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瞧著兩人莫名行為,只覺得腦子都快要炸了,真希望這時候有人能出來解釋解釋。
隱萬無的笑聲眾人是聽不見,可左丘太辰的模樣大家確實看得清楚。
難道冉哲當真破解了這千古絕句么?
能夠幫白玄解惑的,自然只有他隱萬無。
只見隱萬無一邊笑著,一邊對著白玄道,
“差一點,冉哲只差一點點,但他方才二十幾歲,有的是時間,假以時日,恐怕連老夫都不如他嘞!”
隱萬無這話表明了對冉哲才學的肯定。
可如此言下之意,就是說現在的冉哲并不能超越隱萬無,那…
就當白玄不知如何判斷之時,左丘太辰終于開口道,
“冉先生果然沒令我失望,鏡涵火樹堤,平仄相對,意境深遠,只可惜…五行錯位,稍遜一籌。”
火克金,金克木,水克火,土克水,木克土。
煙鎖池塘柳,對上鏡涵火樹堤。
鎖與涵,塘與樹,這兩字五行錯位,且火字并非做偏,略有可惜。
但能對得如此,已是相當不容易了,難怪隱萬無與左丘太辰都忍不住大笑,當真是后生可畏啊。
冉哲聽罷左丘太辰一番解說,那緊張的神情卻是忽然松懈了下來,對著白玄拱手一笑道,
“千古絕對...千古絕對...冉哲佩服!”
隱萬無的絕對,就連冉哲都是棋差一招。
如此這般,文壇內就是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有人躍躍欲試,但與此三人的對句都相差甚遠。
一盞茶,一炷香,時間流逝,直至再無人能接對句。
左丘太辰踱步陰陽壇,對著眾文人笑道,
“既然無人能對,唐公子這名我還寫得冤枉么?”
左丘太辰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樣,提前將“唐天書”的名字寫與“七對”之上,確實無人可對。
偌大的文壇,先前若還是質疑不斷,如今可謂是心服口服。
見著眾人不再喧鬧,左丘太辰大聲道,
“如此一來,今年七...哦不,六對之名便是全部落定,乃是余音、陳楚生、古黎崇、萬程、軒轅通以及唐天書!”
說完六人之名,左丘太辰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道,
“凡是參與我’千文筵’的想必都知道,’七對’不過是個熱身,真正能展各位才學能力的,乃是’四題’!”
早先聽著余音的解釋,白玄便是想到,與“四題”相比,“七對”當真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七對”這個所謂的“熱身”,竟也是能讓眾人拼命到了這個地步。
“七對”完畢,白玄只覺得渾身酸痛,雖沒有外傷,但內心的疲憊,簡直都能夠堪比灰宗一戰了!
白玄的千古絕對,與其說是煞了煞文壇的威風,倒不如說是反而激起了眾人的斗志。
“四題”將至,白玄就算不去多看,也能感受到周圍文人們炙熱的眼神。
古黎崇、軒轅通、冉哲,甚至是謝凌。
白玄能夠認知到,只要“四題”一開始,自己定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先生,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了!”
面對白玄的提醒,隱萬無卻是不由興奮了起來。
幽光閃爍,白玄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隱萬無的魂力波動愈發洶涌。
就仿佛面對如此的“戰局”,隱萬無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的存在歸屬,明白他那通曉閣主真正的意義!
陰陽壇上,左丘水將那“七對”掛匹一點點扯下,對折裝入一個紫檀木的盒子里。
接著端住盒子,順著陰極的石板緩緩進入壇底。
如今陰陽壇上,只剩左丘太辰一人。
左丘太辰將“四題”掛匹拉到身旁,又是把靠在壇邊一塊無字橫幅呈于壇中,大聲道,
“千文四題,暢談所以!”
八字之間,左丘太辰長袖揮舞,赫然在那無字橫幅上寫了三個大字。
何謂禮。
何謂禮?
白玄看著左丘太辰寫下的字跡,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難道就是第一個論題?
可這樣的論題,究竟該要如何敘說呢。
還不等白玄把字看個明白,玄壇之內就是陡然傳出一陣笑聲,接著一個身材滾圓的胖子起身來道,
“我還以為左丘莊主出得什么難題,何謂禮?這還不簡單么,揖讓、周旋,禮也!”
胖子才是語畢,地壇之中馬上就有一個權貴模樣的人起身道,
“荒唐,如此也可算得禮?論禮,自然是要鋪筵席、陳尊俎、列籩豆,升降酌獻酬酢,禮也!”
這就是“四題”!
