們的?”
李靖道:“那日你被宇文智及射中,京城中便有消息傳出,說你已經(jīng)死了,最近更是沸沸揚揚,唐國公府已經(jīng)掛起白帆了。”
我聽了心中一驚,若修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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