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放哨的兩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人就說:“剛剛有人傳來消息,說大當家一行人在伏龍山很順利,最近一兩日內,應該就可以到達定軍山了。”
這其實就是徐天姣最想聽的話,可是由人家就那么明白的說出來,她又感覺太不自在,就*的答應一聲,走開去了。
這么一轉,才知道,定軍山這么大,她竟然不知道能去哪里?能找誰說說知心話?
原本陳瑤是和徐天姣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有什么事,都愿意與對方說,可是自從發生了李成煜的事后,兩人的話,就明顯的變少了。
現在陳瑤嫁人生子了,有時,徐天姣就感覺好像兩人間就隔著了一方高墻,里面是各自不同的小天地,相鄰卻不交心。
就連最愛她的父親,也有了另外一個女人要疼愛,馬上又要多一個孩子了。
突然間,徐天姣就感覺自已好孤單。
在這孤單里,愈加的落寞,也愈加的想念嚴孜青。
又有一絲絲的不平,更多的是不甘心和煩悶,心里就像有一團火,還是一團越燒越旺的火。
一時間,有點渾渾惑惑的徐天姣,又不知道往何處去,就慢慢的繞著山寨走了好幾圈。
山寨的人,遇著徐天姣,都主動熱情的打招呼,徐天姣有時淡淡的回應一聲,有時連吭聲都沒吭聲,就像幽靈一樣,飄過去了。
徐天姣的反常,引得眾人都側目,不明白這一向熱情積極向上的未來壓寨夫人,為什么如此的不開心?
徐天姣自已游走了幾圈,又回到了她的院子里來了。
這時的院子,人還算多。
陳瑤帶著小秋烔,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又說不出話,逗得大家都開心不已。
夜南珠和方麗娘,一邊笑著,一邊撫摸著肚子,旁邊還有小彤等人服侍著,看著言笑晏晏,和樂融融。
徐天姣卻覺得很礙眼,也有了一絲的怨恨,為什么她沒有人關心?而這些人,在自已的院子里,言笑晏晏,卻把她排除在外?
這明明就是自己的家,為什么感覺自已就像一個外人一樣?
一個容不進去這個院子的外人。
這些人,為什么要占著她的院子,還占著原本寵愛著自已的人?
心里突然就生出來了恨意,連臉上,也隱隱約約的有了點猙獰的意思,恨不得這些人,馬上就消失了才好。
這想法,把徐天姣嚇了一大跳,心里也是一驚。
她這是怎么了?
一向心思寬廣的自已,為什么會變得如此狹仄怨毒?
徐天姣自已抱著頭,跑出了這個院子。
里面的人,還在笑著,沒有人注意到,徐天姣曾經來過。
徐天姣一路快步奔走,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對了,可以去找嚴大哥,嚴大哥,應該還是愿意疼愛她的吧?
只是那守大門的人,也是盡忠盡職的,看到徐天姣精神恍惚的樣子,也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不但不開門,還小心翼翼的問:“徐姑娘,您一個人,要出門嗎?”
徐天姣的火氣,突然就竄出來了,這人,為什么要攔著她去找嚴大哥?
那心里的火,就像火山一樣,一發不可收拾,面上也是氣得潮紅,眼睛里有細小的血紅,大聲的說:“滾開,不要攔著我!”
一邊還怒氣沖沖的想拉開那人,自己去開門。
這下,門邊的幾個人,都感覺到不對勁了,徐天姣太反常了。
有那機靈的人,馬上就飛快的跑去報信。
剩下的人,攔著,勸著,就是不讓徐天姣出這個大門。
徐天姣更加的生氣,那平日溫和的臉,現在也慢慢的變得猙獰,那眼里的鮮紅,漸漸的也越來越紅,那力氣,也是越來越大。
大門口的幾個成年男子,幾乎都沒能拉住她。
這時的徐天姣,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些人,為什么要攔著她?不,她不能被攔著,她一定要出去!
在這念頭下,徐天姣不管不顧了,那發紅的眼,愈加的凌厲,那手上,還拿了把防身的匕首,見人就刺,也不管是誰。
已經有人被徐天姣刺傷了,那鮮紅的血,好像更加的刺激到了徐天姣。
徐天姣下手,愈加的快,刀刀凌厲,還專門挑那致命的地方刺。
那些人,一邊躲閃著,還要攔著徐天姣,不讓她出門。漸漸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接到報信的徐仲勛和袁猛,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徐天姣,一臉猙獰,血紅著雙目,拿著匕首,就是亂刺,好像是很嗜血的樣子,一身衣服上,也全是鮮血。
這太不正常。
徐仲勛心里大驚,就想跑過去看看,一邊還說:“嬌嬌,你怎么了?”
早已經感覺到不對的袁猛,伸手攔著了徐仲勛,說:“徐伯父,徐姑娘這是像被迷住了心智,不一定還能認識您。”
徐仲勛的腳步頓了下來,好像想到了什么,說:“我給嬌嬌把脈,發現脈象里有寒氣,我以為是受涼了的原因,難道不是嗎?”
寒氣?