左丘太辰才是給出論題,白玄都尚未有所反應。
文壇之內居然就已是這般劍拔弩張,氣勢洶洶,與先前“七對”之時完全不一樣!
聽得那權貴之言,古黎崇冷笑道,
“哼,那樣小家子氣,算得何禮,也就是像你們那樣小城小鎮,才把如此當禮。論禮,當是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才是!”
白玄沒想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古黎崇,怎么一到“四題”之中就變得如此積極。
而他論述觀點,也全符合他威嚴的氣勢。
白玄看得佩服,但隱萬無卻是冷冷道,
“這幾人所說,哪里算禮!”
白玄許是當真才疏學淺,實在沒有辦法體會這文斗暢快。
瞧著就連隱萬無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白玄不禁好奇道,
“那先生,您以為如何呢?”
還不等隱萬無多說,又是一人侃侃而道,
“原來古老前輩也就這點見識,還威儀三千?又不是打仗,要什么威儀三千,在下認為,禮,最重要的是有人遵守,方才為禮,即禮者,法之大分,群類之綱紀也!”
白玄轉頭望去,這次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風云閣的謝凌!
聽聞謝凌一言,古黎崇尚未有所反應,紫嫣倒是先嗤之以鼻道,
“就他,就風云閣?還綱紀?他倒是還真有臉能說得出口!”
白玄冷冷盯看著謝凌,謝凌說的話,和他做的事判若兩人,就連白玄都覺得可笑。
他也是著實不知道謝凌如何做到厚著臉皮,還能這般侃侃而談的。
隱萬無輕輕飄落,淡淡說道,
“老夫便與你說說,但凡你想與之一辯,便可將老夫的話拿去與他們對峙!”
看來隱萬無終歸還是坐不住了,此時此刻,白玄才是真正體會到了“千文筵”的魅力。
才明白為何這么多的文人都匯聚在此的原因。
文壇爭斗,各抒己見。
正當隱萬無與白玄闡述觀點之時,天壇之內又一個聲音傳來,
“謝文賢此話在理,當真說到我的心坎里了,那我便不反駁,只是稍做補充,禮者,法度之通名,大別則官制、刑法、儀式也。”
這人說的話幾乎與謝凌想要表達的一樣,可在他的眼中,似乎禮這個東西,更多的像是一種束縛,一個枷鎖,一個讓人們可以心甘情愿為你賣命的枷鎖。
既然有人支持自己的觀點,謝凌愈發膨脹起來,甚至高舉酒杯要與那人把酒言歡。
瞧著謝凌如此趾高氣昂的模樣,白玄忍不住冷哼道,
“哼...儀也,非禮也!”
白玄說得并不大聲,可謝凌的耳朵卻是厲害,隔著那么遠,愣是將白玄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不禁大怒道,
“小崽…唐天書!你說我說的不是禮,是儀?那你倒是說說,什么是禮!”
謝凌矛頭直指白玄,非但是他謝凌,白玄此言一出,方才開過口的,連同冉哲之輩也都是齊刷刷將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白玄本就是眾矢之的,“七對”之上的千古絕對,已讓他樹敵不少。
這會又是幾乎否定了先前所有言論,大家自然想要看看,這個唐天書,到底能辯出個什么道理來。
如此激昂相對,白玄可是心虛得不行。
但白玄的身后不是別人,乃是通曉閣主隱萬無!
面對謝凌的質問,白玄冷冷笑道,
“方才所言皆算得上是朝堂之禮,你們的禮,不是服務權貴,就是討好君主,什么揖讓、周旋,鋪筵席、陳尊俎、列籩豆,這都是儀,禮儀的儀,非禮也!”
白玄這話,剛正不阿,絲毫沒有忌諱得罪達官貴族,只叫方才開口之人皆是面紅耳赤。
就連古黎崇,此刻都是眉頭緊鎖。
對于謝凌,古黎崇連風云閣都沒有放在眼里,更不用提這個小小風云三賢了。
所以無論謝凌怎么去說,古黎崇都可以不屑一顧,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可白玄,自那千古絕對,古黎崇可是對眼前這個青年才俊很是看好。
但如今,這個青年才俊竟是公然道出與自己如此不符的論述,叫他心里怎么是個滋味。
如此一言,謝凌頓時有些啞口,白玄并不準備給他反擊的機會,便是接著追述道,
“禮,山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
謝凌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但方才支持謝凌觀點那人卻是笑道,
“唐公子此話與我之又有何不同呢?”
白玄怒目一瞪,
“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也。”
白玄沒有直接回答,但用文述,便是告訴那人,他的論點,非但是紀,更重要的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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