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惡犬

    第十一回

    在細致的勘察和反復的聽證之后，治安廳的那些官員們終于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這是典型的靈異事件。按規定，治安廳必須申報給靈異調查局協同辦理。

    聽了上述判斷，莎夏小姐差點氣暈過去。查了半天，結果……還是沒有結果。她正要抗議，卻被康妮夫人阻止。

    康妮夫人不動聲色，希望治安官能夠盡快把靈異調查局的人請來，并設宴款待了前來的每一位治安廳官員，以示犒勞，還派人給他們準備了禮物饋贈。

    那些治安官受到了康妮夫人的熱情招待，又覺得布利泰家確是豪門望族，所以于情于理都不敢怠慢，辦事也就積極起來。

    莎夏小姐仍然覺得治安官效率太低，她心中焦急，又沒處去催促，只好轉身回房，眼不見為凈。

    就因為此，佐克還不能離開布利泰府邸，只能等候傳訊，心里做好了把那段遭遇再講第七、第八遍的準備。

    過了許久，小客廳的門再次打開。走進來六個人，其中只有一個佐克之前沒見過。

    莎夏小姐、康妮夫人、羅默少爺和女傭貝基都是死者的關系人。地方治安廳的長官波希·庫根走在女士們和小少爺的身后，甘愿當個不起眼的陪襯。

    波希·庫根治安長官像頭大林豬般粗壯肥實，他身材不高，但是體格很大。

    波希的臉孔棱角分明，顴骨特別高聳突出，好比兩個面瘤。寬闊的厚唇十分鮮紅，看上去總是很潮濕，如同油膩的大香腸。嘴巴周圍的胡須可以毫不客氣地比喻為發霉長出來的黑色菌絲。

    由于長相難看，波希·庫根從小發奮圖強，可惜同樣不是知識分子的材料，最后在從軍之路上找到了大好前程，退役后成了地方治安廳的長官，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人盡皆知，波希長官曾經說：事情總是要做好的，不做事那是不行的，有違自己身上的職責。只不過，他說歸說，做歸做，做的不如說的好。

    那么，到底波希·庫根辦不辦事呢？那也是有目共睹的，他相當負責，很想把事情辦牢靠。可惜，這位長官有時候糊涂愚鈍，辦事不得要領，總給人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

    就拿這次來說，波希長官和康妮夫人也算是關系很不錯的，當然不會半途而廢。他在布利泰府邸周邊安排人員，布置警戒線，隨時待命，幫忙打怪驅鬼，那是義不容辭的。

    謠言稱，波希·庫根長官的身上有“三粗”。眼見為實，他嘴里叼著的雪茄粗，腰間掛著的火槍粗，握拳打罪犯的手指粗。

    佐克對波希長官的印象不是很好，不愿意理睬他，希望避而遠之。只見最后走進小客廳的，是個陌生人。雖然佐克平時喜歡吟詩作賦，但常識還是具備的，知道那人就是靈異調查官。

    那名靈異調查官高挑修長，體格健美結實。他白皙的膚色在燈光照耀下幾近透明，令漂亮清秀的莎夏和同樣是美人胚子的女傭貝基也自嘆不如。因為，對方并非人類，而是精靈。

    那名精靈的頭發是墨綠色的，修剪得非常短，兩邊和后面幾乎只留短短的半寸不到。頭頂的較長，大概也只有一寸有余，整齊一致地理得同樣平，猶如板刷。

    一對優雅細長的尖耳朵，是精靈種族的標志性特征。他的容貌十分冷峻，顯得刻薄無情，削瘦的面部輪廓仿佛利劍的劍尖。

    綠發喻示著他是風元素精靈，給人的印象卻好似嚴冬里的冷風，能把人凍得瑟瑟打顫。

    精靈穿著靈異調查官的深褐色制服，款式是雙排扣的冬季長衣。這套衣裝對他而言合身極了，使他看上去更加挺拔，好像傲然屹立的雪松。

    他的左胸前佩戴銀制的貓頭鷹徽章，表明自己靈異調查官的身份。披在肩背上的精致服飾長度較短，寬幅較大，稱為肩帔，也是一種特別的標識，與靈異調查局中的魔法師短披風相區別，告訴人們穿戴者是名牧師。

    在這個世界，牧師是使用白魔法、防御法術、靈力魔法和神圣法術的魔法職業。牧師已經與宗教無關，也不特定的信仰神明。神職人員確實也能擔任牧師，但牧師未必都是神職人員。

    “你就是佐克·塞尼卡？”靈異調查官開口問道，語音聲調沒有任何感情在里面。

    佐克點了點頭，回答是的。他覺得，相比起波希·庫根，眼前的這個精靈更令他討厭。

    治安廳長官至少還有喜怒哀樂，能和佐克交談相處。而這個精靈滿臉冷若寒霜，面無表情，這種人往往極難溝通，又非常冷酷嚴苛。

    “我名叫杰米·沃茲，如你所見，是靈異調查局的探員，”精靈牧師伸出了手。佐克握著他的手，感覺還是冷，對方似乎讓人無法察覺出體溫。

    “聽說你見過那個殺死艾迪·哈洛林的怪物，它還咬死了你的毛驢，情況是否屬實？”杰米·沃茲詢問道。

    佐克做了肯定的回復，但他認為不能因為他看見了怪物，就武斷地判定，哈洛林老爺是因此而死的。換言之，他沒有目擊到哈洛林老爺遇害的經過。

    杰米·沃茲從外套長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玻璃試管，里頭裝了半管灰色粉末，“塞尼卡先生，你一定對我做出的，有關那怪物害死艾迪·哈洛林先生的判斷表示了疑問。”

    佐克有些驚訝，他心中所想怎么被對方知曉了？

    不等佐克開口，杰米搶著說，“你不說話，我也可以肯定，我猜對了，你的表情能告訴我一切。”

    討人厭的靈異調查員將那試管拿到佐克的面前，“這里面的灰色粉末是從艾迪·哈洛林先生的尸體上收集來的，剛開始它們還是濃稠發臭的綠色黏液，現在已經變成了粉屑，你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佐克如實相告。

    “這些是不死族的殘留物，”精靈杰米·沃茲說，“從毛驢的殘骸和你換下來的臟衣服上同樣能檢查出相同的物質。這就說明，你、你的毛驢以及被害者全都和不死族接觸過。”

    “所以，你見到的應該就是那個不死族了，”杰米接著對佐克說，“現在，請你詳細向我描述一下，你所目擊到的那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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