袁猛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樣如猛獸的徐天姣,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由的說:“徐伯父,你去找繩子來,我把徐姑娘制止住,再說吧。”
徐仲勛點頭,自去找繩子去了。
袁猛向前,畢竟是有武藝在身的,可也是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完全把徐天姣給止住了。
徐天姣想掙扎,但滿眼通紅的她,卻是掙扎不開的,只能用那冰冷至極的眼光,逼視著袁猛。
徐仲勛心里一突,看見這樣的徐天姣,又是心痛又是可憐她,那手里拿著的繩子,卻怎么也不忍心拿去綁人了。
只說:“嬌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此時的徐天姣,跟本就不知道徐仲勛說了什么,那一雙血紅的眸子,看人都是紅色的,全是嗜血的,腦子里有沉重而又吵雜的聲音,逼的她想發瘋。
看見徐仲勛走來,那冷冰的眼眸中,是興奮和渴望,渴望那鮮血的溫熱,掙扎得更加厲害。
袁猛一個不小心,那手臂上,已經是見了血。
徐天姣看著袁猛手臂上的血,更加的瘋狂。
袁猛差點就壓制不住了,旁的人見狀,趕緊過去幫著。
袁猛說:“徐伯父,徐姑娘這是被迷了心智了,已經是不再認識您了,還是趕緊綁起來,早點治療才好啊。”
可是,徐仲勛終是下不了手,這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啊!
袁猛見狀,看著徐天姣已經被止住,動彈不得了,只好自己拿過來了那繩子,有機靈的,馬上就搬來了一把木椅子。
一眾的人,把徐天姣按坐在椅子里,綁好了。
徐天姣掙扎了下,發覺怎么也掙扎不開,慢慢的力氣小了下去,眼睛也慢慢的閉了起來。
她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看起來,就是一個軟弱的女子而已。
可是,就算這樣,也沒有人敢放開她,畢竟剛剛那場景,眾人還心有余悸。
徐仲勛拉過徐天姣的手,徐天姣像昏迷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趕緊在鼻下一探,還好,呼吸綿長,像是睡著了。
只是,看到手上面有些細小的傷,徐仲勛還是小心的包扎好了,再把了脈。那皺起來的眉頭,能夾死蚊子。
袁猛看到這樣子,想著可能不好。
就問:“徐伯父,徐姑娘這是怎么了?”
徐仲勛說:“嬌嬌這脈象很奇怪,就好像有什么活物在身體里游走似的,周身的寒氣,也更加的重了,可又不像是中毒的樣子,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脈象,最近也把古書都翻了一番,也沒有記載這種奇怪的病癥。嬌嬌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袁猛嘆口氣說:“先抬回去吧,等嚴大哥回來問問他,之前在營州,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這事,實在是古怪。
被抬回來的徐天姣,無聲無息,像睡著了,又像是昏迷了。
反正,就是無論怎么說話,怎么大的動靜,徐天姣都沒有一點兒知覺。
只那么昏昏沉沉的睡著。
徐仲勛無法,只好讓夜南珠送來的那兩個丫鬟,守著徐天姣。
徐天姣這一睡,一直是睡了一天一夜,睜開眼睛,滿室的陽光,又感覺腰酸背痛的,手上也有疼感。抬手一看,看到了好多的小口子,已經是結痂了。
徐天姣很詫異。
那守在徐天姣床邊的兩個丫鬟,一個叫碧荷,一個叫碧蓮,兩人看見徐天姣醒來,一個飛快的出去叫人去了。
而留下來的碧荷,那眼里的警惕,掩也掩不住。
碧荷小心翼翼的問:“徐姑娘,您感覺有哪里不舒服嗎?”
徐天姣詫異的問:“我應該感覺哪里不舒服嗎?對了,我手上怎么了,怎么還有淤青和傷口?這剛剛睡醒,怎么還感覺到腰酸背痛的?”
碧荷說:“聽說,您昨天,在山寨門口......”
“住口!”
門外,徐仲勛已經是走了進來了。
碧荷聽見徐仲勛的那話,就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只瑟瑟的抖了一下,默默的退后,站一邊去了。
“爹。”
徐天姣看見父親進來,就想起來。
徐仲勛攔著了,說:“嬌嬌,你就躺著吧,你生病了,得多休息。”
徐天姣詫異的說:“我生病了?我自已怎么不知道,只除了身體酸痛,也沒有感覺哪里不好啊。”
這......
徐仲勛不知道怎么說了,昨日的事,太詭異了,不過,看徐天姣現在的樣子,和平常又沒有什么不同啊。
也好像不記得昨日的事了。
“哎,”徐仲勛嘆口氣,說:“嬌嬌,你不記得昨日的事了么?”
徐天姣還沒有想明白昨日怎么了,就聽見外面有人大聲的說:“二寨主,二寨主。大當家的回來了。”
這外面說話的人,聽說話的內容,是要稟報袁猛的,只是奈何太高興,就一路喊著過來了。且聲音太大,連住袁猛對面,離那么遠,躺在床上的徐天姣,都聽見了。
徐天姣高興的說:“爹,您聽見了嗎?嚴大哥回來了。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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